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二對七,戰績可查

地上的樹葉雜草被踩的稀碎，還散落著一些深色的毛，干涸變黑的血跡。

身后同樣背著一個大包的艾麗卡抱著薩維奇獵槍，目光警惕的巡視四周。

霍克撿起根樹枝，掃開樹葉，露出了下面的腳印。

“一只小野豬。”他用樹枝點著蹄子印和拱出來的泥土，還有泥土上的爪印：“被一只貓科動物伏擊了，看爪印大小，美洲獅的可能比較大。”

艾麗卡湊過來看了下，說道：“美洲獅也不錯。”

霍克起身扔掉樹枝，拿了雷明頓霰彈槍，循著地面的痕跡，往東北邊走：“這邊，運氣好的話，我們今天能獵殺一頭美洲獅回去。”

“杰弗里城能制作標本嗎？”艾麗卡這女人，時刻在跟霍克拉扯：“我在銀湖有一棟大別墅，里面挺空曠的，可以改造一個大的展覽室。”

她稍微加重語氣：“展覽室改造好了，放我們兩個一起獵殺的獵物標本。”

拉扯嘛，霍克也會：“你要跟我同居？是不是有點快了？”

艾麗卡磨了磨牙：“那棟別墅我沒住過，我每周最少四天要住家里，周末最少一天要去陪祖父祖母。”

“噓——”霍克豎起手指，示意她別說話，悄悄往前走，撥開灌木叢。

艾麗卡也聞到了異味，雙手握住獵槍，提高了警惕。

那是一只被吃光了內臟和大部分肉的小型白尾鹿，其他部分已經腐爛了。

艾麗卡仔細看了下，說道：“最少有一周了。”

“我們進入了它的狩獵區。”霍克拿出記錄儀，戴在了身上，開機拍攝。

兩人不再說話，循著地上的痕跡，繼續往前走。

地勢越發不平坦，丘陵雖然不算高，樹木植被也不算茂密，但地上根本沒有路。

來到最高的山頭上，霍克爬到最高處，拿起望遠鏡往前面看。

艾麗卡也爬了上來，問道：“有發現？”

“你看那邊。”霍克遞給她望遠鏡，指著東北方說道：“視野最遠處，隱約能看到一處圓頂建筑，那里是印第安人保留區的分界線。”

艾麗卡看到了，建筑幾乎在望遠鏡視野盡頭，稍微估算一下，直線距離超過三公里，但中間地勢起伏，實際走起來可能要兩倍不止。

“保留區沒有邀請不能隨便進。”她說道：“我們到那邊，沒有收獲就回來。”

霍克從石頭上下來：“走吧。”

本來，兩人追丟了痕跡，但下來沒多久，又發現了被吃剩的腐爛動物尸體。

有新鮮食物的情況下，作為北美頂級掠食者的美洲獅很少吃腐爛的食物。

再往前走，霍克發現了食肉動物的糞便。

地勢漸漸平坦，風從東北方向吹過來，艾麗卡輕聲說道：“聞到了嗎？”

霍克微一點頭：“一股腐臭味。”

艾麗卡端起獵槍，守在霍克側后方。

霍克往前走了一大段路，地勢徹底平坦，樹林也稀疏起來，往往隔很遠才有一棵樹。

他停在一棵粗大的樺樹前，上面一道道抓痕，明顯是貓科動物磨爪子留下的痕跡。

往前方看時，發現了臭味的來源。

一大片被啃食過的胸肋骨，躺在亂草上面，草叢后面還散布著很多亂七八糟的土石堆。

散布的地方很大，占據方圓數十米，接近了另一個小山丘的上坡，像是以前發生過泥石流，坍塌下來的。

霍克凝目細看，說道：“不太對。”

艾麗卡是個警察，見四周沒有異常，想上前查看，提醒霍克：“記錄儀開機了嗎？”

“開著呢。”霍克指了指胸前。

“拍下我來。”艾麗卡槍口稍稍抬起，小心往前走去。

霍克跟了上去。

來到草叢前，艾麗卡沒有碰那些骨頭，認真看了一下，說道：“這是人的骨頭。”

霍克指著上面快要爛光的肉：“死了有段時間。”

