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班

“欺負你的人呢！人呢！”小白龍一出來就一臉氣憤的喊了一聲，小小的身體浮在半空中張牙舞爪，“我來幫你把她給撕了！”

雖然因為在護身符里，小白龍看不到外面的場景，但光是聽聲音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噗，想什么呢你。”蘇卿有些好笑的看著小白龍，有些無奈的道：“別動不動就撕啊撕的，小孩子就該有個小孩子的樣兒好吧？”

蘇卿自然是相信小白龍有這個能力的，她依舊記得在那個臺風天里所見到的，那條通體潔白，能讓風雨退卻的優雅白龍，所以她這句話說的很認真。

因為她知道，小白龍并不只是說說而已——它是真的會去撕了林薇，生理意義上的那種撕。

小白龍是龍，不是人，人類的價值觀在它身上并不適用。

“那難道就這么算了？”小白龍在半空上下飛舞著，就好像人在生氣的時候會忍不住跺腳一樣，仿佛唯有如此方才能表達它的憤怒，“你什么時候變這么大度了？明明欺負我時候那么……”

“喂喂喂，我什么時候欺負過你啊！”蘇卿不滿的伸出右手，將小白龍抓進手里舉到了眼前，“至于大度……誰大度了？我心眼可小了。”

“那你不報復回去？”小白龍被蘇卿舉到眼前，仿佛這時候才注意到蘇卿臉上的淚水，“你哭了？我的天，我剛還以為我聽錯了，你居然真被人欺負哭了！不行，我要去撕了她！”

一邊說著，小白龍一邊扭著身子想要從蘇卿手里鉆出來。

“行了啊，你就別添亂了你。”蘇卿連忙伸出左手，哭笑不得的將小白龍摁在了手里，“至于報復嘛……已經報復過了啊。”

被劉國強那么訓了一頓，最后還要被逼著和自己道歉，不僅要寫檢討書，還要給自己重新去領一套課本，林薇現在心里大概已經憤怒羞急到了極點了吧？

誰還不會幾手綠茶手段了？

蘇卿輕笑了一下，雖然眼里還不斷的有眼淚想要流出來，但她現在的心情實際上卻是歡愉的不行。

小姑娘動手太快，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狡辯都狡辯不了，還是在那個劉國強隨時都會來教室的時間點，那時候如果被劉國強看到了，那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林薇和殷琪被各打五十大板。

幸好，后面林薇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打了她一下——說實話，林薇打她那一下并不是很疼，只是她臉嫩，所以才會紅了那么久，留了個痕跡。

這樣，之后的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蘇卿只需要在那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那劉國強自然而然的就會幫她去懲罰林薇，所以她才會在收拾自己書的時候特意放慢動作，磨磨蹭蹭的一直等到劉國強來。

這里面唯一讓蘇卿沒想到的是，她這個身體居然這么愛哭……

她是真的沒想到，當時林薇手拍她臉上時候，她就感覺鼻子一酸，差點沒當場就直接哭出來，哪怕當時崩住了，后面眼淚也還是一直不停的自個在流，倒是省了她后面的事兒——至少，在劉國強面前的時候，她不需要故意自己掐自己流眼淚了。

現在想來，當初小白龍突然不見了的時候，她會直接哭出來大概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人的情緒果然還是完全受控于身體激素的影響，并不是換個思想或者靈魂就會徹底改變的。

不過，女孩子嘛，愛哭點也不沒什么，對吧？

起碼就現在來說，不是壞事。

蘇卿揉了揉眼睛，感覺眼淚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嘴里又安撫了小白龍幾聲，好不容易才把這個鬧騰的小家伙哄回護身符里，隨后去衛生間接水拍了拍臉，感覺面色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方才回了教室。

教室里已經坐滿了人，朱國強正在講臺上說著什么，見蘇卿進來，也沒多問，只是對她點了點頭，讓她先回自己座位上去。

她的課桌上此刻滿滿當當的堆著兩堆書，一堆是原先被丟到地上的那些，另一堆則是林薇給她新領回來的教材。

蘇卿回到座位上沒馬上坐下，而是先開始收拾起這兩堆書——如果不先收拾一下的話，她坐下以后根本什么東西都看不到。

“哎，你干嘛去了？聽說你和那林薇剛剛打架了？”王斌一邊幫著自己同桌收拾，一邊有些好奇的問道，“沒想到你們女生也會打架啊？你個子這么矮，肯定輸了吧？”

