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隊長們聚集在一起,埃尼奧看著他們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我感覺我們現在不是黑幫,是警察!”
誰能想到一群人們眼中的黑幫成員,卻要穿著警裝聚在一起開會?
可惜這里沒有人帶著相機,不然他一定讓人拍一張相片保留下來,這是充滿了歷史以及歡笑的一刻。
“不久之前,我剛剛和藍斯通過電話,赫爾(警察局局長)剛剛被襲擊,受了點傷,但好在他沒有出事。”
“這次失敗的襲擊會給我們接下來和佩雷斯家族之間的戰斗,帶來一些變化。”
“我們可以考慮更主動的出擊。”
“所以,我有一個計劃!”
他看著這些戰斗隊長,“我們要掃蕩一下佩雷斯家族的產業,不占領,不掠奪,只是掃蕩。”
“砸開他們的大門,干掉他們的人,焚燒他們的產業……”
與此同時,聯邦調查局里也在開會。
羅蘭靠坐在他的椅子上,傾斜的幅度有些大,看起來有些懶散的樣子。
這段時間他已經收集了雙方不少黑料,雖然還沒有觸及他最想要的那幾個人,比如說弗蘭,藍斯這些人之類的材料,但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
比如說他們拿到了一張關于海拉姆持槍的相片,還有他開槍的動作,這些相片,證據,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整體訴訟中的一部分,單獨建立一個檔案。
但他對現在的進度還是不太滿意,聽著下面的探員匯報這件事的進程和內容,他突然坐直了身體,手在桌面上叩擊了兩下,讓匯報停了下來。
“太慢了。”
正在匯報工作的探員愣了一下,“是我的語速太慢了嗎?”
“我可以盡量的加快語速,簡略掉一些不必要的內容……”
“不!”,羅蘭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你的語速太慢了,我是說我們的這個任務推動的速度太慢了。”
“先生們,已經八月了,離總統大選出結果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但我們很大概率在總統就職之前,沒辦法把藍斯家族和佩雷斯家族推倒。”
“這就無法把它作為總統就職演講中關于去黑幫化的成果,展現給總統先生,展現給民眾。”
“所以我們需要加快一點速度。”
有一名高級探員主管問道,“我們要怎么讓他們加快速度?”
“給他們一點壓力?”
“還是其他什么辦法?”
羅蘭的目光在辦公室中轉了一圈,確認這里都是自己人之后他說道,“讓他們之間的沖突持續的升溫,現在他們還是太溫和了。”
“你看,他們現在像是陷入了某種回合制的游戲當中,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雙方看似都在盡可能的下重手,造成的損失也的確很可觀。”
“但是,先生們,這是兩個巨大的黑幫組織,他們在這場沖突中蒙受的損失,對于他們整個黑幫組織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藍斯丟掉了幾十萬的貨,但他每年輸送出去的利益至少上億!”
“佩雷斯家族聽說少了上百萬的楓鳶草提取物,可這些不過是他們在聯邦中部眾多倉庫中的一個。”
“包括死傷的人數,還都只是少數,上百人,兩三百人,對他們來說都只是小意思。”
“他們的戰斗還不夠激烈,還需要變得更激烈一些才行!”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當中,以一個普通人的角度,或者以看待普通黑幫的角度來看,他們的戰斗確實有點……厲害。
可羅蘭現在這么一說,反而讓他們覺得,好像雙方還是在小打小鬧之中,并沒有真正的動真格的。
不過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弗蘭受傷了,他們應該已經盡力了。”
羅蘭看著說話的人,盯著這個家伙看了一會,看到他有點發毛,才搖著頭說道,“你太不敏感了。”
“弗蘭受了這么重的傷,如果現在的這些真的是他的決定,他們早就和藍斯家族全面火拼了。”
“他們不會在乎警察局對他們的鉗制,昨天對赫爾的襲擊中終于有一點黑幫的模樣了。”
“但就是因為弗蘭受了傷,他沒有辦法回到家族中,所以現在他們之間的強度還不夠高。”
“如果弗蘭把家族的權力完全的托付給了鮑勃,那么他有沒有機會回去還很難說,在他沒有回去之前,雙方的火拼會很激烈,但不會失控。”
“我們要的不是現在這樣有限度的火拼,我們需要的是升級,更激烈的火拼,更多的證據,更多的指控理由!”
