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后,邢掣、月下先行走出院外,跨上馬背。
月下沖著桌邊正抱著他方才用過的大海碗那女子不耐道:“邢掣他二姐,你上不上馬?不上馬咱們可就先走了,一會你自個跑回去吧。”
雙兒忽的丟下碗筷,擦擦嘴巴:“來了。”看了眼薛玉凝:“玉凝,我去外面等你和四哥哥。”幾步奔到院外,跳到月下馬背上,從后面環住他的腰,月下厭煩的將她手臂撈開,卻又被她緊緊纏住。
月下道:“你是虎皮膏藥,粘死人!”
雙兒吐吐舌頭,俏皮一笑:“我只粘你。別人求我粘我都不粘。”
凌燁宸走到桌邊,挑起玉凝下頜,撫著她秀麗的眉眼:“凝兒,你先留在此處,我過兩天派人來接你回宮。”
玉凝搖搖頭,反握住他的手掌,緊張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見他眉心微微隆起,不贊同她的話,她忙又說:“你們剛才說的事情,跟我爹爹有關,是不是?不管你認不認他,他都是我爹爹,無論發生什么,我都要一起回去。”
凌燁宸深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事情既然無法避免,也無需隱瞞你許多,咱們走吧。”走回屋內取出厚袍子給她披上。辭別張叔,離開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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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外
溪邊,恨生柔若無骨的手一下一下撩著水,百無聊賴,似乎萬事不纏心頭,可腦海里時不時晃過一雙琥珀色的冷漠眼瞳。
她背后不遠處便是映雪、吳欣等人,或坐或站,卻都焦急不已。
此時,從東走來兩個婦人,端著衣物,朝著恨生背后指指點點,小聲竊竊私語。
“你看,那個婦人不就是那天殺人拋尸在這溪水里的人嗎?”
“沒錯。咱們那天見到的就是她。先把那姑娘給毀了容,又殺人滅口的兇手。”
恨生聞言一驚,快步走到那兩個婦人跟前,小聲問道:“我問你們,你們方才說的殺人兇手,是誰?”指著映雪道:“是她么?”
兩個婦人搖頭:“這姑娘長得善良,不能是殺人兇手。”
恨生不屑一笑,又指著耶律婉、冬兒給兩個婦人看:“是這兩個人么?”
兩個婦人忙擺手:“也不是這兩位姑娘。”
恨生心中突的一跳,直直望著吳欣。
一名婦人指著吳欣道,恨恨道:“對啦,是那個婦人。當真好生殘忍。”兩名婦人當日正巧來溪邊洗衣服,在暗處將吳欣害玉凝經過都看在眼中,現下恨生問起,她們將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給恨生講了。
恨生聽后心中滿是異樣的感覺,心想:原來并非姓薛的丫頭背叛了凌燁宸,她沒有跟著七爺私奔。而是欣姨痛下狠手,誣陷了薛玉凝。
厲聲問道:“我問你們,被丟下水里的女子,長得什么模樣?”
兩婦人形容了半天,又是美得像天上的嫦娥,又是像宮闕里的仙女,總也說不清楚。一名婦人突然指著遠處幾匹馬,道:“那被害的姑娘,長得跟那位姑娘一樣。”
恨生循著婦人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正是凌燁宸、邢掣、月下幾人駕馬趕到。
那婦人指著的,正是凌燁宸馬背上的薛玉凝。
恨生趕忙從袖中掏出碎金子塞給兩婦人,急忙道:“方才的話你們不可跟旁人再提起,殺人拋尸那婦人身份地位絕非你兩人能夠想象。再要多言,性命難保。拿著錢,快走。”
兩位婦人聞言變色,連忙呼是,抱住衣盆,轉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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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坐在凌燁宸身前,馬背上的顛簸使得她臉色越發的蒼白,遠遠的看到前面十丈外的小溪時候,唇邊最后一縷血絲也散盡。
前不久,正是在那溪邊,她經歷了一次生死劫難。竟如此巧合,宋哲、吳欣等人落腳地竟是在這溪邊。
“凝兒,冷么?怎么抖成這樣?”凌燁宸一手拉著韁繩駕馬,另一手環在玉凝腰間,從前一刻開始,懷中女子身子便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