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邢掣聞言,在雙兒聲音未落之前已經到得榻邊,看著他們主子寬闊的背似乎籠罩著一層黑霧,不解納悶,卻一起拱手,朗聲道:“爺,屬下有事要報。”
“滾。”額頭緊攏,琥珀眼睛緊緊瞇起那人,道。
這一聲直冷的讓人膽戰心驚,月下、邢掣、雙兒三人來到院中烤火半晌都沒暖和過來,直到張叔熬了三碗姜湯給他們喝下,這三人才稍稍恢復了生氣。
月下吁出一口長氣,粉紅的嘴唇嘖嘖道:“爺越發可怖。‘雪魄冰吼’練得越發爐火純青。”媚眼一飛,招手老張:“叔,再來碗姜湯,只要牛肉不要湯。少鹽多醋,謝啦。”
邢掣撓撓俊臉,道:“爺的眼圈怎么是紅的,莫非跟薛主子兩人拼戰纏綿,熬了一夜?不對,薛主子臉色很好。呀,薛主子臉上傷疤給治好了。這下冬兒要樂壞了。”將空碗甩手一拋,碗飛了五六尺,穩當當落在灶臺上,對張叔道:“我知道沒有牛肉了,給我盛碗豆腐就行,要嫩的。”
雙兒一聽,掩嘴偷笑:“哈哈,原來我弟愛吃嫩豆腐。果然是我家的人。爹爹也愛吃嫩豆腐呢。”
邢掣一愣,冷冷一扯嘴角,在耶律雙臉上輕拍一記,笑道:“是啊,爹不愛吃嫩豆腐,做什么取你媽當小妾。”
雙兒哭喪著小臉,劈開他的手,力氣可使得不小,邢掣手背紅了一片。
雙兒坐到月下身邊,靠在他肩膀:“月哥哥,我弟對我一點都不好。雙兒傷心了。”
月下對這碗中牛肉大快朵頤,淡淡問道:“所以呢?”
雙兒可憐兮兮:“需要關懷。”眼巴巴望著他手中大海碗,柔情萬種道:“你碗里牛肉能分給我一塊不?”
月下抄起一塊巴掌大的牛肉,在雙兒臉前晃來蕩去。雙兒輕笑:“你要喂我么?啊”張開小嘴。
月下將那牛肉忽的填到自己口中,咀嚼的吧唧吧唧響,嗚咽不清道:“能讓你看看。”斜斜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可憐樣,拍腿大笑。
房門咿呀打開。
凌燁宸、薛玉凝皆一聲白衣,如玉似雪,握著手緩步走到院中,兩人相握的手,一看便知是凌燁宸做的主動,玉凝的小手被他大掌緊緊包裹掌中。
邢掣、月下一凜,抹了把嘴,將手中半碗豆腐、半碗牛肉塞到雙兒手里,快步走到凌燁宸身前道:“爺。好早。”又對玉凝點頭行禮:“薛主子。客棧一別已有多日,請恕屬下那日保護不周。讓你落入歹人之手,傷了臉容。”
玉凝搖搖頭:“那不怪你們。是我自己的要離開的。”
凌燁宸眸光一冷,沒錯,是她主動跟七弟逃的,此刻有意提醒,是怕我忘了對她的恨么。
劍眉一挑,冷冷掃了眼月下、邢掣:“不在宮中候著,找來此處,定有要緊的事。”
月下機靈,當即聽出這話有深意,沒有要緊事,卻來攪和好事,那邢掣可要遭殃了。為什么只邢掣遭殃?因為跟邢掣相比,爺更加器重他月某人。
邢掣心思單純,不會拐彎抹角,一五一十道:“我手下七十五萬兵馬、宋哲手下四十萬兵馬此刻已經屯兵帝都城外。雖爺信任我,宋哲也未有反叛之心,可屬下還是擅自決定,不讓兵馬入城,以免多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