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勝男初問案
第十七章勝男初問案
“楊知縣,你就是這么辦案子的?!”
陳大人坐在大堂上。慢慢合上手中的卷宗,語氣不悅的說道:“李氏毒殺親夫,用的何毒?”
“據犯婦招供,說是用的砒、砒霜。”
楊威垂手站在陳大人身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砒霜在哪個藥店購買的?可有人證?”
“這……”
“欽差大人,民婦兒媳是被屈打成招的,嗚嗚!”
柳大娘跪在堂前,聽到兩位大人的話,連忙哭訴道。
“大膽刁婦,懷疑李氏下毒的是你,現在喊冤的又是你。本縣問你,你當衙門是什么地方?恩?”
楊威被陳大人問得張口結舌,聽到柳大娘的話,心火更旺,忙呵斥道。
“民婦不敢,只因兒子死得不明不白,民婦一時心急,這才——”柳大娘雖為鄉間村婦,膽子卻不小,并沒有被楊知縣的黑臉嚇到,忙分辨道:“再說。民婦也只是懷疑呀,至于審案子是縣尊大人的事!”
“好個刁婦,你,”
楊威剛要發火,身邊的陳大人低聲“嗯”了一聲,他連忙束手站好。
“楊知縣,此案疑點甚多,先不要呈交刑部,還是押回重審吧,”陳大人輕咳一聲,然后淡淡的說道:“本官要的是證據,而不是犯人在酷刑之下的不實口供。明白嗎?”
“下官明白!”
楊知縣見陳大人并沒有一棍子打死自己,還給他留了一絲回旋的余地,忙拱手施禮。
“恩,本官在濟南等你結案的折子!”
陳大人把卷宗丟在一邊,然后對堂下的柳大娘說道:“柳于氏,你家的案子本官已經責令楊知縣發回重審,如再有冤屈,本官特許你可以去府衙越級喊冤!”
“謝大人恩典,民婦謝青天大老爺!”
柳大娘一聽,連忙叩頭。陳大人這是給了她定心丸呀,只要案子不清,她就能上告。
“恩,下去吧!”
陳大人擺擺手,他雖然是巡察副使,但此次的職責是巡視本地學政,刑獄之事并不在他的管轄范圍。只能借官職高。敲打楊知縣一番,令他好生辦案罷了。
楊知縣明白陳大人給了自己機會,便把手頭上其他的事情丟開,將李氏的案子列為頭等要案。待送走陳大人一行后,火速召集兩班衙役和魏良,安排重新審理命案。
“魏師爺,昨日出城災情如何呀?”
楊知縣見魏良風塵仆仆的樣子,想起昨天隨從說的話,隨口問了一句。
“回大人,卑職昨日巡視了周圍三十幾個鄉鎮,大部分的農田皆因冰雹和大雨突襲,晚收的小麥只搶收了十分之一。夏糧可能要減產!”
魏良抹抹困頓的眼睛,無力的說道。
“恩,本縣知道了,”楊知縣暗自嘆口氣,然后強打精神:“魏師爺此次辛苦了,不過,目前更為重要的是重審李氏殺夫一案。李捕頭,本案就交由你辦理,比限三天。”
“卑職遵命!”
李正義心里為難,但還是爽快的接下命令。唉。估計又要挨打咯。
“李班頭,你協助李捕頭,一定要在比限內破案,否則兩個人一起受罰!”
楊知縣瞄了一眼暗自得意的李大頭,突然開口道。
“……是,大人!”
李大頭正沒事自個兒偷著樂,沒想到楊知縣把自己和李正義捆在一起。
“咳,縣尊大人,”養病許久的王主簿,也出現在大堂上。他以為有人攔轎喊冤,轎子中又是三品巡察副使,怎么著也能絆楊威一下,所以硬是撐著跑出來見陳大人。沒想到一向剛正不阿的陳大人居然放了他一馬,胸中很是窩火。
送走陳大人,王主簿也沒什么精神的準備回家繼續“養病”,突然聽到楊威要把自己的親信拖下水,便想起一計。
“恩?王主簿有什么話要說?”
楊知縣正要吩咐魏良,聽到王主簿的聲音,淡淡的問道。
“回縣尊大人,”王主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拿著帕子捂著嘴邊,“下官也覺得本案至關緊要,既然李捕頭和李班頭都要辦案,不如在比限的基礎上,加一點獎勵如何?”
“獎勵?什么獎勵?”
在場的幾個人,包括楊知縣都不解的看著王主簿。
“呵呵,李正義當本縣的捕頭也有三十年了吧,”王主簿笑得很是親切,甚至忘了裝咳嗽。“下官記得李捕頭只比下官小三歲呀,噯,轉眼都老咯。下官承蒙楊知縣關照,得以在家養病,可李捕頭卻還要跟年輕人一樣一起辦案,下官真是有些不忍心。不如把本案交給所有的捕快去辦,誰能盡快破案,就讓他接替捕頭一職,如何?!”
