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知義的事,李驍的家務事庶女當道
晚上如晴給老太太請安,便聽到夏林家的正在開導老太太:“自古以來便是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何苦替小輩們操那些心?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理。更何況,二姑娘的事兒,自有老爺操心,老太太自是不必煩惱。”
老太太神色厭厭的,長長一嘆,“如善做的那腌贊事我倒是不放心上,可,在名議上,如燕如善總歸是敬宣的侄女呀。”
如晴立馬便明白過來,奶奶這是在替自己的女兒操心呢。不過這也難怪,因為先前趙家直接或間接站到了皇后一派,被皇帝老爺子申斥并罷了官,日子越發不如前,所幸姑爺未受波及并還小升了半級,但日子卻也過的大不如前,偏在這節骨眼兒,又發生了如燕和如善同時做出那種傷風敗俗之事,壞事傳千里,京城里上流圈子早已知曉以不光彩的手段嫁進靖王府的世子妃是方敬宣的侄女,而在李驍成親前又以同樣手段勾引李驍的卻是方敬宣的另一個侄女,這方家女兒的名聲,包括方敬宣在內,算是全毀了。
估計現在方敬宣的日子也不好過,上有公婆的怨言,左右又有家族妯娌七大姑八大姨的奚落,另外還有旁的其他貴婦人那異樣的眼色,也夠她受了。方敬宣是老太太的唯一女兒,如何不替她擔憂著急?
如晴也找不著安慰的話,所以悄悄退了出去,仰望漆黑的夜空,快過年了呀,忽然想道:知禮大哥和大嫂也在京城,不知這件事是否也會受到影響?
不管方敬瀾再是如何的氣急攻心,但正事卻不得不顧。首先,京城數度傳來的消息,頗令人感到不安,皇帝老爺子已不大行了,而四皇子五皇子的皇位之爭卻已顯白熱化。四皇子雖勢單力薄,卻又得到眾多清流派的支援。五皇子大受勛貴派青睞。兩派人馬拉足了勁互相攻奸,各有損傷。不過清流派卻只損及了些蝦兵蟹將,未動毫其根本。而勛貴派除了少數招到炮灰的家族,其主力軍的戰斗力也不容小覷。而就在這緊要關頭,皇帝老爺子卻龍體欠安,已數日不上朝。人心惶惶的同時,更是加劇了皇位之爭。
而另一個憂心的消息也令方敬瀾頗感不安,這個時侯,正是年關將至,而邊關卻傳來韃靼集中精銳大舉進犯山西大同的消息,雖在英明果決的傅老將軍嚴令死守下,未能越雷池分毫,卻也危在旦夕。方敬瀾擔心大同的局勢,更擔心在大同的知義,這戰場上,刀劍無眼,兒子又是這般年輕
方敬瀾的焦慮感染到了大家,老太太非常果決地命人前去打聽山西那邊的消息,如晴也連夜趕制她從莊子里從佃農手頭買回來的老牛皮,合朱氏之力,連夜打造出更加堅實耐固的軟甲,再火速差人捎了過去。而先前雷打不動的一月一封回信的知義,此次卻給方敬瀾寄來了張足額的十五兩金票,與一方用純金打造的功義簿,方敬瀾是見識過世面的,見到這金票與功義簿,立馬想到了什么,饒是他再如何的想在下人面前保持老爺威嚴形像,這時候也忍不住濕了雙眼。
如晴心里一跳,在心里驚呼,知義該不會已經
老太太拿著信,反復看了良久,道:“所謂富貴險中求,知義這番舉動,倒不失為掙得功名的一條捷徑。至于是否成功單要看他的運氣和造化了。”
如晴心頭一跳,仿佛又活了回來似的,也顧不得禮義卑尊,搶上老太太手頭的信,粗略看了下,這才長長舒口氣,但又提了心,這八千大軍組成的敢死隊,全武裝為瓦刺人,助瓦刺部落抗擊韃靼,一來兵助瓦刺擊敗韃靼,二來也有監視及挑唆草源內斗之意。;這八千敢死隊,以兩位參將,一位監官,及臨時授命為千總的知義所組成,深入瓦刺內部,與瓦刺合作,共同對抗韃靼,大同方面再暗中給支援給養,使瓦刺部落速迅壯大,以抗日益強大的韃靼任誰都知道,草源上各個部落長期紛爭不斷,有的為生存,有的為名利,稍有勢力的部落又垂涎“黃金家族”的稱號。歷來大草源上從未太平過。對于大慶朝來講,大草原平靜不得,他們越是內戰,大慶朝邊境才會越安寧。反之便會禍害大慶朝邊界百姓。慶元年間,韃靼日益壯大,現大慶朝扶持的瓦刺部落卻漸漸衰敗,大慶朝只能源源不斷地相助瓦刺,使之能繼續與韃靼抗衡,以得到相互制約進而保邊境安寧的目的。然,瓦刺兵力日漸衰落,而韃靼部落則日益強大,現下已統一草原各個部落,舉兵侵犯山西大同,情況如此危急,只能再出奇兵,所謂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大慶派奇兵暗助瓦刺,使之制約韃靼,緩解已然告急的邊關險情。
