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是需要偶爾表演一下的。◢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就像是現在,斐潛的怒氣其實絕大多數都是虛張作勢,聯盟么,原本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哪里有什么義薄云天的說法,更多的時候還不是各自撈各自的好處,只不過用聯盟來大概的保障一下而已。
更何況在三國后期,魏蜀吳三國聯盟比吃飯還容易,翻臉比尿尿更簡單,有時候甚至是今天才歃血為盟,明天立刻翻臉捅人,當面上眼藥,背后下刀子,簡直不要太多,南匈奴這樣袖手旁觀,并沒有趁火打劫,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是斐潛依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慨,就像后世里面有一個名人在公眾演講之時,憤怒的脫下自己的鞋子在講臺上敲擊,以示其出離憤怒……
然而有工作人員發現,其實這個名人手里拿著一只皮鞋在講臺上砸著,但是腳上兩只皮鞋還是照樣穿得好好的……
利用勢來做事,來作戰,是一個最基礎也是最簡單的做法,說起來誰都知道,但是要做好,卻未必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像是斐潛和鮮卑人的作戰,從頭到尾都是在因勢利導。
鮮卑人和南匈奴一樣,起初是輕視斐潛的,因此,就利用這種輕視,騷擾,破壞,引誘,削弱,最終決戰……
想想看最初若是不管是馬延、徐晃,又或是黃成,若是帶足夠的兵力,鮮卑人還會那么放心大膽的進行攻擊么?
拿最簡單的黃成在河灘狙擊來說,如果在后方的斐潛一開始就帶著大部隊前壓,和黃成匯合在河灘之上,鮮卑人看到之后,會做什么選擇?
地利不占優勢,兵力也不具備優勢,那么那個傻子腦袋抽抽了會強攻?
一旦鮮卑大當戶不打了,率兵回轉,那么這樣的做法豈不是將繞道襲擊鮮卑后方的馬延、徐晃兩個人給賣了?
若是沒有將鮮卑的力量消減到一定的程度,又怎么能進行決戰?
夜間的戰斗比日間更為兇險,這些斐潛自然也是知道,自己這一方的傷亡絕大多數也是在那個時間出現的,但是不選擇夜晚,難道還在白天光線清楚的條件下讓鮮卑人看清楚實際上自己這一方面只有不足一萬的兵力?
平定縣城和許多北地城池一樣,為了防備胡人侵襲,北面的城門是沒有開設的,所以當斐潛聲勢浩大的三面合圍上來的時候,鮮卑人便只剩下了一個最佳的選擇,否則若是真的被兩三萬人堵在平定縣城內,那絕對是鮮卑人所無法接受的。
這就是斐潛在一開始的時候和賈衢、徐庶兩人所說的話的原因,徐庶制定出來的計謀一環套一環,鮮卑一旦中計,就像是被急流所沖帶,根本無法控制,也沒有什么時間精心下來思考,只能是被動的跟著節拍在不停的疲于應付……
這一點,就是徐庶的厲害之處了,但是如果對手不是鮮卑人,也不是因為輕視斐潛,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那么未必能會中計,并且一旦被識破,甚至是反其道而行,承受更大損失的就將變成斐潛這一方面。
斐潛何嘗不想直接就像是后世玩游戲一樣,鼠標一框,又或者是F2,然后A一下了事……
但是自己手頭上就只有這一點家底,全部投入到和鮮卑作戰之后,就算最后耗贏了,又拿什么來進行鉗制羌胡和匈奴?
就像有人會說只要現在爽一把,哪里會管將來怎樣?但是如果不顧及將來,那么現在就算再爽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因此斐潛才在跟鮮卑作戰勝利之后,立刻轉頭過來對南匈奴於扶羅進行施壓。
我好你好大家好?
抱歉,那是廣告,真真有好處的是廠商和廣告商,至于其他的人好不好,那就是天知道了……
原先和南匈奴你好我好的時候,因為斐潛的力量不足,氣勢也不夠,而現在自然是不同了,鮮卑人萬人隊說收拾就給收拾了,你個南匈奴不足萬人的隊伍有什么好充大頭的?
於扶羅自然也是清楚的看出了這一點,離席對著斐潛而拜道:“此事……確實是我有不當之處,還請中郎責罰。”
斐潛哈哈一笑,也站起了身,將於扶羅攙扶起來,說道:“我這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并無責備單于的意思,單于也不必多心,只不過美稷王庭畢竟是單于的家事,要是再讓我來打前鋒……這個,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就你還敢說心直口快?於扶羅心中就像是忽然長了一大片的草地,然后千萬只羊駝駝歡快的在上面奔跑而過一般……
不過形勢比人強,於扶羅自然只能是連聲表示,若是斐潛肯出手相助,就已經是非常感激了,不可能再讓斐潛的人沖鋒在前,自己的兒郎定為先鋒云云……
兩人又哈哈笑著重新坐下喝茶,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只不過誰都知道,原先平起平坐的架勢已經完全被打破,現在的斐潛在北地不再是一個小角色,而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會影響整個局面的重要人物了。
畢竟還是合作的關系,因此點到為止也就好了,沒有必要搞得非常的僵硬,為了緩和氣氛,自然也找了一下話題,天南海北的隨意的聊了起來。
“雖然說漠北寒冷荒漠,但是還有不少好的草場的,尤其在那種地方養出來的戰馬,身體多更加的健碩,耐的辛苦,比起其他溫暖地方的馬匹要好上一些……只不過現在這些草場多半是在鮮卑人手里……”說起漠北的情況,自然於扶羅會更加了解一些。
“鮮卑其實也是厲害,不過現在可惜了……”斐潛示意侍者上前添加一些茶湯,然后說道,“……想檀石槐大王何等的雄才大略,竟能將橫貫東西的眾多部落整合如一,只可惜最后還是避不開最后這一關,看看現在鮮卑的幾個大小王,又有哪個是檀石槐的后裔……”
於扶羅眼珠轉了幾下,然后點頭說道:“自古生死皆成定數,誰也無法逃脫這最后的一刻的來臨……”
斐潛擺擺手,說道:“話是如此沒有錯,但是畢竟有所不同……呵呵……”
斐潛看了一線於扶羅,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