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墨西哥城國際機場。
一架帶有國泰航空標志的波音747客機緩緩降落在跑道上。
許多游客和接機者都注意到了不尋常的一幕,一支由6輛黑色雪佛蘭組成的車隊,竟直接駛入了機場內部的管制區域,停在了廊橋附近。
車門打開,十幾名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耳掛通訊線的墨西哥安保人員迅速下車,警戒四周。
為首的車上下來一位穿著高級警官制服的男子,正是墨西哥警察次長兼首都警察局長弗里德里希·卡爾·埃伯斯坦。
“快看那邊,是什么大人物來了?”
“政府車輛能開進來,肯定是大人物。”
候機的旅客們紛紛駐足,好奇地張望,不少人掏出便攜式相機機,對著車隊和埃伯斯坦次長拍照錄像。
廊橋通道打開,旅客開始涌出,他們看到那些車輛的時候,明顯有些躊躇不前,互相看兩眼。
很快,一小隊氣質截然不同的東方面孔出現在通道口。
他們大約十六七人,穿著整齊劃一的深色西裝,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干練。
為首者是一名約莫四十歲出頭的華人男子,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埃伯斯坦次長,徑直帶人走了過去。
埃伯斯坦臉上露出禮節性的笑容,迎上前去,主動伸出手。
“歡迎來到墨西哥城,先生,一路辛苦了。”他用英語說道。
為首的香江高級警司有力地握住埃伯斯坦的手,用帶著粵語口音但十分流利的英語回應:“感謝次長先生親自迎接,我是香江警務處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O記)高級警司,李文斌,這是我的同事,毒品調查科(NB)警司鄭初瑤。”
他側身介紹了身旁一位短發女人,對方朝著埃伯斯坦伸手點頭。
“歡迎各位,李警司,鄭警司。”埃伯斯坦與鄭初瑤也握了手,“旅途漫長,各位一定累了,車輛已經準備好,我先送各位去酒店下榻。”
沒有過多的寒暄,迅速在安保人員的護衛下上車。
車隊在機場地勤車輛的引導下,駛離了機場特殊通道,避開了公共區域的擁堵,匯入機場高速的車流。
李文斌高級警司和鄭初瑤警司與埃伯斯坦同乘一車。
埃伯斯坦透過車窗,笑著說:“墨西哥城是座很有活力的城市,各位遠道而來,可以先休息調整兩天,倒倒時差,我可以安排人帶各位游覽一下憲法廣場、國家人類學博物館,或者嘗嘗地道的墨西哥菜,比如莫萊醬和塔可。”
李文斌高級警司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現代化高架橋和遠處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感慨。
他聽到埃伯斯坦關于游覽的建議,微微笑了笑,目光卻依舊停留在窗外的城市輪廓線上。
“謝謝您的好意,次長先生,墨西哥城…我其實并不陌生。”
“八十年代末,大概八八、八九年的時候,我曾作為國際刑警組織派駐法國的聯絡官,應當時墨西哥政府的請求,短暫來訪過這里,參與過一些…嗯,關于毒品問題的交流和技術援助項目。”
埃伯斯坦略顯驚訝地轉過頭:“哦?李警司還有這段經歷?”
