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宰人(中)

“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是三五桿我們也能拿得出來，而且大帥交代了，我讓工人師傅連夜趕工，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一萬桿步槍整理出來。”

“多謝張先生幫忙，實在是太感謝了！”高小山也忍不住深施一禮，十分感謝，奉天能這么痛快，一點額外的冬件都沒有真讓他有點意外，不過買完了槍支之后，高小山才突然想起子彈來，因此問道：“張先生，你劃才說子彈要訂購，這個需要怎么辦啊？”

“曼利夏步槍的子彈比起水連珠的子彈工藝還要麻煩一些，因此每干發一百大洋，另外由于我們要專門生產，因此你們采購的數量不能少于五百萬發，還要再付二十萬的機器調試調試費用。濟。

張廷蘭一面說，高小山心里頭就在默默計算，五百萬發就是五十萬大洋，再加上二十萬的調試費用，算起來就是七十萬，如果平攤到每桿步槍上面，加上七十五個大洋的槍支價錢，其實就是一百四十五個大洋，價錢根本沒有便宜多少。

作為一個紹興師爺出身，這筆賬頭還是算得很清楚，其實買二手貨，只能多四百萬發子彈而已，其他別的便宜一點沒有占到。

奉軍嘴上說便宜，但是下手卻是狠辣十足，在槍支上面，自己還以為撿了一個便宜，但是沒想到張廷蘭是準備在乎彈上面下功夫，靠著這七十萬的巨款，一下子就把失去了的全都撈了回來，讓高小山忍不住的肉痛。

不過仔細算了算，畢竟還有一點便宜，他咬了咬牙，還是點頭同意了。看著高小山同意了，張廷蘭的心里頭已經樂開了花，當初他弄這些軍火，全是用比廢鐵還便宜的價錢從俄國弄來的。

就算把運輸費用，工人的手工費都加進去，一桿步槍成本也就是十個大洋左右，但是一轉手光是一把步槍就能拿到七倍以上的利潤，這簡直就和搶錢一樣，怪不得后世那些軍火商一個個都肥的流油，這個行業的確是暴利行業。

張廷蘭還記得一個后世的說法，中國在出口武器的時候，往往習慣于把紅票直接換成綠票，等于是一下子翻了七八倍的價錢，但是就算是這個價錢，還讓那些購買武器的趨之若鶩，直呼白菜價，那些西方軍火巨頭能賺多少錢，想起來就讓人怦然心動。

當然張廷蘭這筆買賣也不差，如果算是子彈的價錢，張廷蘭也拿到了十五倍左右的利潤，而且所謂的子彈還是一個空頭支票，張廷蘭根本就不準備交給張勛，隨便拖延一兩月，張勛就永遠都不需要這些子彈了。

當然這是張廷蘭心里頭的險惡算計，在面子上還要保持著極大的客氣，尤其是顧客就是上帝，張廷蘭盡可能顯得服務周到，設身處地的替顧客著想。

“高先生，子彈生產還需要一點時間，我盡力幫著你協調一下，爭取兩個月之內就全部生產出來，一定保質保量的送到貴軍手中。”

“那就多謝張先生幫忙了。”

高小山答應的很痛快，張廷蘭察言觀色了一下，這個家伙的荷包肯定很厚實，一下子榨出了將近一百五十萬，這位紹興師爺還是面不改色的樣子，他肯定還有不少錢。

鼻廷蘭心里頭不斷的盤算張勛可能的財源，最主要的無非就是兩種，一個是鴉片，一個是走私，熱河等地一直就是毒品的主產區，張勛到了之后，肯定會在毒品上面狠賺一筆，另外走私貿易還是奉軍幫著聯系的，對于張勛的荷包有多深，張廷蘭還是知道一二的。

既然大老遠的跑了過來，就要把他的腰包都榨干，不然豈不是讓別人小瞧自己的本事么！

“高先生，您大老遠來了一趟，不會只想買點步槍吧，其他的裝備奉軍也是一應俱全，比如機槍，大炮，而且我們還生產了數量不少的迫擊炮和手溜彈，實不相瞞，這次在和俄國人的戰斗之中，這兩樣東西都立下了大功，堪稱奉軍的撒手锏武器！”

高小山以前并沒有聽說過迫擊炮和手格彈，現在看到張廷蘭推薦，他頓時心里頭就活動起來，奉軍能夠擊敗俄國人，肯定在裝備上面下了大工夫，如果能把奉軍的撒手锏買到手，絕對是非常合算的事情。

憑著高小山的水平，對于勝負的理解也就停留在武器層面，對于戰略戰術，軍心士氣等等還是看不透，因此對于張廷蘭介紹的武器十分感興趣。

“張先生，實不相瞞大帥的確交代我購買一些奉軍的先進裝備，只是我們資金有限，怕是買不了太多的東西。

“不要緊，我們的軍火和貨架上的商品差不多，既然敢拿出來賣，就應該讓客人仔細看看，您覺得不好，轉身就走，我們沒有二話，要是感興趣，咱們在仔細談談。”

