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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 啥?連護士都要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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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0-01  作者:真熊初墨
 
“主任,發表了!發表了!!”

長南人民醫院一名醫生手里拿著手機,激動的滿臉通紅。

方曉微微一笑,很鎮定的說道,“都告訴你好好干活就能發論文,激動個啥子么。”

“sci,主任這可是sci啊!兩年前有人找我說8萬發表一份,我沒舍得錢。沒想到沒想到……”那人已經激動的臉發紅,方曉真怕這貨太過于激動以至于腦出血。

“用不著。”方曉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通訊作者上赫然寫著“陳勇”的名字。

羅教授真是慣著手下人,一個從東蓮帶出來的助手就這么隨意成為了期刊核心,方曉心里想到。

“我以為陳醫生會掛第一作者,沒想到他就掛了個通訊作者。”

“你懂個屁。”方曉斥道,“通訊作者對論文的整個創作過程負有全面的把關責任,尤其要確保論文內容的真實性、論證的可靠性以及達到發表的標準。

一旦論文出現問題,通訊作者是首要的責任人,期刊和其他研究者在有疑問或尋求合作時,也會直接與通訊作者聯系。”

“人家是要背鍋的,你以為通訊作者就掛個名?哪有那么多好事兒。”

“啊?還有這么多事兒?”醫生一下子怔住。

“當然,好好干活去吧。”方曉微笑著說道,“跟著主任我干活,有的是肉吃。你手里的這么多科研、文章在,以后就算是想去南方,也比別人混得好。”

“嘿嘿。”

看著手下醫生傻乎乎的笑著,方曉略有得意。

光是發表論文就能收買人心,接過來主任的位置后也就半年時間,科室已經面目一新。

這種好事兒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現在竟然唾手可得。

“主任,院里下文件了。”護士長推門進來,氣沖沖的吼道。

她竟然是用吼的,方曉一怔,護士長一直都對自己很尊重,屬于尊重中有害怕情緒的那種。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脾氣這么大。

“什么文件啊,把你氣成這樣。”方曉疑惑的問道。

“院里要醫護退錢!”

“呃,真的啊。我艸!”方曉也怔了下。

前段時間開會,說是要退錢,但只是個意向,卻沒想到院里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要退錢,根本不在乎基層的想法。

方曉伸手,拿過文件,翻開看。

1622年的所有績效考核以及夜班費都要退回,而且標注了是在編人員以及月績效考核在1500以上的人員要退錢。

這特么的,不就是可著老實人欺負么。

要讓不在編的人退錢,人家直接辭職,拜拜了您吶。

有編制的人就多了一份羈絆和考慮,要退幾萬塊錢,估計也只能咬著后槽牙退。

“護士長,你算了么?你要退多少錢?”方曉問道。

“我他媽要退九萬六!”護士長憤怒而又迷茫的說道。

長南市不比省城和南方大城市,九萬六屬于讓一個家庭肉疼的錢。

沒想到掙到手的錢竟然也要沒,方曉不由得有些頭疼。

全國其他醫院這幾年陸續退錢,這事兒方曉是知道的,從有開方權的醫生開始,一直到現在連護士都在內。

只是方曉沒想到長南這種全國倒數的城市竟然也走到了這一步。

大城市、大醫院的醫生護士能退的起,長南人民醫院還真就未必。

“要是不退呢,院里怎么說,該不會是不給晉級吧。”方曉問。

護士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方曉。

“你那是什么眼神。”方曉疑惑。

“主任,您跟他們想到一塊去了,都一肚子壞水……呃,我說他們,沒說您。您老實忠厚,可和機關那群出生不一樣。”

方曉有些無奈,厭煩的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

“那……”護士長猶豫了一下。

“院里的規定,我能怎么辦?除非一大半人都提出辭職。”方曉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用手指輕輕點著文件,“但里面也說了,不在編的人不用退錢,這是分化瓦解,拉一批打一批的意思。”

“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辦法呢也不是沒有。”方曉沉吟。

“啊?”護士長眼睛一亮。

“前些年,油田在威海有一家分院,主要給退休的油田職工在那面養老看病用的。最開始說這家醫院要永遠開下去,不會撤資,以此安撫那些新來的醫生,但后來政策一變醫院就完蛋了。”

“???”護士長不知道這個八卦,專心致志的看著

“要賣醫院的時候,有人拎著煤氣罐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當時的永剛院長直接請病假,腰間盤突出,在家躺了仨月。”