“是啊,那時候還很年輕。”
李文斌輕輕嘆了口氣,指向窗外一片如今看起來是繁華商業區的地帶,“我記得那邊,大概那個方向,當時是一片巨大的貧民窟,叫做“內扎瓦爾科約特爾城”,對吧?密密麻麻的簡陋房屋,道路泥濘,毒販和黑幫橫行,幾乎就是法外之地,我們的車輛甚至不敢輕易進入,只能在軍警的重重保護下在外圍看看。”
他的手指又移向另一個方向:“還有那邊,靠近老城區的地方,當時有很多廢棄的工廠,成了毒品加工的窩點和幫派火并的戰場,晚上經常能聽到槍聲。我們當時與墨方的交流,說實話,很艱難,甚至有些絕望,我們提供了一些情報分析和案件串并的思路,但面對那種盤根錯節、暴力滲透到骨子里的局面,感覺就像是試圖用一杯水去撲滅森林大火。”
李文斌頓了頓,聲音里帶著感慨:“這才過去多少年?五六年而已,我印象中那個混亂、危險、被毒品陰影籠罩的墨西哥城,幾乎消失了。”
他指著窗外整潔的街道、有序的車流、巡邏的警察以及遠處明顯是新建的高檔社區:“變化太大了,簡直是天翻地覆,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秩序感和活,我很難想象,需要何等強大的力量和決心,才能完成這樣幾乎不可能的轉變。”
他轉過頭,看向埃伯斯坦,帶著深深的探究意味:“埃伯斯坦次長,恕我直言,作為專業人士,我深知掃毒工作的極端復雜性,墨西哥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幾乎是一個世界性的奇跡,維克托先生的手段外界傳聞很多,但親眼所見的成果,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國外很多新聞媒體的口中…
墨西哥就跟東大一樣,都是不自由的。
埃伯斯坦次長聽完,臉上露出自豪,他沉吟片刻:
“李警司是真正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關鍵,是的,過去的墨西哥,特別是墨西哥城,確實是您記憶中的樣子,甚至更糟,改變這一切,依靠的絕非尋常手段。”
“維克托先生堅信,對付極致蔓延的罪惡,需要極致的秩序與力量,他清除了系統內部大量的腐敗分子,確保指令能夠暢通無阻地執行。”
埃伯斯坦頓了頓,“他對任何形式的毒品犯罪和與之勾結的腐敗,實施的是絕對零容忍的政策,法律被賦予了最大的威力,并且得到了不折不扣的執行,這個過程…必然伴隨著陣痛和巨大的代價,但結果是,我們重新奪回了這座城市的控制權。”
“秩序與力量…”李文斌喃喃重復了一句,若有所思,“我明白了,次長先生,這確實為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背景認知。”
他心中已然清楚,他們即將打交道的,是一個高度集權、效率驚人且手段決絕的執法機器。
與這樣的力量合作,效率會很高。
埃伯斯坦點點頭:“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李警司、鄭警司,那就是摧毀“天外來物”網絡,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合作,能夠同樣高效和有力,先生已經下令,墨西哥所有執法力量,將全力配合專案組的工作。”
“我們理解,次長先生。”李文斌鄭重地點點頭,“打擊如此猖獗的跨國毒品犯罪,需要堅定的決心和強大的執行力,我們此行目的明確,就是竭盡所能,配合墨方,摧毀這個網絡。”
車隊抵達了位于改革大道的一家酒店,埃伯斯坦親自將眾人送至大堂,安排好一切后才告辭離開,約定明天上午在警察總部舉行正式的案情通報會和聯合專案組成立儀式。
長途飛行確實令人疲憊,香江團隊的成員們各自回房休息。
傍晚時分,李文斌和鄭初瑤就接到了埃伯斯坦的通知,稱墨西哥方面的兩位極高層級的長官希望與他們共進工作晚餐。
晚餐安排在酒店內部一個包廂。
當李文斌和鄭初瑤在埃伯斯坦的陪同下走進包廂時。
其中一位正是墨西哥現任聯邦公共安全部長羅伯特·比爾先生。
而另一位胖嘟嘟的帶著笑容的就是卡薩雷,這家伙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嗯,看上去穩重。
簡單的寒暄和介紹后,眾人落座。
比爾部長首先舉杯,代表墨西哥政府歡迎香江專家小組的到來。
“李警司,鄭警司,各位的到來至關重要。”比爾部長的語氣嚴肅而真誠。
“‘天外來物’不僅是毒品,更是一種戰略級的武器,它在摧毀歐洲的社會秩序,而現在,它的黑手正在試圖伸進我們努力重建的家園。維克托先生對此有最高指示: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
他目光如炬,掃過李文斌和鄭初瑤:“請原諒我的直接,在墨西哥,我們的法律對于毒品犯罪只有一種態度,零容忍,我們的政策也非常簡單:任何人,無論他是誰,什么身份,只要在墨西哥的土地上碰毒、販毒,結局只有一個。”
“死、路、一、條。”
李文斌深吸一口氣,放下酒杯,鄭重回應:“總理先生,部長先生,請放心,香江警方在此事上的立場與各位高度一致,毒販是人類公敵,禁毒是世界共識,我們帶來的將是專業的調查技術、豐富的情報資源以及對華人犯罪網絡的深刻理解,我們旨在合作,旨在鏟除毒瘤,絕不會對罪惡有任何形式的姑息。”
“毒品,就應該下地獄。”
與此同時,伯利茲經濟特區,一棟豪華別墅內。
富二代阿爾瓦雷斯在自己的房間里坐立不安。
自從那晚在賭場VIP室目睹卡洛斯吸食那“天外來物”后,他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懼和焦慮之中。
他不敢再出門,甚至不敢接朋友們的電話,尤其是卡洛斯和那個賭場經理費爾明的。
他的反常行為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他的父親,美國商人老阿爾瓦雷斯,靠在書房門框上,看著兒子又一次煩躁地拒絕了朋友的派對邀請,忍不住開口:“嘿,小子,你這幾天怎么回事?變成宅男了?這可不像你,特區晚上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怎么不見你出去?”