王斌這話倒是沒什么惡意，他平時說話向來是這么不過腦子，夏令營同桌了兩個星期，蘇卿早就習慣了。

“嗯。”

蘇卿含混不清的應了一句，將那些已經臟了的課本丟到座位邊的空地上，而新領回來的則是一本一本的翻開，在首頁寫了自己名字以后再收到課桌抽屜里，“剛剛劉老師說什么呢？”

在和殷琪以外的人談到劉國強的時候，蘇卿向來都是恭恭敬敬的喊著“劉老師”而不是“老劉”。

“能說啥，無外乎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類的唄。”王斌聳了聳肩，看著蘇卿將那些肯定丟在腳邊，有些好奇道：“哎，你這些都不要了啊？”

“不要了。”

既然有了新的，那她蘇卿干嘛還要留著這些已經臟了的課本？

“還說了什么嗎？”蘇卿撣撣手，算是暫時先將課桌收拾干凈了，“我剛進來的時候好像聽到劉老師說什么‘你覺得自己適合’什么的東西。”

“呃，好像是說……”

王斌正要說什么，卻聽站在講臺上的劉國強拍了拍手，笑著道：“好了，現在人都到齊了，從現在開始十分鐘，你們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到底是要去哪個班。”

去哪個班？什么去哪個班？

蘇卿心里的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聽劉國強接著說道：“去A班的話，就是像夏令營時候的那種講課速度，你們覺得跟的上的話就去，當然，也不是說留在B班不好，B班講課速度會稍微慢一點，但是基礎會打的很牢，夏令營的知識都會重新很細的給你們講一遍，去哪個班都憑你們自己選擇，沒有什么有色眼鏡，只是看哪個更加適合你們自己……”

每個學校都會有所謂的重點班，劉國強帶的兩個班級毫無疑問就是曉月初中的兩個重點班，然而，哪怕是重點班也會有著搞下之分，劉國強帶著兩個班，自然會有一個好的和更好的差別，現在正式開學了，班級自然也就要重新劃分了。

A和B，真的是很簡單明了的劃分。

“你們千萬不要覺得A班就肯定比B班好，不管在哪個班級，成績都是自己學出來的，B班名字可不只是個B，我們的全名可是牛B班呢……”

劉國強依舊在講臺上笑瞇瞇的說著，話里帶著他一貫以來的親切，然而在蘇卿聽來，他說的這些都不過只是巧立名目罷了，其實所謂的A班和B班，就只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

劉國強說的這些話，大概也只是為了照顧留下的人的顏面，或者是增加這個班級的集體團結性吧？

不過說起來，原來這個班是B班嗎？

“這次其實就是一個大概的分班，在哪個班級全看你們自己，過段時間如果覺得不適合，就覺得，‘哎呀，老師我感覺你講的太慢了’或者‘老師我感覺我有點跟不上’之類的，這些也都是可以和我說，然后換去另外一個班級，這都是沒關系的，所以你們不需要太緊張，想去哪個班就去哪個班……”

劉國強在講臺上不斷的說著話，笑瞇瞇的看著臺下的或是皺眉苦思，或是和周圍人商量討論的學生。

其實經過一個夏令營的觀察，哪些學生好，哪些學生不好他自己都是心里有數的，對于分班的大概結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學生對于自己的成績比大部分所以為的都要了解，要去哪個班級交給他們自己選擇，遠比強制分班更加有效。

劉國強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笑著拍了拍手：“好了，十分鐘到了，大家想的怎么樣了？想去A班的話，現在收拾東西直接去就好了，我再說一遍啊，這個班級是真的沒關系的，不用去管別人的看法，或者什么朋友在哪個班級就不想去另一個班級之類的，畢竟學習是自己的事情嘛，下課之類也可以在一起，或者以后學習一段時間以后再到一個班級也是可以的……”

嘛，現在就是最后抉擇的時候了嗎？

蘇卿沒有如平時一般保持著那好學生的坐姿，而是雙手交疊在桌上，臉趴在上面，朝著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很巧，小姑娘正好也在看著她，見她望過來，俏皮的眨了眨眼。

那么，A？還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