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宸似對映雪的話一字都沒聽在耳中,手臂勁出,指著那御醫,說道:“凝兒不知道那是宮中禁藥,難道你也不知?今日讓朕蒙羞一事,大半過失在你。”劍尖撞進御醫心窩,將他刺死。
眾御醫大駭,連呼饒命。
映雪大感失望:竟是要殺御醫。皇上難道還要留下薛玉凝性命?快快將她砍了吧。
凌燁宸琥珀的眸掃過眾名侍衛,冷聲道:“殺了凌懿軒。”
侍衛執起長劍,五劍齊砍下去。
玉凝大驚,“手下留情。”撲身便要擋在凌懿軒身前,腰身一緊,被凌燁宸給抱坐在膝上。
凌懿軒緊閉著雙眼,疼痛卻遲遲不來。原來是侍衛聽到玉凝‘手下留情’幾字,正自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砍還是不砍,皇上也沒催促,于是停下劍來,生怕一不小心把堂堂王爺砍了,萬萬擔待不起。
玉凝拳頭如棉花,捶打凌燁宸胸口,聲音有氣無力:“你放開我!為什么不選擇信任我!”用力掙扎,卻力道微小極了。
凌燁宸嘆道:“你教我怎么信任你?”
心想:世上便再沒有我如此大度的男人。你與七弟私奔逃走,你有媒有聘改嫁七弟。我為你背著母親放過薛晟。為你休掉宮妃無數。為保你性命,我低聲下氣駁回眾臣奏章。因得你一句‘表哥奔出百里給表嫂買來糕點’,我便發瘋一般出城去找那糕點鋪子,差點死在凌蒼手里。回來后卻看到你死死被七弟壓在身下。竟還怪我不信任你。
環視眾人:“母后、雪兒,將你們看到、聽到的,全都說了吧。”
吳欣喝口茶水,搖搖頭,不悅道:“此事我不齒說出口,雪兒,你便代哀家說一說吧。”
映雪也顯得幾分為難,終于說道:“方才我和母后來妹妹房里,恰巧撞到了妹妹和七爺擁抱在一起。雖我兩人千般百般勸阻,誰知,妹妹卻將我們趕出門外,說她要和七爺單獨相處。”
凌懿軒罵道:“映雪,你血口噴人。”
映雪反駁:“難道你們兩人沒有說過要最后再云雨一次,死也無憾這種話么?”
凌燁宸挑起玉凝的下巴,輕聲問道:“映雪說的是真是假。”
玉凝心中又悶又痛,卻絲毫沒有還嘴余地,那話確實是出自她的口中。當時僅是想將映雪、吳欣兩人哄騙出去,怎么料到竟給自己和凌懿軒帶來大難。
長嘆一聲,低聲道:“凌燁宸,若你愛我,就不會聽旁人怎么說我,你都該全心全意相信我。”
凌燁宸輕輕嗤笑,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母后、雪兒與你素來不合,有意詆毀。若僅僅是母后和雪兒的話,朕興許還會有所懷疑,可朕相信邢掣、月下兩人的話。”
玉凝一怔,心突地跳的快了幾分。
凌燁宸冷冷望了一眼邢掣、月下,道:“將你二人在窗外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說了吧。”
邢掣方要說話,便被冬兒瞪了一眼。隨即閉口,推搡著要讓月下說。
月下千百個為難,最后心一橫,老實說道:“薛主子說‘快快隨我上榻’,拉著七爺上榻去了。七爺壓在了薛主子身上。我就看這些。”一口氣說完,別開臉去。
玉凝有苦難言,手劇烈抖著,喃喃道:“是了,看起來果是那樣的。”
凌燁宸心中劇痛。淡淡笑出聲響,笑聲讓眾人直發怵。
凌懿軒道:“四哥,你快別再笑。此事都怨我,殺了我便是了。”話沒說完,便被凌燁宸掌風打在胸口,連嘔出兩口鮮血。
玉凝剛想求情,立刻住口,只怕再讓凌懿軒身上多挨幾劍。
凌燁宸看著玉凝嬌美的臉龐,抬起左手遞出從百里之外買回的糕點,說道:“你不是羨慕林可兒?朕給你買了來,現在便嘗一嘗味道怎樣吧。”
玉凝落了淚,幾把劍就架在凌懿軒身上,凌燁宸讓她此刻嘗味道,那便是有意刁難。當即道:“呸,我不要!”
凌燁宸雙眸危險瞇起,輕輕一笑,令左右:“砍下七弟左足。”
侍衛撈起凌懿軒左腿,持劍就砍。
玉凝‘啊’的一聲,“快快住手!”攥住凌燁宸衣裳,說道:“我吃,我吃。你拿來吧。”接過凌燁宸手中糕點,和著眼淚嚼在口中,又苦又澀。
凌燁宸見她哭的可憐極了,一想到她的眼淚全都是為了凌懿軒而流,立時惱怒,將那糕點一把奪過,投在地上,摔個粉碎。說道:“凝兒,笑給朕看。”
玉凝此時心中滿是對凌懿軒的擔憂,哭還不及,怎么笑得出,卻又生怕凌燁宸下令傷凌懿軒性命。于是,裂開嘴角,扯出笑意,淚水卻撲撲簌簌落了下來。
映雪抬起手帕遮掉嘴角的笑意。吳欣連連抿茶。冬兒時時便要破口而出吳欣所為之事。
凌懿軒看不得玉凝被凌燁宸玩弄掌中,喝道:“四哥,你要殺就殺,不要想盡辦法刁難她。”
玉凝卻道:“不,不,別殺他。只要你能放過他,我都按你說的辦。我笑給你看還不行么?”嘴角越是上揚,淚水卻落得越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