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是顧織開車。
不因別的,只因蘇澈的體力回得不如耗的快,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各項技能都早已力不從心。
反觀白初,則和自己一樣,能量充沛,豐盈溢滿。
“這次載你是順路,也是他的命令,要知道,我可沒有任何想給你開車的意思。”
顧織冰冷的盯了搭乘順風車的ChuChu一眼,表達了心中對于半夜之事的不滿。
白初已經得了好處,自然不會計較這些話語上的威脅,只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將你的好意銘記于心。”
“真是個懂得裝可憐的小貍貓。”
顧織嘀咕了句,繼續默默開車。
蘇澈無力躺在傾斜成鈍角的副駕駛座椅上,利用路上的時間給自己補覺。
說實話,這次鄉下之旅發生的意外太多,最大的問題就是藥茶的存在泄露,以至于二女都抓住機會品嘗了喝茶的滋味,同時也將該次體驗銘記心里。
顧織雖然表面上承諾“絕不會透露給外人”,但萬一她某一天又欲求不滿了,自己沒能順了她的心意,那么她會否有著對妹妹告密等等風險,完全不好說。
而白初就更不穩定了。
初嘗禁果的少女本來就意猶未盡,這次甚至品到了藥茶加成下的靈魂交流,要想讓她回去之后本本分分不再琢磨這些事情,恐怕不現實。
加之白奶奶無限助攻,甚至要走了自己的飛信,估摸著時不時的還會旁敲側擊一下,問問進度什么的……
這樣看來,不分配出一些時間出去,就有點說不太過去了。
“你別擔心,回去之后,我會乖乖的,不打擾你的生活……”
見蘇澈一臉苦相,明顯是在復盤著什么,少女竟然主動開口,倒反天罡的說出這樣的話,聽得他一愣一愣。
“我沒在擔心這個。”
蘇澈搖頭道:“我只是在想,老人家對我的期許或許太高了,我實在是有些感到壓力。”
“沒關系,蘇澈,你就算不負責也沒問題。如果我有了,我就自己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打工撫養到大,哪怕是生產日那天也不會打擾你讓你過來的。真的。我不會拖累你。”
“……你先別這么說。”
少女越是表現出堅強自立的一面,他就越覺得欠對方的東西有點多,不由擺了擺手,將此話題跳過:
“后面的事后面再研究,你先把你自己的生活過好,我有空的話,也會去看你的。”
“!好。”
目的已達成,少女甜笑了下,縮在后排座位上,不再說話。
將白初送回家后,顧織也在自己的小區離開了。
蘇澈沒有直接回到公寓,而是翻開手機,找到了林筱的電話號,一個呼叫直接打了過去——
“小小,出來一趟,喝咖啡。”
如此命令如仙樂入耳,聽得話筒對面的某人直接把穿到一半的休閑牛仔褲一脫,換上了裙子配黑絲,并笑瞇瞇回應道:
“定位發來,不用你接,15分鐘!即刻出發!”
“好。”
蘇澈就是喜歡跟小話時的這種暢通無阻的感覺。
如果說,陪其她人出門是一種做任務,是一種照顧,那么在做完任務后找小小出來喝杯咖啡,就是一種類似回血的放松及享受。
只要小小沒有壞心思,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包袱的窩在圖書館、咖啡廳、電影院的沙發上,甚至是她裹著打底襪的雙腿上,
什么也不做,單純的發發呆,睡睡覺,或是看著她寫一些奇葩的皇家奇幻文學,就這么荒度一下時日,讓生活的節奏慢下來。
蘇澈覺得,這樣挺好的。
“去黃老板那家店吧。”
他將地址發了過去,小小看完笑嘻嘻,秒懂他今天想要的是什么東西。
“渴了是吧?我懂我懂!你等我噴幾下子香水,稍微捯飭一下”
她還真不把蘇澈當外人,什么話都毫無保留的跟他說。
她知道,蘇澈口中的店,是黃老板開的「河岸咖啡」,也是自己和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約會時去的店,
那里的自習區座位狹窄,空間有限,情侶如果二人入座,只能同排挨在一起,連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都需要屁股蹭大腿,
拉上簾子之后,很容易讓空氣中的溫度升溫,稍不留神便會發生化學反應,導致下一息開始不知天地為何物。
蘇澈發出這般邀請,無非代表了兩件事情——
第一,他累了,想要膝枕,想躺自己;
第二,他餓了,在外面沒吃飽,想加個餐。
林筱覺得,前者概率大,后者概率小,但自己是后者的支持者,甚至哪怕他不餓,自己都可以強行給他加餐,因此,后者的概率為百分之百,前者直接歸零。
——「小學算法」,指按照自己心意胡亂計算數學題,戰術評級為6下子。
時間過得飛快,
大約在中午12點左右,她全裝出發,拎著裝有神秘道具的貓頭包包,暗搓搓的來到了咖啡館樓下。
“蘇澈同學,我到啦!你到沒?嘿嘿,我看到你停樓下路邊的車啦!我現在要進去捉你啦!”