張廷蘭說的十分客氣，實際上已經被宰人的刀舉了起來，步槍不過是開胃菜，接下來才是正餐呢。

他帶著高小山到了奉軍專門的武器試驗靶場，把幾樣東西擺了出來，其中包括馬克沁垂機槍，麥德森輕機槍。八十二毫米和五十毫米的兩型迫擊炮，另外還有幾顆手榴彈這都是張廷蘭的主打產品。

高小山仔細看了看，輕重機槍他都認識，在辮子軍里面也有裝備，不過數量十分有限，一來是買不到，二來是養不起，機槍可是吞金的大戶，扳機一扣，打出去的可不是子彈，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高小山看了一圈，把眼光落在了手溜彈上面這玩意的確有點特殊，黑不溜秋，還有長長的木柄，的確看不明白是干什么用的。

這時候專門的講解人員，將手格彈拿了起來，向高小山說道：“這是奉軍研制的最新式手格彈，顧名思義是用人力投擲出去的，在三四十米左右，能夠給予沖鋒的敵軍巨大的殺傷無論是戰壕防御還是攻擊都能發揮很好的作用，而且輕便靈活士兵們都非常推崇這種武器。”

“和俄國人打仗的時候，你們使用過這個手格彈么？”

“當然了，而且至少有百分之十以上的俄國人是死在手格彈之下的！”

“哦？”高小山一聽也來了興趣：“這小小的玩意，這么厲害么？”

“高先生，俗話說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武器這東西說的天花亂墜沒有一點用，關鍵還是要拿到戰場使用，我們現在就給您演示一下。”

張廷蘭說完之后，就讓手下人馬上去準備他們一同來到了靶場之上，早有奉軍士兵準備了幾個紙人作為靶子，放在三十米之外。

然后有人拿著手溜彈一連投擲了三枚十幾個靶子金都被炸得七零八落，砂石泥土橫飛。高小山在遠處看著，只見奉軍士兵一揮手，就投出了一枚，聲音直刺耳膜，一看威力就很不俗，他頓時就被吸引住了。

“這玩意厲害啊，只要被投中，怕是周圍三五米之內，都沒有了活口吧！”

張廷蘭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讓高小山自己檢查一下那些靶子。還有周圍的地面，看過之后，高小山頓時直流口水，這玩意果然厲害，如果士兵裝備之后，敵軍根本到不了近前，簡直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的好東西。

目前辮子軍主要的對手還是西北蒙古一帶的土軍閥，這幫人連步槍都裝備不全，很多人都指著大刀片子，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不要命。肉搏起來，辮子軍十分吃虧，可是有了這個手格彈之后，士兵個人的火力就會極大的提升，根本不用肉搏，就能消滅對方。

想到了這里，高小山就越發的動心了，甚至有點志在必得了。張廷蘭也看出他動心了，不過為了更好的掏干凈高小山的腰包，張廷蘭又讓手下人把迫擊炮拿了出來。

“高先生，這東西叫做迫擊炮，最初是俄國人研究出來的，現在歐洲戰場上雙方血戰，這種武器被大量裝備，只不過很少有流落到中國的。奉軍弄到了一批之后，進行了專門的研究攻關，制造出了一批，經過實戰檢驗，威力相當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十分輕便，幾個士兵能夠搬走，用一匹戰馬就能恥運，另外射速也相當快，可以形成密集的火力。”

高小山一聽說列強都大量的裝備，他頓時就來了興趣，列強能裝備的東西，絕對是好玩意，而且這個東西看起來十分輕便，非常適合長途行軍使用。

鼻廷蘭也讓手下人做好了準備，進行了射擊，一連九枚炮彈劃過天娶，沿著拋物線落到了靶場上面，頓時就掀起了一陣風暴，威力比起手溜彈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隨后奉軍士兵又把迫擊炮拆卸開，演示了各種搬運的方法，有的用人力，有的用戰馬，總之靈活輕便到了極點，高小山看了看，簡直眼睛都直了，不住的流口水，奉軍果然有好東西啊。

“張先生，這兩樣東西多少錢，我想采購一批。”

張廷蘭一看魚已經上鉤了，就放下了心，只要你有興趣，就要做好挨刀子的準備。

“高先生，這兩款武器目前奉軍也在裝備，生產壓力很大。”張廷蘭故意露出了為難之色：“我們和俄國人作戰，武器消耗很大，現在急需補充，自己都不夠用，再往外賣，有些難度啊。”

“張先生，幫著想想辦法吧，這種武器我的確很感興趣，希望能夠大量的采購。”

“既然高先生開口了，我一定幫忙，手格彈八個大洋一枚，八十二毫米的迫擊炮七千五百大洋一門。”

張廷蘭報出了價格之后，高小山臉色就變了一下，他光想著東西好，可是這價錢也不便宜啊，想想自己的荷包，恐怕買了這兩樣東西之后，就剩不下多少了。

“張先生，您看能不能降低一點價錢，我們實在是有點承受不了啊。”

“這個價錢已經很優惠了，我完全是看在了咱們雙方的面子上，才給的最低價錢。”張廷蘭嘴上這么說，但是實際情況可不是這么回事，手格彈的成本不過一個大洋，至于迫擊炮成本就在八百個大洋上下，他這一張口，就是翻了小十倍的價錢，絕對堪稱黑心二字，不過張廷蘭一點都不擔心，高小山既然上鉤了，就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