“想辦法把藍斯這邊的消息透露給佩雷斯家族的人,策動某個干部來襲擊藍斯。”
“然后再把這些消息透露給藍斯,讓他們繼續去干。”
在場的高級探員主管們都你看我,我看你,從羅蘭說的這些話,他們已經察覺到,羅蘭這位局長在這個問題上,已經深陷其中。
并且他們或多或少已經猜測到,這可能和新的總統有關系。
這段時間大選宣傳工作已經開始,久違的換屆大選風暴再次席卷整個聯邦,聯邦調查局作為新的執法機構,而且還是“中央執法機構”,他們也負責了一部分關于大選的安全問題。
比如說派人保護總統候選人,確保他們在宣傳演講過程中不會被襲擊。
又比如說,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會被派去全程配合看管投票箱,確保不會有人作弊之類的。
現在聯邦調查局的職權范圍已經大了不少,做到這些一定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權力這個東西不會莫名其妙,無緣無故的落在某個人,某個部門的身上,一定有人作出了取舍,付出了代價,才會得到這些。
他們已經能夠想象得到,代價就是羅蘭的忠誠和他的能力,而得到的,將會是聯邦調查局的全面崛起!
每個人都打起精神來,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人有了自己的立場之后,他們自然而然的,心中的天平就會傾斜。
對于羅蘭這樣幾乎等于是讓聯邦調查局親自下場,去把水完全攪渾的做法,大家也覺得其實可以接受,畢竟都是為了公理和正義。
見沒有人反駁自己,羅蘭顯得有些開心,“只要我們始終保持一致,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是我們無法克服的!”
他說得很認真,似乎也真的是這么考慮的。
“安排讓佩雷斯家族的人襲擊藍斯,然后讓藍斯報復回去,我們只是負責傳遞了一些敏感信息,甚至都不算是下場。”
其實還有些話他都沒有說,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安排人干掉弗蘭,只要弗蘭一死,現在的鮑勃就等于大權在握。
他如果想要坐穩自己的位置,就必須為弗蘭報仇,這也是黑幫的一種傳統。
誰能夠幫上一任黑幫首領報仇,誰就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
就算佩雷斯家族沒有這樣的傳統,鮑勃也會想辦法讓他們有這樣的傳統。
不管是為了自己的權力,還是為了不被清算,他都有和藍斯拼命的理由。
他布置完了任務之后讓人們都離開,投靠向藍斯的那名高級探員主管,表面上并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繼續他的工作,負責在多個城市,監視佩雷斯家族的核心成員,以及藍斯家族的核心成員,包括藍斯本人,也在他的監控之下。
在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和藍斯完成了一些交易,對于藍斯的“慷慨”他終于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可以說,傳言并不是假的,藍斯的確是一個對朋友非常慷慨的先生。
他前前后后從藍斯那邊又拿了三萬多塊錢的“辛苦費”,以合法的方式進入了他的口袋里。
投資盈利。
他購買了私募基金會的產品,然后很幸運的得到了回報,就是這樣。
一切都合情合理,查不出絲毫的問題,聯邦不禁止政府雇員經營商業行為,也不禁止他們進行金融投資。
下班之后,他先回到了家里,和家人們相處了片刻之后,就換上了運動裝開始慢跑,在社區外的街道上。
他現在經常這么做,他正在把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變成自己的一種習慣,來降低自己暴露的風險。
當他路過某個路邊的長椅時,他會坐下來休息一會,然后離開。
過了幾分鐘后,會有另外的人從這里路過,并且也停下來,坐在他坐過的位置,待上那么一會時間,然后離開。
作為一名高級探員主管,他太清楚現在聯邦調查局手中的特權有多么離譜,他們甚至可以隨意的監聽他們想要監聽的電話。
什么狗屁個人隱私,在國家力量面前都得讓路。
他不知道羅蘭會不會監聽他們這些高級探員主管的電話,這段時間更深入的接觸,他對羅蘭的感官正在變得不好。
曾經可以說算得上是光明又偉岸的羅蘭,在近距離的接觸下,很多問題都開始暴露出來。
羅蘭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光偉正的角色,有時候他甚至覺得羅蘭更像是一個反派,他會使用一些模糊了法律與司法界限的手段,就像他挑起兩個幫派之間的戰爭那樣。
現在他又要把藍斯的消息主動透露給佩雷斯家族那邊的人,讓他們來刺殺藍斯,以達到讓兩個黑幫之間火拼沖突不斷加劇的目的。
這些做法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問題,但是產生的一系列社會影響,是實實在在的,很難抹除的。
他覺得,羅蘭做得稍微有點越線了。
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連法律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個正義的伙伴?
當然這不排除他現在投靠了藍斯之后,要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的原因,可他的思考也的確是事實。
這樣的一個家伙,一個不擇手段的家伙,真的會對他們這些心腹手下那么的信任嗎?