方曉笑著八卦道。

“你們誰能吊死在院長家門口,這事兒就能黃。可是呢,你們誰有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心思?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所以我說沒辦法。”

方曉聳肩攤手望天。

護士長哭笑不得。

方曉說的肯定是這么回事,但人心不齊,院里也是拿捏住了這一點。

這份文件是有考量的,不是隨便想到什么就下發給院內職工的。機關工作的人心思最壞,什么合縱之類的他們玩的最是順手。

而且退錢的數額都在可以承受,肉疼卻不至于拼命的程度。

“媽的!”護士長直接爆了粗口,“主任,你說那幫王八蛋怎么敢的!”

方曉搖搖頭,笑了笑。

護士長抬手用拇指按住兩側太陽穴,用力揉了揉。方曉的話的確是對,她仔細想想,不管是誰都不回吊死在醫院辦公樓。

心不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她隨后哭喪著臉說道,“主任,要是以后沒錢了,可咋整。”

“你還準備讓我給你交錢啊,辦法已經告訴你了,真沒錢就以身入局,把事情鬧大。這不是還沒到這種地步么,不至于。”方曉懟了護士長一句。

“唉。”護士長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板藥,摳出來一顆扔到嘴里。

“你吃什么呢。”方曉見藥上都是外國字,便詢問道。

“我姑娘不是在法國留學么,她上次回來的時候帶的藥,說是法國的神藥,包治百病。”

“神藥?”方曉好奇的看了一眼。

“是啊,我有感冒發燒,頭疼腦熱的就吃一顆,吃完了就好。”

“我看一眼。”

方曉伸手,護士長把藥交給方曉。

上面的文字方曉一個都不認識,他把藥交給對面的“小孟”。

“小孟,看看是什么藥。”

“主任,是對乙酰氨基酚。”

“不就是從前的撲熱息痛么,這就是神藥了?”方曉戲謔的看著護士長,“你呀,河殤一代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外國的月亮是圓的,外國的藥也好用。”

護士長被方曉說的委屈了,她反駁道,“主任,真的是好用,不是我主觀意識。”

“哦?小孟,你看呢。”

“主任,這是法國的對乙酰氨基酚,里面有效成分特別高,一片含有1000mg有效成分。”

方曉一愣,問道,“撲熱息痛呢?”

“一般是100150mg。”

67倍的藥量!

竟然這么大的劑量!!

那特么能不好用么,方曉錯愕。

對乙酰氨基酚是非甾體類抗炎鎮痛藥物,超量服用還是會有一些副作用的。

這特么的,老外怎么那么多藥都敢往嘴里塞。

方曉在心里罵了一句。

“我姑娘說,在法國要是誰不舒服,吃這個藥就像是國內說多喝熱水一樣,很常見,沒見誰有問題。”

“你可別作了。”方曉嘆氣,“67倍的藥量吃進去,啥病不好。這不就跟鄉下診所有病就先上激素一樣么?別說是人,我看農村養豬的都不舍得給豬吃這么大劑量。”

“……”護士長摸不清方曉是實話實說,還是在陰陽自己,心里面有些擔心,又因為要交錢的事兒煩躁,猶豫了一下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和方主任抱怨完,護士長的心情非但沒好,反而越來越差。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從前只知道經濟危機難熬,卻沒想到會這么難熬,掙到手里的錢都要被退回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蕭條么。

方曉等護士長離開,拿起文件仔細看了一遍,最后無奈的搖搖頭。

自己也要退錢,這是不假,但自己收入高啊。

白的灰的加起來,這些錢不算什么,和護士比起來自己的處境要好很多。

可話是這么說,但事兒不是這么個事兒。

方曉搖搖頭,把不開心的事情拋到一邊。

這種事兒自己沒有改變的可能,那還琢磨它做什么呢。

“小孟,歐美人吃這么多止疼藥,真的好么。”方曉和“小孟”隨口聊著。

“主任,羅教授說那面的人冬天穿的少,尤其是下半身,說沒有內臟,不用保暖。所以很多人都得了風濕病、關節炎,然后就可以這么吃藥了。”

“不是說他們皮實,身體好么?”方曉一怔,他甚至不知道ai機器人是不是在陰陽什么。

這話說的語氣,跟陳勇陳醫生真的好像。

“害,不都是人么。”

方曉愣神,今天的“小孟”好像哪里不一樣呢?它竟然說“害”,有這個口氣助詞。

真是跟陳勇越來越像了。

“他們那面很多人去酒吧之前都要先吃止疼藥。”“小孟”又說到。

“為啥?”

