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帝國一眾的現役冠位強者中,曼尼·科波菲爾的戰力其實算不上出色,既不能做到奧斯坦恩公爵那般附加術式,依靠魔導炮瞬間打出近乎毀滅般的威力,也無法做到如目前為威廉效忠的帝國之墻卡米爾·伊斯蘭德那般,可以正面抵抗持有增幅效果的三名冠位強者全力一擊的防御。
而他的冠位排名之所以可以達到比這二者都要高的原因,則是完全歸功于他名為‘地脈掌握’的術式。
正如名字一樣,這個來自十三英雄家族之一的科波菲爾家族獨有術式的使用條件,需要建立在地脈之力的基礎上。
在曼尼展開自己的領域并連通地脈后,他本人除卻可以依靠腳下的地脈之力進行回復和展開空間移動外,還可以通過對術式的掌控,凝聚出各種屬性不同的地脈碑文,對其賦予禁錮,防御,凈化,沉默共四種不同的特質,并對讓每座碑文的效果覆蓋十公里以內的區域。
此時,依靠地脈魔力的流動特性,曼尼便可以輕松對領域范圍內的敵人展開強效禁錮和短暫的魔力禁止,或對己方的士兵展開屏障庇護和清除異常狀態。
簡單來說,對方的定位屬于大型戰爭的頂級輔助角色,且自身還為土系魔法的冠位級魔法使,搭配自身獨有術式的恢復效果,幾乎可以稱之為打不死的小強。
除非進攻方具備著空間禁錮或者精神類等非物理意義上的進攻手段,那么除非對方的力量可以做到直接攻擊到地面三千米以下的地脈之力核心,并將近四十公里的土地一同轟碎,否則根本無法對曼尼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也正是由于這種一般人打不死,在大型戰場還能充當超級輔助增益己方部隊壓著敵軍打的緣故,在大量玩家與其遭遇過后,對方便被無數玩家公認為了游戲中的‘超級攪屎棍’存在。
而和這種保命能力點滿,堪稱賴皮式打法的能力所不同的是,曼尼本人在性格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科學狂人。
并且對于古代魔法極為癡迷,以至于在故事背景中,佩魯斯十一世晚年,年僅二十六歲的對方在帝國最高魔導學府艾雷諾魔導學院擔任一位土系魔法教授的助理的時期,因為多次逃課前去探索古代遺跡,而被艾雷諾魔導學院強制取消了助理職位,成為了一名劣跡學員。
而被大量學府拒之門外,并被引以為恥的科波菲爾家族除名。
直到后續佩魯斯十二世正式繼位,繼續對外展開擴張,結果科波菲爾家族高等戰力在戰爭時期被有著‘心靈編織者’稱呼的瓦爾德倫家族依靠特工情報,配合科爾溫家族聯合對瓦爾德倫家族成員所在地點發動刺殺并將其團滅,帝國正面戰場缺乏對應的頂級輔助強者后。
那時沉迷古代研究且依靠給人代寫魔法論文,但自身職階已經達到超位魔法使的曼尼,才被佩魯斯十二世重新找了回來,并按上了上校軍銜后給扔進了戰場。
直到后續魔王軍的成立,并在托洛夫斯基那近乎碾壓般的術式打擊下,帝國成功吞并奧托大陸東部的一眾國家,完成了史無前例的整合。
不知不覺間作為攪屎棍的曼尼也成功混到了帝國第6集團軍總參謀,才在帝國提出的休養生息政策下,以上將的身份退役,并成功拿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帝國最高研究院的特邀院士聘請,就此順利從指揮官兼軍團輔助轉為了帝國的頂級科研人員。
可以說,就人生經歷上來看,曼尼的人生和約翰有著不少的相似之處。
一個是夢想研發古代魔法,成為頂級研究人員,從而復刻傳聞中的懸空之城,結果卻被稀里糊涂扔進軍隊,以攪屎棍的身份混到上將功成身退的科學狂人。
一個則是夢想當個太平犬,舒舒服服享受奢靡生活,卻被接二連三的意外打亂所有計劃,以至于不得不發揮自己指揮官的本能,誤打誤撞晉升為帝國中將,并成為無數人公認的帝國新生代軍官領軍人的倒霉蛋。
不過雖然十分羨慕曼尼這位老大爺能夠得償所愿,但考慮到自己眼下的處境后,約翰還是決定拋下武德,給對方來點玩家的常規操作。
雖然坑老頭的確有點喪良心,但相對于找艾拉菲亞這位年輕魔女和威廉這位多疑主君的麻煩來說。
顯然去忽悠曼尼這個嚴重癡迷古代魔法,且處于黃土埋到下巴,已然沒幾天好活的老頭來說,簡直不要太明智。
“更何況,自己也不算完全是在忽悠這位老學究,畢竟關于隕落的懸空城遺址的具體地點自己的確知曉,而這也是曼尼這老登一直以來苦苦追尋的存在,所以自己這種行為完全是情報互換,是等價的。”
當然,構筑懸空城核心的晶能法陣已經在時間流逝下徹底損壞,即便找到也無法完成修復,更不可能將其復刻的情況,約翰則是絕不可能告訴對方就是了。
不過,有個念想總比沒有強吧?