他不相信,所以他很小心,拒絕直接用電話和藍斯溝通,而是采用密碼聯系的方式。
他把自己寫好的密碼紙條放在了一個小鐵盒中,藏在了長椅扶手和座椅連接的缺口里,不容易被人察覺,特別是晚上。
然后他會把自己隨身攜帶使用過的健口膠按在長椅上,這代表他在這里放了一點東西。
如果有人看到了那個長椅上的健口膠,他們就會拿走長椅內的東西。
如果沒有健口膠,就不會有人坐下來。
這套辦法未必有多高明,但有用就好。
很快小鐵盒就被送到了藍斯的面前,通過密碼本,他讀取了里面的內容。
看完之后他微微搖頭,隨后把紙條放在火上燒了。
別說福特這位高級探員主管不喜歡羅蘭,他也不喜歡。
任何人都不會喜歡,除了羅蘭的新主人。
不過這件事,他還是放在了心上,對于佩雷斯家族來襲擊他的這個可能,他也非常的重視。
傲慢是翻車的必備條件,他會吸取教訓,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傲慢的人。
隨后他把戴文喊了過來,這段時間關于總統候選人的調查基本上都已經結束,干部和隊長們又閑了下來。
“交給你一個任務。”,他說著打開了煙盒,從里面取出了一支雪茄,朝著戴文丟了過去。
這個動作讓戴文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就是一陣狂喜的表情!
在家族內,人們總是在說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藍斯把你喊到他的辦公室里,然后丟了一支雪茄給你,那么就意味著家族要多一名干部了!
干部代表的不只是地位上的變化,更代表了一種力量的象征,以及可以從家族事業中獲得更多的收入。
以前作為隊長的時候,戴文手底下大概有十來個他自己選的人,有的是他的朋友,有的是他家附近和他關系不錯的年輕人。
等他成為了干部之后,他可以擁有三五名隊長,手底下至少能擁有四五十人,并且他可以獲得更多的收入,來支撐他擁有更多的人手。
其實藍斯并沒有阻止過一個干部能擁有多少隊長,每個隊長能擁有多少手下,這完全取決于他們自己。
正式的幫派成員,是家族這邊支付他們工資。
但是額外的成員,也就是那些外圍成員,則是隊長,干部們承擔他們的工資。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干部,希望自己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高,更遠,戴文也不例外。
他盡可能地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依舊有些顫抖,“我需要為家族做點什么?”
藍斯將羅蘭的個人信息檔案推了過去,“這件事稍微有點麻煩,但也只是麻煩。”
“羅蘭這個人我很不喜歡,他像是一個小丑那樣自詡為正義使者,但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帶頭踐踏正義和法律,他是一個虛偽的正義。”
“最近他策劃了一個針對我個人的行動……”
看著戴文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藍斯抬起手讓他先別急,“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自然不會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但是我們不能什么都不做。”
“始終被動不是我的習慣,所以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調查清楚羅蘭的情況,然后給他一個警告,讓他明白,他只是一個聯邦調查局的局長。”
“他想要殺人,需要支付沉重的代價。”
“但是我們,卻不需要。”
“掌握好尺度,明白我的意思嗎?”
戴文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我明白的,Boss。”
“很好,讓我看看你的能力,這件事做得漂亮點,我才好讓你成為新的干部。”
戴文立刻站了起來,“看我的表現,Boss,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從辦公室離開之后戴文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同時他也在思考該怎么做好這件事,以至于他沒有注意到迎面走過來的艾倫,還和他碰撞了一下。
“你有心事?”
戴文先是“啊”了一下,緊接著點了點頭,“我剛接到了一個任務。”
艾倫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手中拿著的那只雪茄,忍不住吹起了口哨,“恭喜你,你也要成為干部了。”
戴文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雪茄,連忙把它裝回口袋里,“這件事先別和別人說,我還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好。”
“好的,我先不對人說。”,艾倫沒有問他藍斯讓他做什么,這些事情雖然沒有什么明文規定不能問,但大家都默默遵守不問別人工作的規則。
“不過我會準備好慶祝派對,等你的好消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喊我。”
兩人擁抱了一下之后就分開了,戴文此時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他在刑訊方面很擅長,換句話來說,他知道如何讓人感覺到恐懼!
不管是生理上的恐懼,還是心理上的恐懼。
他立刻開始著手調查起羅蘭來,并且是親自調查。
有藍斯這邊的關系一路開綠燈,他幾乎沒有怎么費勁,就調查清楚了羅蘭的情況。
羅蘭的家庭情況處于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他結了婚,但又沒有完全結婚,他有一個未婚妻,已經很多年了,兩個人也住在一起,但沒有孩子,沒有完婚。
這種異常的情況,讓戴文一下子就想到了,或許羅蘭這個人,有私生子。
他現在的妻子,只是一個他放在明面上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