第三百零九章【6K5】正義與邪惡,勝利與失敗

看著梅耶驟然僵硬的表情，約翰的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旋即沒等對方開口詢問，他便直接開口道：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試圖索要的那兩名人質，一個是伊恩·格朗特，而另一位，則是塞爾維亞·萊因哈特，對么？”

聽到約翰直接道破自己真正的目標，梅耶的瞳孔頓時緊縮到了極點，心頭更是充滿了不可思議。

因為，在她看來，目前身為帝國新晉中將的約翰，對方本不該對這兩人如此熟悉才對。

就算因為未知的變故，導致塞爾維亞刺殺約翰失敗被擒，讓對方通過先前給出的部分情報猜出了自己的目標之一。

但對方根本沒有道理知道此時只是一名普通少尉的伊恩才對。

畢竟，在自己的印象中，伊恩在第三海軍覆滅的那一戰中，對方壓根就沒有展現出任何能力，反而還差點死在了那處戰場。

要不是后來對方被一名布朗王國進行遠洋捕撈的漁船發現，并救起給帶回布朗王國的話，那么此時對方或許已經死在南部的大洋中了也不一定！

“等等，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這次的法奧肯戰役，貌似是帝國贏了？”

“且第三海軍也沒有覆滅，反而奇跡般的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大勝？”

可在沒有獲得援軍的情況下，就算約翰莫名加入了帝國，且成為了帝國的指揮官，以對方的能力，對方即使通過出色的指揮能力打贏了地面戰爭。

但在海戰上，對方也絕對無計可施才對。

除非……

“除非對方從第三海軍中，找出了本不該在這個時期顯露天賦的伊恩，并將他的能力發揮到了這次海戰當中，并以近乎不可能的方式提前獲取到了有關未來的情報。”

只有這樣，才能說明。

無論是軍艦數量，還是軍艦火力，都完全被己方烈陽艦隊碾壓的帝國第三海軍，為何沒有在這差距懸殊的海戰中覆滅。

而是奇跡般的幸存，并完成了大勝！

但同時，這也就意味著……

這一刻，仿佛想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可能。

梅耶猛地抬頭看向前方不知何時擺出了和她一樣雙手交叉的姿態，如出一轍的身影，也在此刻仿佛跨越了時空般，和那名她最為熟悉的存在完美重疊起來的約翰。

只不過和記憶里完全不同的則是，那名被她深深信賴并仰慕著的無雙上將約翰·馬斯洛，此刻身上穿著的卻并非是盟軍藍金上將指揮官制服，而是帝國黑金交錯的空軍中將軍服！

旋即，在她顫抖的瞳孔中，對方便緩緩說出了一句讓她整個人幾乎徹底呆愣在原地的話語：

“狐貍妹，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遲鈍啊。”

看著面前突然念出那個熟悉無比稱謂的約翰，此刻，梅耶臉上的表情卻是色彩紛呈。

錯愕，迷茫，震驚。

種種情緒不斷在她臉上交錯浮現，而事實的發現所帶來的沖擊，也讓她整個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轉而徹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復雜之中。

對于梅耶的沉默，明白對方此時情緒何等激烈的約翰，也沒有貿然開口。

而是自顧自地喝起了杯中的咖啡，給了對方一個緩沖的時間。

事實上，他其實一開始也沒打算這么早就暴露出自己猜出了對方重生一事，也沒打算就此和對方相認。

他原本打算順著梅耶的想法繼續扮演一個無知的帝國中將，進而將計就計設計陷阱，從而將威脅最大的安娜給成功捕獲。

但在腦海中展開飛速思考后，他便直接推翻了這個想法，而這個原因便是：

“特別行動部成立的時間太短了，目前的梅耶顯然沒有經歷過部門的生死危機，并在長達十六次與安娜并肩作戰的行動中，以及事后的情感交流劇情中，締結深厚的友情。”

“而以梅耶這個被官方評價為，表面繼承了狐人和獸人大賢者的聰明機智，實則卻和二哈差不多的幽默擔當的少女的智慧來看，對方這次貿然接觸自己的行為，肯定沒有事先得到過部門的允許，而是脫離組織展開的獨自行動。”

“這也就意味著，在脫離任務，展開獨自行動，并接觸自己這位帝國中將后，梅耶的忠誠度，在特別行動部眼中已經存疑。”

“以奧爾科的性格和手段，說不定，此時的梅耶也因為表現不合格，外加行為詭異，而被部門列為了‘叛逃’人員也不一定。”

“換句話來說，自己試圖依靠對方來擒獲安娜，甚至是更多原主角團成員的目標，早在梅耶獨自接觸自己時，就已經徹底宣告破產。”