所以自己的行為應該叫做助力熱血逐夢老登完成人生遺憾,根本算不上欺騙,不是么?
約翰在心頭對自己一陣瘋狂洗腦,試圖說服內心的背德感。
不過在想象出滿臉興奮的曼尼帶著科研團隊抵達那處懸空城遺址,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好不容易挖掘到地下三十公里,終于找到遺跡入口。
又頂著暗無天日的隧道匍匐前進,歷經萬難終于抵達懸空城核心,懷著前所未有的朝圣之心推開塵封的大門,結果卻只看到了一堆廢棄破爛后。
曼尼整個人立刻呆滯當場,甚至會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導致兩眼一翻就此咽氣的場景,甚至死前怒罵約翰不當人子的場景后。
饒是以約翰靈活的道德底線,在此刻都不免有些心虛起來。
當然,作為玩家和指揮官,卑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基操,因此只是稍微心虛后,約翰便開始仔細謀劃起如何讓曼尼入局的計劃。
與此同時,就在身為卑鄙玩家的約翰暗中盤算該怎么坑害某位孤寡老人,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的時。
正對面的萊雅卻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約翰的目光開始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所以,如果自己沒有理解錯的話。
約翰,他已經和艾拉菲亞殿下進行秘密接觸了?
不僅共進了午餐,進行了時隔多年的互訴衷腸。
且有可能在氛圍的影響下拉過了小手?
甚至是更加激進的行為?!
伴隨著驚世智慧的發動,一幕幕曾被萊雅幻想實現的畫面開始從她眼前復現。
只不過和以往所不同的則是,畫面中,那些和約翰之間展開了美好互動的面龐,卻并非是她本人,而是換成了帶著讓人生厭微笑的艾拉菲亞。
“嘎吱!”
剎那間,前所未有的復雜情緒充斥在萊雅的心頭,讓她整個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連帶著呼吸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起來。
她本想直接開口質問約翰到底和艾拉菲亞之間發生了什么,但在想到羅莉安女仆長教導自己的戀愛寶典法則,其中的第一條便是不要被憤怒沖昏頭腦后。
萊雅便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苦澀和憤懣的情緒,轉而恢復成了往常那波瀾不驚的狀態。
只不過她看向約翰那碧綠的雙眸中,此刻卻多出了以往所沒有的復雜與深邃。
直到約翰仿佛完成了思考,且臉上還帶著一抹看起來有些犯賤的笑容后,萊雅這才故作平靜地開口道:
“對了,約翰,聽你的意思,你是去拜訪艾拉菲亞殿下了嗎?怎么樣,有沒有恢復自己的記憶?”