想通了傅老將軍的計策后,方敬瀾佩服的同時,又暗自替知義擔心起來。知義此次勝任這八千敢死隊的首領之一,雖升任為千總,但韃靼人勇猛善戰,驃悍無比,又深入瓦刺內部,真槍實劍地刀里來劍里去,萬一回不來這十五兩金票,及用純金打造的功義簿便是對其家人的撫慰,這也難怪方敬瀾會有傷心欲絕的想法了。
至于戰爭什么時候能結束,知義能否活著回來如晴發現,府里信佛的人忽然多了起來
慶元29年這個冬天,還真是個多事之秋。邊關數度傳來駭人聽聞的士兵陣亡人數,而韃靼的進攻越發勇猛,眼看大同即將不保而京師執掌朝政中樞的文官集團,卻不顧邊境老百姓的死活,只顧著自己的前程與家族的名聲,相互攻奸,各出奇招,在這激烈的皇儲爭斗中,已然炮灰了好些無辜大臣勛貴之家,而還有愈演愈烈的傾勢,京師朝政一片混亂,邊關情勢危急,軍晌告急,糧草告急,所有軍需,響銀,對其陣亡士兵家屬的撫慰金也日益告急,偏押運糧草的大軍遲遲未能開撥飛赴大同正當緊要危急關頭,忽然大草源上出現了一支近萬人騎兵,沖進正在進攻大同邊防的韃靼大軍里,稍稍緩解了即將失守的關口,傅老將軍長迂一口氣的同時,在城墻上觀察了這支奇兵的作戰能力與人數,果斷下令大開城門,大同士兵一窩蜂里涌出從未開啟過的城門,與韃靼混戰在一起
這一場戰役,在大慶歷史上,被稱之為最險也是最震撼人心的一戰。韃靼留了萬余具尸體在大同城墻下,而漢軍也是死傷不少,但總歸擊敗了草原上最猛烈也最精銳的部隊,直此,保了山西邊境三年有余的安寧,也值得可歌可泣一翻了。
而統領這支奇兵使得我軍轉敗為勝并讓保住了大同邊防失守的危情的將領正是靖王父子,慶元29年元月27日,靖王父子再度受到皇帝褒獎,與此同時,一批三十萬石的糧草由京城正和門出發,方敬瀾得知消息后,火速換上官袍,連夜乘馬堵在了去大同必經的官道上,他要去會見押運糧草的欽差大臣,讓他幫忙打聽知義的下落。
如晴深深為方敬瀾的慈父之心拜倒的同時,對他的舉動又有些不以為然,“爹爹還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這欽差大臣只負責押運糧草和軍備物質,再兼代天子犒勞三軍,二哥哥雖有功于社稷,卻也只是小小的千總,欽差大臣是何許人物,會答應爹爹的非份要求么?”
老太太手頭拿著佛珠,正對著觀音菩薩默誦佛經,聞言忍不住微微地笑了,“你可知此次被任命的欽差大人是何方人物?”
如晴搖頭,但她知道老太太從不說多余無意義的話,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難不成,和咱家有淵源?”
“不錯。欽差大人正是靖王世子李驍。”老太太緩緩地道,聲音平靜無波。
如晴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李驍和二哥哥這般交好,相信定能不負爹爹所托只是,如燕堂姐的事李驍會不會遷怒咱家?”這古代最興的便是連坐,一人犯錯全家受累,甚至于整個族人都跟著受牽累,所以好多大家族對于家族子弟犯下的滔天大錯,一般不會對外聲張,只私下處置了事。而這次方敬江的女兒如燕卻以不光彩的手段嫁入靖王府,自是令方家整個族人都蒙了羞。連坐法使方敬宣深受其害,大嫂何氏前些日子也來信聲稱“如燕之事雖令人不齒,然,與夫君并無多大牽連。只二妹如善之舉卻讓夫君與媳婦一時難以抬頭做人。望爹爹和姨母好生管束教導二妹,莫要再做出有辱門風之事來。”
不知便宜老爹看了長媳的回信,心中是何感想,憤怒,還是悔恨?