“這……”
楊知縣楞了下,他對李正義的感覺還不錯,并沒有打算這么早讓他離開。
“呵呵,大人,這樣也能使其他捕快更加賣力的去破案,”王主簿見李捕頭臉色鐵青,心里更是舒服,忙補充道:“有時獎賞比打板子,要管用多咯!”
“有道理,”楊知縣也想盡快破案,沉吟了片刻:“李捕頭,你覺得呢?!”
“回大人,”李正義抱起雙拳,“卑職一切聽大人指揮!”
“好,很好。”楊知縣輕輕拍了拍桌子,笑著說道:“那就按王主簿說的辦,凡是縣衙的捕快,誰能盡快破獲李氏一案,誰就是下一任捕頭。當然,比限之內不能破案,那就全體受罰。”
“遵命!”
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應和,只是心里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知縣大人一轉身,幾個人呼啦四下散開,各自找各自的幫手。
李正義在押簽房坐了一會兒,開始聽到王主簿的話時。他的確很生氣。但靜下來仔細一想,這對勝男倒是一次機會。自己正愁不知道如何把女兒推上去,結果王主簿送來了梯子。
哼,他還不信了,就憑自己加上女兒的能力,再有魏師爺的幫助,還破不了案?!
“大奶,小五呢?”
理順了思路的李捕頭,興沖沖的回到家,一進家門就喊著。
“噓”蘇氏從里屋出來,悄聲的說道:“小五睡著呢,昨天去南山忙了一宿,幫佃戶們搶救莊稼,剛回來睡下!”
“哦,行,”李正義聽了這話點點頭,自己來到書房,繼續思考怎么破案。
晚上,足足睡了一下午的勝男,終于被餓醒了,她摸著癟癟的肚子,迷迷糊糊的下了床。
“小五,吃完飯來書房一趟!”
想了一下午,李正義也沒有想到案子的突破口,他決定還是和女兒討論討論,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知道了,爹!”
勝男端著飯碗,正拼命的往嘴里塞東西,滿嘴米粒的說道。
第二天,縣衙的氣氛有些異常。前幾天,因治安費事件,兩班的捕快終于站到統一的戰線。可王主簿的一個建議,又突然打破了這種統一局面。
捕頭呀,別說李大頭,就是孫傳德他也想當。
所以,得知消息的捕快們,都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表面上分裂成幾個小團伙。可每個小團伙之間也不是完全的一心,大家都在為各自爭取最大的利益。
“呵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呀,”勝男實在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點完卯,她就溜出來找到魏良:“怎么樣,魏老大,小妹的關鍵時刻到了,幫我吧?”
“幫,打死也要幫,”魏良點頭下保證,“有什么計劃嗎?尸體我驗過了,至今沒有發現問題。你準備從哪里著手?”
“李氏!”
勝男悄悄的湊在魏良的耳邊,“咱們去和李氏好好聊聊,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發現。”
“好呀,”魏良沒意見,他總感覺這兩天楊知縣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仿佛在看一頭肥羊。面對有些垂涎的目光,任誰也受不了,他決定還是遠離楊知縣比較安全,誰知道他又有什么算計,“不過,似乎抱有你這種想法的人比較多哦!”
“什么?”
勝男順著魏良的手看過去,果然,捕快們一掃往日的頹廢,三兩個一伙兒的直奔一個方向——縣城大牢!
“呃,是有點多,要不咱們等會兒再去?”
勝男真是忽略了大家對捕頭的渴望,沒想到連平時最淡定的趙二牛也在人群中,那速度、那興奮,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先去找柳大娘吧,”魏良無聲的笑了笑,“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搶,所以咱們絕對不能等。走!”
說著,魏良拉起勝男的袖子,兩個人匆匆朝某客棧跑去,身后卻閃出一個鬼祟的人影,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后面。
“哎呀,你們捕快怎么回事?剛走了一撥,又來一撥,一句話反反復復的讓我說幾遍呀?”
柳大娘坐在桌子邊,口干舌燥的抱怨。
“呵呵,大娘,別急嘛,咱們也是為了早日破案不是?”
魏良連忙給柳大娘倒了杯茶,賠笑道。
“哼!我看你們就是欺軟怕硬,前天老婆子我一趟一趟的去求著你們審案子,結果我坐在縣衙門口一天也沒有人搭理。自從攔了陳青天的轎子,你看看你們這些人,就跟狗見了骨頭一樣,眼冒綠光的往上湊!”
“大娘,別生氣嘛,我們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就想問幾個問題!”
勝男見她似乎還有話要說,連忙把剛出爐的熱點心推在她面前,笑呵呵的阻止道。
“……嘁,問吧!”
柳大娘本來還有一肚子怨氣,結果看他們兩個還挺懂事兒的,便捻起一塊核桃酥,口齒不清的說道。
“您兒子和兒媳的感情好嗎,小兩口拌過嘴嗎?”
“哦,那最近柳大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曾經吃過什么奇怪的東西?”
“李氏經常外出嗎,她娘家還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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