阿爾瓦雷斯眼神閃爍,含糊地應付:“沒什么,爸爸,只是有點累了,想休息幾天。”
這時,他的母親,前職業拳擊手瑪爾塔女士,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過來。
她有著銳利的眼神和遠比普通女性強壯的身材,畢竟,打過職業啊。
一眼就看出了兒子的不對勁,她將果盤重重放在桌上,雙手叉腰,審視著阿爾瓦雷斯:“亞歷克斯,看著我,你絕對有事瞞著我們,你這副樣子,像是見了鬼一樣!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麻煩了?賭博欠債了?還是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母親的直覺總是可怕的準確。
阿爾瓦雷斯心里一慌,強裝鎮定地提高音量:“沒有!媽媽,我能惹什么麻煩?我就是想靜靜!你們能不能別管我!”
“不管你?”瑪爾塔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變得嚴厲,“你從小到大,每次撒謊都是這個樣子!聲音越大,心里越虛!說!到底怎么回事?!”
“別逼我揍你。”
被母親說中心事,又想到自己可能被拍下的把柄,阿爾瓦雷斯的情緒瞬間失控了。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激動地大喊:“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煩不煩!能不能給我點空間!”
說完,他轉身就想沖出書房躲回自己房間。
然而,他低估了母親的反應速度和戰斗力。就在他轉身的剎那,瑪爾塔女士一個箭步上前,右腿如同鞭子般迅猛掃出,精準地踹在阿爾瓦雷斯的腿彎處。
“砰!”
“啊!”阿爾瓦雷斯慘叫一聲,重心瞬間丟失,狼狽地向前撲倒在地毯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瑪爾塔已經騎跨在他背上,用膝蓋頂住他的腰眼,一只手抓住他的頭發,另一只手握拳,毫不留情地對著他的肩膀和后腦勺附近,避開了要害處就是幾下重捶。
“嗷!媽!疼!別打了!”阿爾瓦雷斯痛呼掙扎,但在前職業選手的控制下毫無還手之力。
“說不說,你個混小子,敢跟我吼,還敢跑!”瑪爾塔一邊打一邊罵,下手毫不容情。
老阿爾瓦雷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想上前拉架:“瑪爾塔,親愛的!別打了!好好問!好好問不行嗎?”
“好好問?你看他像是好好說的人嗎?!”
瑪爾塔吼道,“就是欠揍,在美國就是太放縱你了,到了這里無法無天了是吧!說!到底闖了什么禍?!”
阿爾瓦雷斯被打得眼冒金星,心理防線在肉體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懼下終于崩潰了,他帶著哭腔嚎叫道:“別打了!我說!我說,是毒品!卡洛斯他…他碰了那種新毒品!“天外來物”!就在賭場,他們可能拍下來了,我害怕,我怕他們找我,我怕被抓走啊!維克托的人會殺了我們的!”
他的哭喊聲如同驚雷,瞬間炸響在書房里。
瑪爾塔揮舞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臉上的憤怒變成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老阿爾瓦雷斯也徹底愣住了,張大了嘴巴,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天…天外來物?”老阿爾瓦雷斯的聲音都在發抖,“在…在特區?賭場?”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個原本富裕而平靜的家庭。他們比誰都清楚,在維克托掌控的地盤上,和這三個字沾上邊,意味著什么。
瑪爾塔緩緩從兒子身上起來,眼神復雜地看著趴在地上哭泣的兒子,又看了看嚇傻了的丈夫,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說:
“起來,把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們,現在,立刻,馬上!”