老太太輕蔑地揚起唇角,“老三早在十多年前便脫離方家,他女兒做的那些丑事,自是不會連累咱家。可如善之事卻更令人不齒,你姑姑如今深受她的牽累,現在甚至連知禮都被牽連進去,哼,我倒要看看你爹要如何收這個場。”她頗為慶幸地望了如晴一眼,“也幸好你年紀償小,若是等你們姐妹都到及笄的年紀,如善再來那么一出,看你老子還會不會悔青腸子。”
如晴默然,如善此次確實做的過火了,她那出戲,就算放在現代,也會被人病詬,何況禮教森嚴的古代,她來這么一出,她自己的名聲全毀了不說,還連累整個家族跟著蒙羞,甚至于還拖累她們幾個姐妹。前陣子大姐如真也來信,雖未有指責之語,卻也頗有微辭與委屈,“長嫂素來嚴謹,聞得二妹這般震驚世人之舉,雖未有言三語四之譏諷,卻也成天派人緊盯女兒言行,唯恐做出與二妹那般有辱門風之事來。”
如真的話還算委婉了,方敬宣卻更是言辭激烈:“吾兄可知妹子如今境況乎?憤苦交加、水深火熱、日子委實難熬,追根究底,卻拜二哥內宅不寧所賜。妹子早先便與兄長述說,當好生管束妾室,當重視嫡庶規矩,嚴肅家規,若兄長早日聽進于耳,亦不至于有今天這般禍事,甚至連累妹子。兄長可知,情份雖重,然規矩不可廢,遠聞隋煬帝之禍事,近傳威國公之禍福,追根究底,實乃嫡庶不分、枉亂規矩、一味偏寵所至。望兄長引以為戒,慎之,戒之。”
隋煬帝之事不表,本朝威國公的下場那便是最好的下場,威國公也有一得寵妾室,雖不至于到滅妻的地步,卻也令妾室囂張到居然暗害嫡子,而威國公雖懲戒了妾室,卻只是圈禁了事。正室受雙重打擊,一病不起,不久便病故。雖后來威國公又再另娶,卻再無所出。在憚位時,向皇帝遞交讓庶子繼承爵位,卻糟到拒絕。理由:財產繼承方面,嫡次子和庶子的實行的是“諸子平均”制度。但,封爵繼承和宗祧繼承,卻是只有嫡長子才有資格。若無嫡長子,由由嫡次子繼承,若無嫡子,那便收回爵位。只授不世之功勛。
威國公的嫡子被小妾害死了,沒有嫡子可繼承。想讓庶子繼承,皇帝又不認同,禮部官員也不認可,悲催的威國公想到他在戰場上刀里來火里去辛苦掙來的爵位,卻因無嫡子可繼承而面臨的收回爵位的凄涼,當場氣得癱倒在床上,從此一病不起,不知有多悔恨。
方敬宣用威國公的下場提便兄長,方敬瀾也是好生驚悚了一把。自己的妹子,兒子女兒都深受害牽連,可以想像方敬瀾是如何的憤怒,如善被打得遍體鱗傷、慘不忍睹,然,老太太仍是不滿意這種處罰。
偷偷望了老太太柔和卻又凌厲的側面,如晴也跟著嘆口氣,所謂母女連心,方敬宣是老太太唯一的親生女兒,女兒深受如善牽累,身為母親的,如何不憂心,不憤恨?
方敬宣在婆家日子確實不好過,尤其公爹趙文章因先前皇后與太子之間的紛爭站錯了隊,被罷官至今閑賦在家,再被人嘲笑并或明或暗踩了那么幾回,已是集了一肚子的鳥氣,如今又因二媳婦的兩個侄女一前一后做出那般不要臉之事,再度受到譏笑,如何不惱恨?古代婆婆大于天,婆婆朝媳婦發難,身為媳婦的,除了生生受著,還能怎的?