說完,萊雅便目不轉睛地盯著約翰,生怕錯過了對方的任何一個微表情。
不知是不是真正的驚世智慧發揮了作用。
結合著先前在慶功宴時艾拉菲亞和約翰展現出來的反常的親昵行為。
在對這位素來從不在公共場合展現真實笑容,而是始終保持著第一王女該有的矜持與威嚴的殿下的性格展開剖析。
以及約翰此次拜訪對方,對方居然會冒著被責罰的風險,直接和約翰共享最高機密情報的行為。
在驚世智慧所附贈的直覺下,此刻,萊雅頓時意識到這兩人之間鐵定是有故事。
而且,和先前艾拉菲亞在慶功宴上給出的所謂普通故人的說法不同。
這兩人之間的羈絆肯定要比這種表面說辭深得多。
否則的話,以艾拉菲亞的性格,對方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冒失且不符合第一王女形象的行為。
“而如果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那么,一旦讓約翰恢復記憶,并找回了他和艾拉菲亞之間的羈絆。”
“那么在這場競爭游戲中,面對這個不僅有著地位優勢,如今又可能會多出情感優勢和過往濾鏡的殿下面前。”
“屆時,哪怕溫蒂少校全心全意協助自己,就算自己還有羅莉安女仆長的幫助,在這個龐然大物面前,自己恐怕也沒有任何勝算!”
畢竟女仆嬤嬤曾告訴過萊雅,年少時憧憬的初戀,可是每個男人都無法忘卻的存在。
這一點,哪怕放在約翰身上,恐怕也是同樣受用的吧?
想到這,萊雅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始終平靜的碧綠雙眸,此刻也多出了一抹本不該出現的焦慮。
與此同時,正對面,聽到萊雅這話后的約翰先是大感疑惑,但在和萊雅審視的目光對視后。
只是一瞬間,讀懂了這個眼神的約翰便感到后背開始不受控制地生出冷汗,因為成功想到了完美的坑老頭計劃而露出的奸笑,也在此刻瞬間凝固。
這一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前不久才剛剛擺脫的修羅場危機,貌似又卷土重來了。
該死的,這種詭異的再度被抓奸的既視感到底是什么情況?
話說萊雅這社恐大力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壓迫感了?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連說話都格外費勁的那個小萊雅么?
“呃,這個,那個……”
冷汗涔涔的約翰心頭滿是迷茫,就在他眼睛亂轉,打算硬著頭皮試圖證明自己和艾拉菲亞之間完全是清白的,讓萊雅不要多想的時候。
還沒等他把蒼白的證詞甩出,對面的萊雅卻反而收起了壓迫感滿滿的眼神,接著主動開口道:
“抱歉,我可能問的太多了,約翰中將,請您不要介意。”
“……沒事,我的確拜訪了艾拉菲亞殿下,不過這次的拜訪卻并非我主動前去,而是艾拉菲亞殿下主動提出的邀請,我沒辦法拒絕。”
看著收起壓迫氣勢的萊雅,約翰當即松了口氣,隨后生怕這位大力妹胡思亂想下直接給自己來上一拳,于是他便趕忙補充道:
“萊雅你是懂我的,我本人,其實并不想和那位殿下過多接觸,畢竟,過去的事情都是過去的了,人總得往前看,對吧。”
“更何況,那位殿下對我的態度也只是朋友關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只是出于懷念故人,才會和我展開攀談,我們之間真的沒什么的。”
“這樣啊……我明白了。”
聽著約翰的‘自證’,萊雅并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一雙眼睛卻始終停留在約翰手中的黑曜石懷表,確切來說是懷表周遭那代表皇室的鏤空花紋圖案上,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精芒。
作為比諾特家族的現任伯爵,同時也是自小便接受貴族教育的存在,她哪里不明白,這種鏤空花紋其背后代表的真正含義。
但作為和約翰共同經歷了無數生死的存在,她也相信約翰所言非虛。
并且在溫蒂少校的講解下,已經熟知約翰性格的她,自然清楚,倘若兩人真有過曖昧經歷的話,那么以約翰的性格,恐怕根本不會開口解釋。
而是只會心虛地低下頭根本不敢看自己的雙眼。
如此一來的話,那么事情便理清了。
“所以,這就是你對我下達的戰書么,艾拉菲亞·卡斯特·佩魯斯?”
作為王女,卻并沒有和大家一樣選擇公平競爭,反而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宣告自己的主權?
真是,讓人感到不快!
剎那間,萊雅便理清了艾拉菲亞贈送懷表背后用意。
不過明面上她的表情卻并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在簡單和約翰說了句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系自己,自己會第一時間趕來后,她便在約翰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快步走出了帝國大酒店。
但在走出酒店后,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鏡泉莊園的方向,同時眼中也閃過一抹壓抑的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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