元氣十足的林筱發過去一條語音,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復,“行,最里面的自習間,直接進來找我就好。”
她立刻拎包上樓,小腿快步交錯邁出,黑色半透的質地在格子裙的半遮半掩下,惹眼至極。
今天是工作日,雖然處在學生假期,但咖啡廳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林筱三拐五繞,終于來到了樓道盡頭陰森森的目的地——「河岸咖啡館」。
一進門,曖昧的燈光,濕腐的氣味,便
昭示著這里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前臺的女咖啡師慵懶的在玩弄著胸前的發根,見有客人來了,笑瞇瞇的問道:“想點一杯什么?”
“我先不點,我找人。待會兒直接掃碼下單就是了。”
“哦是找剛剛的小帥哥么?”
“!是的,百分百是這兒的客人里最帥的內個。”
林筱還挺自豪,口氣不小。
女咖啡師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嘖嘖點頭示意她往里走,同時嘴上小聲嘀咕道:
“真是令人羨慕……現在的大學生,怎么吃得這么好……?”
嗒、嗒、嗒……
隔間里,蘇澈身體橫躺在長沙發椅上,倦怠之色盡顯。
聽著外面傳來的小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悅耳聲響,不用猜都知道,那大概率是小小那雙JK制服鞋發出的了。
“蘇澈同學我,來,辣!”
刷的一下,簾子被小小拉開了。
視線中心,奔放歡脫的聲調與那一如既往的穿搭造型,裹挾著充滿青春氣息的少女香水味,由遠及近、漸漸變大……變大……變大。
“喂,你的臉都要貼到我了。”
蘇澈無奈的支起身子,看向直接跪坐爬行上來的林筱,提醒她注意距離。
“怎么嘛,在外面要保守一點我懂啦,但是今天這里沒別人誒,這片區域只有我們倆,所以你能不能讓我光明正大的揩揩油捏?”
“不可以。”
蘇澈坐起身,示意她進里面坐著去。
小小勾起嘴角,放下包包,旋即雙腿斜著蹭進沙發座,蹭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不動了!
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是,你膽子越來越肥了哈,我叫你來是想放松一下的,不是跟你玩如何擺脫咸貓手的365式的。”
蘇澈嚴正指責。
“嗯嗯?我折騰這么久,還怕你著急小跑過來的,我累了,所以在你身上坐一會兒,怎么不是放松呢?”
她嬉皮笑臉,絲毫不把他的指責當回事。
他面上一苦,惡念心中起。
暗道:“要不是包里沒有備用的藥茶了,我高低把你給一起治了。”
這就是濫用邪器的后果。
蘇澈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正如王老曾經警告過的——看到誰都想用藥茶教育對方。
王老鄭重提到過:“在經濟自由之前,不要將藥茶常態化服用,否則你會依賴它,渴求它,甚至再也離不開它。”
誠然,藥茶效果非凡,但是有一個最關鍵的副作用,就是使用過后,幾乎所有的貓貓下次都還想再體驗更烈的過程。
且不提一天的茶約合成本一萬二的事,這東西蘇澈喝一次行,喝兩次行,難道能喝一輩子嗎?
如果不能,萬一貓貓們集體欲求不滿了,那某人還能順利的在天海存活下去嗎?
不變成人干,能與貓貓們和解嗎?
答案很明顯。
蘇澈尚未察覺到這樣的趨勢,只是在疲憊當中隨性而為,這卻讓小小逮到了機會。
“好蘇澈,好蘇澈,你今天就多陪陪我嘛,多陪陪我我們多待一會兒,一起學習!學累了就去睡,找個安靜的地方素素的睡,好不好?”
小小晃著屁股,就是坐在他大腿根上不下來。
蘇澈知道不答應的話她不可能挪開,于是只好敷衍點頭:“行啊。我能找你,當然就是想把欠你的都好好補上。上次我不是說了么,每十天半月陪你取一次材,我可說到做到了哈。”
“嗯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嘿嘿嘿嘿……今天呀,你的那份咖啡,我請好了”
得到答復的小小終于從他的身上往左挪了挪,坐到了她應該去的位置。
只見她抓起手機掃了一下桌邊二維碼,在他的注視下,一口氣點了四杯咖啡、一個果盤、一個零食拼盤,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來野餐了呢。
“不是,小小,你最近發達了?怎么今兒出手這么大方?”