阿爾瓦雷斯趴在地毯上,抽噎著,斷斷續續地將那晚在賭場VIP室里看到卡洛斯吸食“天外來物”,以及賭場經理費爾明那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語復述了一遍。
“他、他說,那是最高級的享受,還說不試試是傻瓜,卡洛斯那個混蛋,他吸了,樣子很可怕,費爾明還說歡迎我們常去,那里絕對安全,但、但我感覺不是那么回事,”
老阿爾瓦雷斯聽完,臉色有些發青。
他踉蹌一步,靠在書桌上,聲音發顫:“上帝,他們怎么敢!在維克托的地盤上,這、這是要掉腦袋的!不,比掉腦袋更可怕!”
他猛地抓住頭發,語無倫次地說:“不行,我們不能待在這里了,收拾東西,馬上走!回美國去!今晚就走!”
“跑?往哪里跑?!”
瑪爾塔厲聲打斷丈夫,她雖然也心驚肉跳,但作為曾經在擂臺上面對過重擊的人,她的恐懼迅速轉化為了某種極端情況下的冷靜和強硬。
“你以為我們能跑得掉?如果那個費爾明真像兒子說的那樣,他既然敢做這種事,就肯定防著人跑!說不定機場、路口都有他們的人盯著,我們一家子外國人,目標太大,能跑到哪里去?萬一被抓住,那才真是死路一條!”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重新盯向地上的兒子,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剝開他的皮肉看清真相:“亞歷克斯!看著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碰沒碰那東西,一口都沒有,我要聽真話!”
“沒有!真的沒有!媽!我發誓!”
阿爾瓦雷斯掙扎著坐起來,臉上又是眼淚又是地毯的纖維,顯得無比狼狽,“我當時嚇壞了,只覺得那東西很邪門,卡洛斯的樣子太嚇人了,我一口都沒碰!我敢對上帝發誓!”
聽到兒子確切的否認,瑪爾塔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松弛了一毫米,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只要沒沾毒,事情就還有回旋的余地。她繼續逼問:“那你害怕什么,他們抓著你的把柄?”
阿爾瓦雷斯的神情瞬間變得極其尷尬、羞愧和恐懼,眼神躲閃,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說!”瑪爾塔沒了耐心,一聲低吼。
“我喜歡的是男人!”
阿爾瓦雷斯幾乎是閉著眼喊了出來,喊完之后,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癱軟下去,不敢看父母的反應,“我出柜了……在賭場里,喝多了,可能跟卡洛斯或者別人說過費爾明他們肯定知道了,他們說,如果我不聽話,就把這事弄得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阿爾瓦雷斯家的兒子是個惡心的同性戀……”
剎那間,書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老阿爾瓦雷斯徹底僵住了,張著嘴,看著兒子,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困惑,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瑪爾塔也愣住了。
她預想了各種可能,賭博巨債、打架傷人、甚至招惹了某個大人物的情婦,卻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她看著兒子蜷縮在地上,因恐懼和羞恥而瑟瑟發抖的樣子,那副模樣比她剛才揍他時還要脆弱無助。
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瑪爾塔猛地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迅速轉變為一種近乎兇狠的堅定。
她上前一步,不是繼續毆打,而是一把將兒子從地上拽了起來,動作甚至稱得上有點粗暴。
“就因為這個?”她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嘲諷,“他們就想用這個來威脅你?威脅我們?”
阿爾瓦雷斯被母親的反應弄懵了,呆呆地點點頭。
“聽著,亞歷克斯·阿爾瓦雷斯。”
瑪爾塔雙手抓住兒子的肩膀,逼他直視自己,“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是你自己的事,在這件事上,你或許是個傻瓜,輕易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但這不是罪,更不是他們可以用來要挾你去碰毒品的理由!”
她松開兒子,轉向同樣處于震驚中的丈夫,語氣斬釘截鐵:“我們哪也不去!逃跑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我們看起來更好欺負,死得更快!”
“那、那怎么辦?”老阿爾瓦雷斯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怎么辦?”瑪爾塔眼中閃過一絲兇狠,“既然特區在維克托先生的統治下,而他最恨毒品,那我們就把知道的事情,告訴該告訴的人!”
“你瘋了?!去舉報?那我們兒子……”老阿爾瓦雷斯驚駭道。
“正因為他沒碰!我們才有資格去舉報!”
瑪爾塔邏輯清晰得可怕,“我們是受害者,是潛在的受害者,舉報這種行為,是在維護維克托先生的規矩!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全,才能徹底擺脫那些人的威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房間里等死!”
“而且,誰先開口,誰就優先有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