“應該是這種止疼藥是奧施康定,吃完了再喝酒的話,情緒比較高。也可能和奧施康定上癮有關系,再具體的我沒有相關數據,就不亂說了。”

方曉無語。

奧施康定是啥,他心里清楚。前幾年美國剛鬧出一個驚天大案,估計是奧施康定的廠家得罪誰了,把幾十年來掙錢的手段都給扒出來。

奧施康定就是其中之一,還拍了個連續劇說這事兒。

真是,就這么吃藥,能不上癮?

方曉想不懂他們的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可能和國人刻在骨子里的記憶有關系吧。

有些癌晚的患者,無論是家屬還是本人都要擔心會不會成癮。

都癌癥晚期了,成不成癮還重要么?但患者和患者家屬大多會問一句。

但這事兒放海外就是另外一番光景,和國內沒有可比性。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方曉的手機響起。

“方哥,方哥”

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有人掐住對方的脖子似的。

方曉一怔,看了一眼手機。

是自己的一個熟人,這是怎么了?被人綁架勒索錢財?

不能夠吧,國內治安好得很,前幾天方曉還和分局的哥們一起吃飯,那人求著方曉說有醫療糾紛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今年掃黑除惡的指標還沒完成呢。

這要是綁架,豈不是大案了么。

“你怎么了?”方曉腦子里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嘴上追問。

“我……我……我剛做了20個俯臥撐,喘不上氣。”

方曉知道自己想歪了,哈哈一笑,“出軌了?中年男人一旦開始健身,那就是出軌了。”

“方吼吼吼”男人嗓子里開始出現吼吼吼的聲音。

方曉一怔,“你在哪?”

對方憋了半天,才說道,“家。”

“怎么舒服怎么躺,別著急,平穩呼吸,我給你叫120急救車。還是在龍華小區,對吧。”

“對吼吼吼”

方曉連忙掛斷電話,撥打120急救電話。

忙完,方曉覺得有點奇怪,起身要去急診科等著。

“小孟”也跟在方曉身邊一起去。

“小孟,剛剛打電話的人是我朋友,比我小了兩歲,關系還不錯,他平時身體也不錯。今天身體不舒服,是做了20個俯臥撐導致的。”

方曉一邊往急診科走,一邊和“小孟”閑聊。

“哦,我聽到您打電話的時候對方有氣道痙攣,要是沒有其他病史的話,我認為氣胸的可能性大。”“小孟”回答道,直接把疾病診斷都給了方曉。

“氣胸?!”

“小孟”的診斷也太草率了,咋了就氣胸。

一般自發性氣胸多見于青少年,尤其是瘦高的男生,1418歲之間正在長身體的那種男生。

可自己那位朋友多多大年紀了,做個俯臥撐就氣胸了?

“主任,前幾年疫情后很多人的肺組織發生改變,比較脆。做俯臥撐,還是勉強做的話要憋氣,導致肺內壓力增高,把肺組織給撐破了。”

“當然,肺大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簡單說,就是做俯臥撐把肺臟給憋炸了。”

“小孟”描述道。

方曉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小孟”一眼。

“小孟”方正的臉上笑容依舊溫和如初,看不出來有什么改變,只是“小孟”今天說話和從前比更“人性化”了一點。

做俯臥撐把肺組織憋炸,這種形容倒像是自媒體做的事兒。

什么驚天丑聞之類的,再有就是男人獨身在家,肺子卻被憋爆,原來竟然因為這個。

早些年uc端不知道哪個天才開創了這種震驚體的標題模式,于是一直到現在都有標題黨。

“小孟”也變標題黨了?

不對,方曉隨后意識到一件事——“小孟”說疫情后很多正常人的肺組織有一定的變化,所以會出現這么詭異的事情。

“小孟,你詳細說說。”

“主任,暫時還沒有更科學的解釋,是我自己分析、猜測的。”

“啥?你猜的?”方曉怔住。

“嗯,因為疫情后全國自發性氣胸發病率有一個陡峭的提升,尤其是年紀,偏向于高齡化,和從前的數據圖有明確的不同。”