蘇澈頗為意外。
以往跟她出來,自己買單是必然,小小則偶爾會送出一些小禮物,要么就是用大小剛好的胸脯蹭蹭自己以做回應,懂事得很。
今天她自掏腰包,而且還沒少買,這說明她近日里有所收入。
“呣嘿嘿嘿嘿……”
小小嘴角一勾,得意的笑了笑,伸出小手指向自己的電腦屏幕:
“發稿費了嘛,剛打到卡里!而且,我按照你說的修改過我的文章之后,這個月的稿費翻倍了!我自然要好好的請你啦!”
“什么?”
蘇澈還以為自己聽岔了,瞇起眼睛,確認道:“你那本書,稿費,翻倍?”
“是的呀,就是那本「魔女的墮落」呀,哎喲,你不知道,我大修過后,有可多新來的讀者愛看啦,他們不但催更,甚至還打賞呢!都想知道女主后面到底被魔王怎么樣了,并且給我留言評論說‘細說墮落’、‘細說沒日沒夜’、‘展開講講昏天黑地’什么的……我寫正常的打怪修煉劇情,根本沒人看的!”
蘇澈聽罷,不禁搖頭感嘆:“這就是人性嗎……”
“嘿嘿,總之,你幫到了我,所以我也要好好的報答你,讓你知道,我是一只超級懂得感恩的好貓”
她說著,趁他思考問題時不注意,吧唧一口,啃在了他的嘴唇上,并且還不老實的伸了一秒舌頭。
“!小小,我真得控制你了!”
外面人多眼雜的,蘇澈不能允許她養成這樣動手動腳的壞習慣,萬一以后在排練室或者團建場合沒忍住,她突然再犯,那自己就容易攤上大麻煩。
“對不起嘛,人家看你太誘人了,根本就無法控制內什么的分泌嘛剛剛門口的咖啡師姐姐還說了,羨慕我的私生活呢……哎,我就知道,跟蘇澈同學坐一桌,我的整個人生都將變成明亮的,從下水道里的耗子,直接變成昂首挺胸的貓子底氣都足了不少”
她說著說著,還真的昂首挺胸了,并且將身體往前拱了拱,通過某人的胳膊將一些美好的觸感傳導了過去,搞得某人表情無奈,拿她毫無辦法。
“行吧,能掙到錢就是好事,但你小心尺度問題,不要被標記了。”
蘇澈好言相勸,小小卻嬉皮笑臉,表示她發布出去這些只是她真實實力的三分之一,
不,十分之一。
“我真要放開了寫,恐怕我自己看完了都得去廁所里解決一下才能繼續構思,你懂吧?”
“我不懂。”
蘇澈點到即止,直接將話題轉向了正事:
“對了,我看中秋節也快到了,在那之前,我們是不是要再搞一場正經的排練?畢竟天籟那邊要演。”
“嗯嗯,當然可以啦,學姐最近都已經快變成花瓶里的蔫吧草了,昨天還跟我抱怨,問我既然已經表白了,那表白之后多久能被關愛一次什么的……哎,我都沒敢講!”
“……為什么不敢講?你想怎么講?”
蘇澈隱有不妙預感。
果不其然,小小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心生懲戒之意——
“我就想說啊,男人都是一樣的嘛,被表白之后就沒有然后了,或者說,想起來的時候臨幸一下子,想不起來就永遠裝死。我呢,也不渴望什么深刻透底的關系了,反正我知道我排不上號,畢竟我沒有她們可愛的嘛,所以呢,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一生的孤寂了。
因為我不夠可愛,蘇澈同學不找我,我就這樣干枯著,自己偷偷在家枯,也不讓你知道。
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早就料到你是想把我當成枕頭什么的來用一下的,肯定沒有別的意思。畢竟你一直很累,現在也很累,我又不想苦著你,那我就乖乖提供情緒價值好咯?也不跟你索要我早就想要的東西,也不提我忍耐很久已經快要扛不住了的東西。
反正啊,我只是個擺設啦,只擺不設,碎了就碎了。保持足夠的距離才能讓你感覺到舒服,你一定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話音剛落。
她只覺得雙頰一暖。
吹彈可破的小臉,被一雙大手硬生生的捧著扳了過來,面向他那不知何時充滿了侵略意味的嚴肅表情——
“現在,我要取你的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