“如果繼續按照原計劃展開的話，最終除了進入盟軍的計中計，而遭到伏擊，甚至可能會讓梅耶本人就此喪生外，自己根本得不到任何收獲。”

這顯然是一個極為糟糕的決策。

因此，在綜合以上判斷下，約翰覺得，將誘餌計劃改為俘虜，并說服重生的獸人賢者加入帝國，對自己來說才是最好的一個決定。

“雖然，這個決定在難度上，比起前者要難了不止一倍就是了。”

看著面前終于緩過神來，目光里也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憤怒的獸人賢者，約翰不由得在心頭嘆了口氣。

因為，他幾乎可以猜到對方接下來會說什么了，比如：

你為什么要背叛大家之類？

仿佛為了印證約翰的判斷一般，下一秒，梅耶憤怒的質問聲便緩緩從會議室內響起：

“約翰，你為什么要背叛大家？”

梅耶表情憤怒地看著面前的約翰，此刻，她整個人幾乎都快氣到發抖。

在約翰說出那個，前世只有對方才會那么稱呼她的昵稱后，她哪里還不清楚，約翰也和自己一樣重生了。

不過和跨越世界的重逢所帶來的激動相比。

意識到約翰如今作為的梅耶，心頭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但更多的，卻是不解。

因為她無論如何都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在前世和大家一起擊敗了帝國，并拯救了世界的約翰。

在對方也和自己一樣重生，甚至比自己要更早地獲取了前世記憶后。

對方卻非但沒有按照前世的發展那般為盟軍效力，反而加入了帝國。

甚至，眼下的對方還成為了盟軍的頭號大敵。

這件事中顯然存在了太多的古怪。

但在梅耶看來，無論是什么樣的理由，約翰也絕不該背叛大家。

因為，倘若她沒有重生的話，按照約翰現在的所作所為，未來對方勢必要和她所在的特別行動部徹底對立。

甚至，一決生死！

一想到未來要和約翰刀劍相向的場景，梅耶便感到一陣窒息。

對于那種絕望未來而感到的恐懼，讓她幾乎快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海中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便是，說服約翰，讓對方停止這種荒謬的行為，讓世界重回正軌。

想到這，她便壓下了心頭所有的情緒，轉而急忙朝約翰開口道：

“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既然約翰你也重生了，那么你一定也清楚，只有回到盟軍，你才能以那個正義英雄的姿態，結束掉這場持續了千年的戰爭，才能讓這個世界真正迎來和平，才能將邪惡的帝國給徹底摧毀！”

“就像我們前世所做的那樣，只要你回來的話，在你的智慧下，在部門其他人的同心協力下，我們一定能夠再像前世那般完成這項偉業的，不是嗎？”

看著面前苦苦懇求自己的梅耶，約翰的表情卻并沒有任何糾結之色。

而是露出了一個讓梅耶困惑不已的微笑，旋即沒等梅耶追問約翰為何會露出這幅表情，緊接著，約翰便緩緩開口道：

“梅耶，你真的認為，曾經我們效忠的盟軍，他們，真的是正義的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字面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問問你對此事的想法，僅此而已。”

約翰無視了梅耶愕然的表情，轉而低垂自己的雙眸，看向桌面的咖啡杯。

此時，陽光穿過酒店的窗戶，將這處會議廳照亮，熾熱的光線打在咖啡杯上，在折射作用下將約翰的面龐倒映其中。

而看著自己杯中的倒影，仿佛被梅耶的話語牽動了心神，并從中看到了選擇截然相反道路后的自己。

在經過略微的停頓后，約翰接著便語氣平靜地朝前方的梅耶開口道：

“在得到那部分記憶后，在第一時間，我的確產生了逃離曾被我視作為地獄一般現狀的想法，也為此做出過了相應的努力，但卻頻頻因為失敗而告終，以至于讓世界的軌道出現了偏離。”

“而本不該在那個時間與我接觸的塞爾維亞，也因為我這只蝴蝶扇動翅膀所引發的變動，而對我展開了刺殺，并讓我不得不將她擒獲。”

“但有著前世記憶的你，想必是明白我的，也只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如果只是生命危險和所謂的名利誘惑話，這些并不能讓我選擇放棄。”

“直到后來有關巴哈姆特的戰后治理中，那些我所親眼目睹的一切，在那些經歷后，我的心頭便不受控制地生出一個疑問。”

“那便是，前世我所效忠的盟軍，真的是正義的么？”

“嘩啦！”

