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尚掌握在吳氏一系的御林軍發動兵變,先從刑部大牢救出吳鑫、吳德等吳氏一系要員,再從延華門、西寧門兩處進攻皇宮,欲救出被禁足的太子和吳后。
他們攻擊刑部時未受到任何抵抗,但攻往皇宮時遭到衛尉唐寂所率宮廷禁衛軍的激烈抵抗,隨即,沈訶若率所部本該鎮守于城郭之上的七千江陽軍從天而降,與御林軍決戰于延華大街。
永興帝聞報,扶病立于宮城之上,宣布吳鑫叛變,為大齊**,御林軍本已不敵,聞聲士氣頓落,被斬近半后大多棄械投誠。吳鑫、吳德再度被擒。
我聽說這事時已是正午,當時真的有點嚇傻了,沒想到吳鑫人在獄中,還能狗急跳墻,安排手下憑區區四五千兵馬在皇城內作亂。沈訶若與我計議時,也不曾議論過這種可能性,卻不知他怎會突然領軍出現在皇宮前。
我猜該是蕭寶溶棋高一著,在皇后被禁足后,當即便通知了沈訶若暗作準備。
去探問蕭寶溶時,他正在翠玉軒中品著一盞青城雀舌,半倚于書案,微瞑著眼,側耳靜聽著從水榭方向越過蓮池飄來的簫聲。
侍女見我去,立刻躡手躡腳也為我倒來一盞茶,我也懶得喝,拉扯著蕭寶溶的袖子,笑問:“三哥,延華門之亂,早在三哥乾坤算計之中吧?”
蕭寶溶睜開眼,黑眸依舊有沉溺于簫聲中的清明和飄緲。
“聽!”他輕輕地說,仿佛怕驚擾婉轉傳來的簫聲:“這簫聲,是不是比尋常時好聽得多?”
“哦,是挺好聽。新來了樂手么?三哥愛聽,何不把她叫屋里來吹奏?”我敷衍著,自然沒心情聽什么簫。
蕭寶溶不若塵世中人的清逸容顏,漸漸匯凝出淡淡的苦笑:“阿墨,你有在聽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