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之事圣旨中并未提及,我估料著是蕭寶溶心懷惻隱,不想皇后以莫須有的罪名受懲,而永興帝到底顧念幾分夫妻情誼,才放了她一條生路。
我不想生事再惹得蕭寶溶不悅,在此事塵埃落定數日后方才又入宮去,向永興帝請安問疾。
他自從那日巫蠱之事揭發,又經了一場宮亂后,身體便不利索,一直病臥于床,醫藥不斷。我細察他的臉色,已越發地萎黃蒼老了。把我送給魏人雖是他太過薄情,可如今妻叛子離,也算吃足苦頭了。何況到底是我親大哥,還真記恨他一輩子不成?
故而我請過安,寬慰了他好一陣,又細細詢了太醫病情,叮囑了宮人好好照料,這才告退離去。
本來我曾想著,蕭寶溶當帝王,應該比我這個庸懦大哥強多了,可如今看來,蕭寶溶一定不愿意做這種搶奪兄長皇位之事,何況如今惠王掌權,連永興帝都顧忌幾分,根本沒必要跑到那個風口浪尖的帝位上去。
我只是奇怪,很多人猜測蕭彥有異心,為何蕭寶溶并不曾對他多加提防,他也不曾有任何謀逆之舉?近日閔邊有戰事傳來,他稟明永興帝,甚至將自己駐扎在城外的八萬兵馬派了一半回去,雖然兵力仍是很占優勢,但隨著近日始安、西陽兩路勤王之師的到來,勝算已遠不如前了。
我曾問過蕭寶溶這個問題,可他自巫蠱之事后,大約不樂意我為這些事壞了氣節,聽我一開口,便顧左右而言他,只讓我好好隨著端木歡顏學些東西,并不多說一句,我也只得罷了。只要蕭寶溶自己心中有數,不會為人所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