看著一臉愕然的梅耶，約翰卻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而后將雙手背負在身后。

陽光撕裂陰影，但卻仿佛被某種力量遮擋，始終無法抵達他的周身。

讓他原本略顯瘦削的身影，此刻也在梅耶的眼中，詭異的變得龐大起來。

仿佛某種無法被肉眼辨識的龐然大物，正在于他的體內逐漸蘇醒，蔓延，擴張。

連帶著氣氛都在這無聲的沉默中，逐漸變得令人窒息而沉重起來。

但旋即卻被對方的話語聲所打破。

明明他的聲音十分平靜，但卻莫名地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

仿佛此刻梅耶所面對的不是一名人類，而是一頭處于盛怒之中的狂暴巨龍所發出的咆哮，讓她只覺前所未有的窒息：

“在巴哈姆特小鎮的戰后治理，所看到的場景中，那時的我，曾試著在一個又一個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夜晚里說服自己，欺騙自己。”

“試圖讓自己相信，那些我以前所效忠的親愛的盟軍，縱使部隊劫掠平民，打著反抗帝國旗號，實則無底線壓榨平民，對大眾進行剝削的行為，并非是他們的本意，而是戰時的無奈之舉。”

“試圖讓自己相信，只要我捂起耳朵，蒙起自己的雙眼，不去聽到和看到這些事情，那么這樣我就可以瞞過自己的良知。”

“從而讓自己在那些記憶的指引下，可以按照歷史的軌跡發展，讓盟軍毀滅帝國，給世界帶來所謂和平的那一幕，于這個世界重新上演。”

“但可惜的是，人無法輕易地欺騙自己，尤其是，對我這種自私，懦弱，同時又極度自負，根本無法容忍瑕疵的存在而言，更是如此！”

約翰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氣質卻在此刻莫名變得冷峻。

仿佛是源于他的意志所帶來的影響，此刻整個房間的空氣，都開始逐漸變得冰冷起來，讓人仿佛來到了一處冰窟之中，讓人遍體生寒：

“過去，由于始終留在特別行動部參與任務的原因，除卻任務之外，我從未看到過事情的全貌，也無從知曉底層民眾的生活狀態。”

“而是在對帝國的仇恨和正義口號的催動下，將執行任務看做維持幸福的手段，將毀滅帝國視作抵達和平的目標。”

“但在親眼見證了那些，那些把平民當成牲畜宰割，壓榨，或是一次性工具來利用，并在思想上奴役著大眾的，以血脈來標榜自己，并以此當做特權來試圖維持自己凌駕大眾之上地位的貴族后。”

“我才深深的意識到，曾經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謬，多么的，無知！”

“因為，盟軍本質上和帝國并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是在利用著所謂的血脈特權，來對大眾展開剝削和壓迫，并奴役著更多的人，以此為自己謀取私利的存在。”

“所謂的正義與邪惡，從來都不存在，只不過是出于各自立場不同，而讓政客對國民進行的洗腦式演講，好為各自尋找一個合理的口號罷了，本質上都是在奴役大眾，讓不明真相的平民為他們追逐權利的欲望而展開廝殺。”

“在我看來，兩者之間唯一存在的區別，只有一方說的是維多利亞語，而另一方說的則是帝國語，僅此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

聽到這話，梅耶著急地想要辯解，但看著對面面色冰冷的約翰，話到嘴邊她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因為她雖然從未仔細去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記憶中。

那些她所見證的盟軍內部大量貴族壓榨領民的畫面，卻早已無聲地說明，約翰的話語是對的。

而這也讓她根本無力去反駁對方，更無法用謊言去欺瞞對方。

因為她明白，這么做除了讓約翰更加堅定留在帝國的想法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于是梅耶便打消了這個想法，轉而深吸了一口氣勸解道：

“……我承認，現在的盟軍內部的確有一些問題，但是約翰，我們可以改變這一切的，不是嗎，只要你和我，還有特別行動部的大家一起，我們可以做到這一切的！”

“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也不想看到我們未來刀劍相向。”

“所以，回來吧，約翰，算我求你了，好嗎？”

看著雙眼通紅仿佛在哀求自己的梅耶，饒是約翰，也不由得在眼底閃過一抹復雜。

腦海中也在此刻被牽起了無數在盟軍時的思緒。

但很快，那些畫面便被部下們崇敬凝視自己的景象所取代，感到略微彷徨的心也在此刻重新變得堅定，語氣平靜，卻又斬釘截鐵：

“我不可能回去的，梅耶，無論是當下的立場，還是我如今所肩負的責任，乃至未來我渴望實現的目標，一切的一切，都決定了我不可能舍棄現有的那份信任，以一個背叛者的身份前往盟軍，并為那虛假的正義而努力。”

“此事，絕無任何可能！”

聞言，梅耶整個人當即如遭雷擊，目光里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怎么也沒想到，在身為對方前世戀人的自己，提出這個再正常不過的請求后。