方曉無語,“小孟”一定是升級了,要不然不會這樣。

之前的“小孟”只能做診斷,或是給一些建議,卻不會說這么主觀的事情。

而今天的“小孟”卻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說了主觀想法。

方曉好不懷疑“小孟”說的事情對,只是驚訝于它都會分析了,只是不知道這次“更新”,“小孟”還增加了什么功能。

回憶今天的“小孟”,方曉感覺它似乎鮮活了一點,但除此之外好像還沒什么特別的征兆。

“小孟,你覺得要怎么治?”方曉問“小孟”。

“小孟”忽然側頭,看了一眼方曉。

方曉隱約覺察到了墨鏡后面的目光復雜,三分譏誚,三分不解,三分驚訝,一分漫不經心。

“主任,您?”“小孟”疑惑的問道。

方曉嘆了口氣,轉頭直奔急診科。

還能咋治,下胸腔閉式引流,然后觀察看看唄。要是能自己長上就省心了,要是長不上就得做胸腔鏡手術,術中修補。

自己這個問題問的,真心操蛋。

難怪會被ai機器人鄙視,方曉也很無奈,就是覺得自己被機器人鄙視……不對,“小孟”剛才的眼神!

方曉疑惑的琢磨著,準備等回家給羅教授留個言,說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來到急診科,方曉也沒著急,距離在那呢,120急救車又不會飛,不可能這么快就把人拉到。

“你們忙什么呢。”方曉看見急診科的護士圍在一起聊天,就湊過去問道。

“張姐家孩子摸底能上重點高中!”急診科醫生笑呵呵的說道,“前幾年還說這個號練廢了,準備開個新號。看看吧,人家厲害著呢。”

“是張姐教得好!”

“哦?怎么教的?”方曉問。

一個護士笑道,“方主任,也沒怎么教,前幾年孩子不聽話,為了ipad能跟我打起來,現在的孩子發育的好,我打不過他。”

“……”方曉無語。

“那時候我都抑郁了,后來一想,雞孩子不如雞老公,讓我家老范去掙錢吧,孩子有沒有出息就這么回事。”

“人家不是能考重點高中么。”

“你聽我說啊方主任,我躺平后孩子要啥給啥,愿意玩游戲就玩,我們娘倆關系那叫一個融洽。后來他要養狗,我就給他買了一只薩摩耶。還別說,這孩子是真喜歡狗,我還以為他養幾天膩歪了就給我了呢。”

“有一天我琢磨,這不是軟肋么!”

方曉一怔,軟肋?!

這話說的……不過好像有點道理。

“我給三月買的普通狗糧,也跟孩子說了,家庭條件就這樣,剩的錢得給他以后準備。實話實說唄,好狗糧、好玩具、好狗窩,再有衣服什么的肯定買不起。”

“就拿這個當獎勵?”方曉問。

“嗯,后來孩子問我怎么能給買,我就給他制定了一份詳細的獎勵機制。還別說,孩子為了自己,一分鐘都不愿意學,但為了三月,真是只要學不死就往死了學。”

“!!!”方曉有點后悔,自己怎么就沒早點知道這個辦法。

這辦法簡直太牛了!

“他幾乎從全學年倒數直接到了前十,希望中考千萬別發揮失常。”

方曉哈哈一笑,看見護士一臉擔心,憂心忡忡的,安慰了幾句。

正說著,外面120急救車的聲音傳來。

方曉微微一緊,120急救車很少拉警報,只有在最緊急的時候才會這么做。

不像是20年前自己剛工作的時候,開著120急救車出去玩也要拉警報,彰顯某種特權。

氣胸,難道是張力性的?方曉一下子緊張起來。

和認不認識關系不大,張力性氣胸要命,方曉身為一名老醫生,診斷張力性氣胸后緊張是必然的。

很快120急救車開到門前,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患者抬上平車一路送到急診搶救室。

“給胸科打電話,打電話!”120隨車的醫生緊張的聲音都變了。

“小孟!”方曉下意識的招呼“小孟”。

不知不覺中,“小孟”已經變成了方曉最后一張底牌。

“小孟”手里拿著聽診器沖上去,幾個查體后,“小孟”退到方曉身邊。

“主任,張力性氣胸,患者已經昏迷,乏氧明顯。”

還用“小孟”說?方曉的朋友口唇發紺,昏迷,四肢抽出,眼看著就要窒息身亡。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根本不需要診斷,方曉的手有點麻。

忽然!

方曉手里有東西塞進來,嘩啦嘩啦的。

低頭一看,竟然是帶著包裝的50ml注射器。而塞東西的人竟然是“小孟”。

方曉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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