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燒著熊熊怒火,凌燁宸卻恍若未見,眉眼依舊舒冷,薄唇更顯薄幸,長腿緩邁,走去桌前,倜儻撩起衣擺,從容坐下,修長的指在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
這些無疑加重了玉凝的怒氣。他越是不理睬,她就越是沒抓沒撓,想要立刻看到小狐貍。他給她鏡子,不是出于羞辱她,可是事態嚴重性卻甚于羞辱她千倍萬倍。小狐貍很可能已經被挖了心...
早早候在門外的張叔,進來布置早膳,看到玉凝臉龐的一瞬,手中飯食差點摔在地下,口中連連發出贊嘆嘖嘖聲。
凌燁宸輕咳一聲,張叔駭得身子一震,放下膳食,慌忙退下。
“過來吃飯。”
凌燁宸見玉凝正愣愣的望著水盆中她洗漱所用的熱水,不禁出聲喚道。
玉凝道:“你還有心思吃飯。”幾步走去他身邊,奪下他手中筷子,抽泣道:“你昨天把小狐貍放在手心,跟它眉目傳情、勾搭引誘的時候,就沒安好心。你一早就起心殺它了。我當時怎么就沒看出來。”
凌燁宸望了一眼被她奪進手中的筷子,聳肩輕笑:“正好。你就用那一雙吧。”隨手拿起另一雙,正欲夾菜,筷子又被玉凝奪去。
“說讓你管我的臉是丑是俊。你又是怎么知道小狐貍心頭血能治我臉上傷疤?你該問問我要不要你給治啊。”
原來方才玉凝拿起鏡子一照,模樣沒有看清楚,但是臉上刀傷卻一道也沒有了,就是一條小小的痕跡都不曾落下。
凌燁宸道:“我做事從不受別人左右。問你做什么,即便你說不讓,也阻止不了我。”想到昨日戰場上時,見到她懷中一直緊抱著七色小狐貍,問月下那狐貍有什么說法。月下說:不是公就是母。凌燁宸冷眸劈去。月下顫聲說:哦,不論公母,心頭血都可以治疤痕。
他斜斜看了眼玉凝兩手各攥著一雙筷子,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只湯匙,盛了一勺香氣撲鼻的白粥遞到她嘴邊。
玉凝瞪了他一眼,心想,他不是懿軒,怎么可能會聽從她的意見。氣呼呼將那白粥吃到嘴中,又噗的一聲吐出,噴的他俊臉皆是米粒。
凌燁宸俊俏的臉一下子陰氣沉沉,他萬沒有想到她能做出三歲孩子的舉動。從她衣襟拽掉手帕將臉上擦拭干凈:“佩服啊。甄兒也比你懂事。”
薛玉凝一聽甄兒,醋勁夾著怒火一起涌到頭頂,小手一伸,啪的攥過他手中湯匙。
恨恨道:“你又不是我爹,做什么要我懂事。你昨天給我喝的湯藥一定是迷藥,把我迷昏了,然后下黑手殺死我的小狐貍,將它心頭血抹在我臉上,我剛才從臉上洗下來的血還留在水盆里。那、就、是、你、作、案、的、證、據。”
聲音越發的凌厲氣憤,跟凌燁宸的冷靜怡然成了截然對比。
他看著她手中兩雙筷子,一只湯匙,不禁覺得好笑,于是將桌上另一只湯匙也遞到她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