到頭來，約翰竟然毫不猶豫地便直接將其否決。

就仿佛，相對于對方的目標而言，自己這位真正明白他心意的戀人，對他來說，卻根本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一般。

這種幻想和現實之間的割裂感，讓梅耶感到心臟一陣抽痛的同時，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聲音也逐漸變得哽咽，表情也格外痛苦：

“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啊，約翰，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做？”

“我，我已經不清楚，你現在到底在想什么了。”

“為什么你非要讓事情往這種最壞的方向去發展，為什么你非要留在邪惡的帝國？”

“難道，對你來說，前世我們經歷的一切，我們實現的那些目標，我們所實現的正義，那一切，都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不成？”

“你真的，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約翰·馬斯洛嗎？”

然而面對一臉痛苦的梅耶，約翰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動搖，反而看向對方的目光里充滿了失望。

旋即在沉默良久后，緩緩說出了一句讓梅耶迷茫不已的話語：

“我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只是你從來沒有認清我，僅此而已。”

“在我的眼中，戰爭，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正義和邪惡之分，而是只有勝利和失敗。”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區別，其根本原因，也只是因為立場不同。”

“過去，我被規則和常識所影響，偏執地相信自認為的正義，并在這條道路上走到了盡頭，但最后卻并沒有做到真正的改變。”

“而這次，我絕不可能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和那種只是解決表面問題，讓隱患繼續存在的虛假的勝利相比，這一次，我要實現的，是更為真實的勝利。”

“一場，讓那些名為特權階級的存在，就此走向塵埃，讓人性的偉大，實現完整復興，讓平民能夠擺脫壓迫和剝削，并非只是為了遮掩貪婪欲望而進行的虛偽遮蔽的，真真正正的勝利！”

“并且，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啪！”

說完，約翰便猛地抬了個響指。

下一秒，伴隨著一道道魔法輝光閃過，旋即，在梅耶緊縮的瞳孔中，無數深藍色的魔法鎖鏈便憑空綻放形成，將她整個人瞬間便牢牢捆綁起來。

“約翰，你……”

梅耶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約翰，她怎么也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對她動手。

這顯然比約翰拒絕隨她一同返回盟軍，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么我會選擇帝國，而沒有前往盟軍，這件事，以后你會逐漸明白的。”

約翰表情淡漠地看著前方的梅耶，此刻，他的身影不知何時被浮動的窗簾所帶來的陰影遮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完全沉入了黑暗之中，配合著帝國黑金夾雜的冷酷制服，一時間竟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幕后反派。

而配合著他接下來的話語和行為，這份既視感便愈發強烈起來：

“但現在，梅耶·西斯塔娜，我恐怕需要你以俘虜的身份，在我的監視下生活一段時間才行，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沒等梅耶開口質問自己為何要這么做，約翰便再度操控魔法，通過自己的魔眼，便朝著前方怒視自己的梅耶釋放了一道精神沖擊。

而在約翰如今上位魔法使魔力量的碾壓下，只是一瞬間，梅耶整個人便在這道沖擊下當場昏迷了過去。

而看著被自己一套操作徹底打暈過去的梅耶，約翰則是緩緩來到了對方身前，旋即將對方輕輕抱起，帶著對方來到了自己隔壁的一個房間內，將其放在了床上。

隨后在通過通訊裝置聯系了布魯諾，讓對方取來一套魔力抑制裝置，將其親自給梅耶戴上，并交代布魯諾布置人手，以重要線人為名義，讓其對梅耶展開軟禁和監視后。

結束了這場不怎么愉快的跨越世界的重逢的約翰，便返回了自己的書房，開始整理并消化心頭的情緒。

就在他打算出去走走，好驅散下心頭的陰霾，并為后續通過放出梅耶被自己擒獲的消息，嘗試看看能不能以此引誘安娜和特別行動部其余成員暴露出痕跡，好將這些老隊友直接一網打盡的時候。

下一秒，他的房門卻被人緩緩敲響。

推門一看，約翰卻發現，來人并非是別人，正是布魯諾。

就在他疑惑剛剛被自己吩咐前去監視梅耶的布魯諾，為何會突然來找自己時，瞥見了對方看向自己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跟在對方身后的那名疑似禮官般的女性后。

結合著這位女官胸前佩戴的黑曜石胸針，透過這種標志性配飾，已經猜想到其代表的主人的約翰，當即感到頭大如斗。

心頭更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一直試圖嘗試躲避的那個大麻煩，終究還是主動找上門了。

而仿佛為了印證約翰的猜測一般，下一秒，這位微笑的女禮官平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話語，便緩緩傳入了約翰的耳畔：

“約翰·馬斯洛將軍，尊貴的艾拉菲亞殿下想請您前往鏡泉莊園一敘，不知您眼下是否有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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