如晴安慰了老太太一陣子,“奶奶不必憂心,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姑姑會熬過來的。如善再是可恨,總歸是爹爹的親生骨肉。”
老太太卻怒氣重重地大聲道:“如善是可恨,但她再是聰明絕頂,小小年紀便做出這種沒臉子的事來。所謂女不教母之過,張氏如此居心叵測,包藏禍心,這才教出如此不檢點的女兒來。偏你老子還顧忌著多年情份,只從輕發落了她。什么‘誤中歧途,已然悔過。’我呸,張氏那張嘴,最是黑白顛倒,混肴是非,明擺著的事實,居然還被哭訴成無辜并還成了受害者。能相信她那說辭的,這世上,除了你那情種老子,再不會有第二人選了。”
如晴無話可說,也不知該說什么,便宜老爹方敬瀾的顧念舊情與心軟仁慈,身為小三最拿手的煸風點火、黑白顛倒,這些只是在電視里才會出現的狗血情節,卻是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身邊,她除了無力并憤怒嘆息外,什么都不敢做,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了無辜被犧牲的炮灰。如善此次確實做的過火了,并在眾目睽睽之下,鐵一般的人證物證齊全,然從張氏嘴里解釋出來,卻是她們母女受人陷害,被人誤導所致,也難怪內宅功力深厚的老太太也忍不住大動肝火。
不過有一點如晴卻很奇怪,她疑眉,張了小嘴兒想開口,卻顧忌著什么,又遲疑地閉上。
老太太瞟她一眼,板著臉道:“想說什么就直說吧,在我面前還藏著掖著,真把我老婆子當外人不成?”
如晴吐舌,連忙討好地輕捶老太太的肩膛,聲音甜甜,如加了蜜的軟糯米,甜得發膩,也軟得侵心,“孫女挺好奇的,那李驍是何許人物,憑三叔那芝麻綠豆的官兒,是如何與李驍這種大人物扯上關系的?”
老太太沉默了下,長長一嘆,“這便是家賊難防。我聽你姑姑在信上講,本來靖王妃中意澤云侯府的二千金,雖未請媒下聘禮,卻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靖王府與澤云侯府遲早會結為親家,只差文定而已。偏澤云侯的二千金,卻結識了個包藏禍心的閨中姐妹,那便是老三的女兒如燕。俱體情況外人也不大清楚,不過最靠譜的便是李驍去澤云侯府拜了請貼,在澤云府用了晚膳,喝高了,便被下人送至廂房歇下,那二姑娘卻也謹守禮節,只是派了自己身邊的婆子前去照顧。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當天晚上,便傳出李驍染指了二姑娘的閨中蜜友如燕的消息。”
如晴正聽至精彩處,突然被中斷,簡直就是把她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特地難受,忍不住追問,“接下來呢?”
老太太白她一眼,“還能怎樣?出了這樣的事,二姑娘還有可能再嫁靖王府么?那澤云候府的面子往哪擺?”
如晴仍是有好些迷惑,“那李驍一時喝高了,被扶進廂房歇下,應該是在外院,而不是內院吧?”
老太太神色譏諷,“那又怎樣?反正出事的時候,李驍是躺在如燕的床上。而如燕,是二姑娘的閨中蜜友,想當然也是被安排在外院的。不過男女有別,如燕的院子與李驍所住的院子,卻是隔了一座桃花林,幾道回廊還有好幾道假山。”
如晴沉思,既然二人的院子隔了那么遠,那問題便出在下人身上了,“不知扶李驍去歇息的下人是受人指使,還是李驍喝醉了酒迷了路所至。”
老太太輕輕一笑,“問題就出在這兒,那幾個扶李驍歇息的下人眾口一辭說是把李驍扶到東廂房里,至于李驍為何會出現在西廂房,便是不清楚了。”
如晴再度抓頭皮,又猜測道:“不知如燕堂姐去澤云侯府帶了多少個丫頭?”
老太太贊賞地望了她一眼,“統共三個丫頭,不過人家都有證據證明當時奉自家姑娘的命令去向二姑娘報信,如燕也是喝高了。”
如晴這下子是真的想不出別的貓膩了,抓了半天的頭皮,也是一籌莫展。李驍再是喝醉了酒,也不可能走大半里路,跑到女眷居住的客房對如燕進行性騷擾吧?而如燕,這樣說下來,倒是無辜的受害者了。
該不會是,澤云侯府里有對二姑娘懷恨在心之人,暗中做的手腳吧?
老太太見如晴抓耳搔腮的模樣,很是好笑,看著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嘟唇的可愛模樣,用力拍在她的背上,“事發后,太醫和婆子立即檢查二人的脈向,如燕被服下,并已落紅,而李驍,卻是喝了過多的所致。”
如晴眼大眼,吃吃地道:“那,那就證明李驍確是被設計的。那,那兇手會是誰呢?”聽起來,如燕也是受害者的。
“誰知道。不過,那大醫可是宮里的御醫,醫術極是精準,為人也是心細,他仔細給如燕把了脈,斷定是才被喂下不久。而李驍體內的,卻已有足足兩個時辰。再來,在如燕房間窗臺上的花盆里,被倒有殘留的。”
老太太沒有解釋太多,只是陳述事實經過,但憑如晴不算太笨的腦袋,哪會聽不出這里頭隱藏的貓膩。
“既然是如燕堂姐自個兒導演的,靖王府和澤云侯府可以完全往死里整呀?或是只納為妾,仍是迎二姑娘為正妻,這樣不好么?”憑借澤云侯府及靖王府的勢力,方敬江這個區區六品小官兒,簡直就如踩螞蟻一樣輕易而舉。干嘛還自毀前程
老太太微微瞇眼,“事關澤云侯府的面子,二姑娘再是委屈憤怒,卻也嫁不成李驍了。李驍仍是迎娶老三的女兒為正妻,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不過,卻還多虧了那個王家夫人。”
王家夫人?哪個王家夫人?
“就是太子少師的王家。”老太太聲音出奇的平淡,“聽聞王家與老三媳婦有莫大淵源,真要算起來,王家老爺子還是老三媳婦的表叔公。出了這事,本來靖王妃已打算只以妾禮,耐何老三家的別的本事沒有,那哭功卻是數一數二的,直把靖王府說成強取豪奪冷酷無情但凡一切字眼都罵上了,靖王妃卻也不是吃素的,一字一句毫無漏洞地堵了回去,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時,王家夫人卻天外飛來一句‘聽聞圓善大師先前給世子卜了一卦,可否請王妃當眾說來聽聽’。靖王妃先是不以為然,但漸漸的臉色就變了,再來,李驍和如燕的婚事便這樣定了。”
老太太見如晴雙眼呆滯,嘴里念念有辭的不知在說什么,不由拍她一巴掌,“魂游天外啦?”
如晴恍然回過神來,圓瞪著大眼,疑著秀氣的眉毛,語氣鄭重,“奶奶,圓善大師真的有那么出名嗎?”
老太太搖頭,“聽說過其大名。聽說是極準的,就是不知這圓善大師是如何替李驍算卦的,居然讓靖王府默認了此事。”她蹙眉,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喃喃道:“該不會,真是如燕吧?”
如晴咬唇,在內心里煎熬著,要不要把秘密說出來給奶奶分享呢?
老太太眸子犀利,瞟了眼如晴,“怎么,圓善大師對李驍的卜卦,你也聽說過么?”
如晴遲疑了會,最終仍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老太太皺起了眉頭,默默地念著,“儒學故土,海寧祖籍,小字帶如,大名為方。深藏內宅,世人不詳。一波五折,后搶為上。”她左右念來念去,不時緊蹙著眉頭,然后緩緩開舒展眉心,唇角浮現譏誚:“怪不得咧,為何老三會忽然給幾個女兒改名字。原來人家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算計了。”
如晴呆了呆,不解地問:“三叔,還給女兒們改過名字么?”
老太太白她一眼,“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成天只知道玩,不好生仔細著聽大人講話。那一年你大伯父來咱家,不是提起過么?你當時耳朵生哪去了?”
如晴吐吐舌,不好意思地笑道:“奶奶,大伯父有兩年沒來過咱們家了。那時候,孫女還小嘛,如何記得住?”過了會,她又討好地露出她可愛的小虎牙,嘻嘻地問著:“奶奶,三叔給幾個女兒都改了什么名字來著?”
老太太回答:“大女兒叫如意,二女兒靈燕,后來改名為如燕,三女兒靈雙改名為如雙。”
如晴恍然大悟地點頭,仔細推敲了下時間,她在得知李驍那三十二字緘言是在六歲那年,也就是三年半前,然后方敬江給女兒改名是在當年過年之前,再加上這回如燕以不光彩的手段嫁進靖王府,估計那時候就開始算計了。不得不佩服這位三叔,人家芝麻綠豆點的官兒,居然憑借自身努力攀得靖王府這門顯赫門弟,雖然過程并不光彩,但那又有什么呢,至少教育著一直以來都消極怠工的她一個至理名言: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贏!
如晴感嘆一番,再愧疚一番,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燕即然是排行數二,怎么被稱這為三叔大女兒呢?”
“長女前年因病去世了。按江浙人家的習俗,大的去了便由下邊的頂上排行。”這也是如燕會被稱為方敬江的大女兒,而不是長女的原故。
如晴歪著頭,又不解地問著:“那三十二字緘言,孫女仍是不大明白,儒學故士,海寧祖籍,三叔確實也是海寧祖籍的。可是,他們也在山東呆過么?”
老太太怔住,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但太快了,沒能及時捕捉住,但內心里頭已有計較,估計,這如燕在靖王府定是呆不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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