“半個月以上。”艾麗卡往前走，在一堆石頭后面，發現了大腿骨和腳掌，上面的肉都被啃光了。

一陣風吹過來，霍克又聞到股腐臭味，不是腳底下的骨頭。

他端著槍朝那邊走去，然后看到了另一具尸骨。

“這邊。”霍克比劃了個手勢。

艾麗卡快步過來，發現這邊的尸體上，缺了兩條腿和一條手臂，內臟全都被掏空，臉也被啃沒了，深色的頭發束成一個辮子，綁在腦袋后面。

霍克皺眉：“一頭美洲獅，短時間內襲擊了兩個人？”

艾麗卡轉過身來：“我包里的衛星電話，先報警再說。”

霍克掏出衛星電話，指了指那個辮子：“像是印第安人。”

這里距離保留區不算遠了。

“本地警方管不到印第安人的事。”艾麗卡了解流程，直接打FBI的號碼，等那邊接通，說道：“珍，是我，艾麗卡，我在杰弗里城東北部的山中打獵，靠近保留區的地方，遇到兩具被動物啃食的尸體，其中一具極可能是印第安人……”

她看了眼帶GPS功能的手表：“你記一下坐標。”

等電話打完，艾麗卡剛要說話，霍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遠處，壓低聲音：“好像有汽車發動機聲音。”

艾麗卡仔細聽，說道：“我們先躲一下，看什么情況。”

“找個隱蔽的地方。”霍克留在后面，清理兩人留下的一點痕跡，隨后跟上艾麗卡，躲進了一堆堆的土石當中。

兩人剛藏好，越野車的轟鳴聲已然清晰可聞。

野外，最危險的往往是人。

霍克躲在一堆碎土石后面，悄悄往外看，一輛臟兮兮的黑色越野車和一輛皮卡車開了過來。

前面的黑色越野車樣式有點眼熟，等稍微靠近，霍克看到了“美洲豹發掘公司”的名字。

艾麗卡轉過頭，跟霍克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的想法。

今天這事可能麻煩了。

兩邊隔著不算遠，這邊樹木稀疏，地勢較為平坦，暫時只能躲在這里，看后續什么情況。

霍克摘下記錄儀，放在幾塊石頭后面，石頭之間有足夠的空隙，能讓他不斷調整拍攝角度。

越野車沿著平坦處，打頭朝這一大片泥石堆駛來。

霍克和艾麗卡做了最壞打算，拿起了手中的槍。

黑色越野車停下，車上下來四個穿著黑色安保服的男人。

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棒子，朝后面的皮卡車招手，讓人把車開過來。

另外那三個棒子，手中拿著AR步槍，警惕的看著四周。

皮卡車發動機聲音更大，轟鳴著過來。

車上下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霍克昨晚在餐館見過的白人，還有一個光頭白人年紀要大一些，讓人上車斗里搬東西。

兩具尸體，被他們從車斗里扔了下來。

尸體上都有深色的辮發，明顯是印第安人。

光頭白人笑著說道：“我們的小貓咪又有新鮮的食物可吃了。”

脖子上紋身的棒子接話道：“環保組織應該給我們頒發一個大獎，我們可是養活了貓咪全家。”

“這些混蛋，忘了他們的祖輩怎么被我們割頭皮！”金發白人狠狠踢了尸體一腳：“敢阻擋我們，真是活夠了。”

光頭白人催促道：“好了，趕緊處理好，回去領獎金。”

這些事情，他們做了不止一次兩次，甚至被投喂者都養成了習慣，聽到汽車發動機聲，非但沒有躲起來，反而鉆出來準備品嘗點心。

就在同一時刻，兩只小美洲獅從亂石堆出的洞里，好奇的伸出腦袋。

一只成年雌性美洲獅，全速從山坡那邊跑了過來。

這只大貓身形矯健，奔跑起來幾無聲響，在土堆亂石間幾個跳躍，已然接近了洞穴。

它看到了伸出頭來的小美洲獅，也發現了藏在一堆亂石后面的霍克和艾麗卡。

出于天性，美洲獅直接沖霍克和艾麗卡撲了過來。

隨著距離拉近，霍克隱約聽到背后碎石滾落的聲音，而且被盯上的那種奇怪感覺，也提醒了他危險降臨。

霍克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一只大貓即將撲來。

他飛快掉掉轉霰彈槍槍口，連瞄準都來不及，就扣下了扳機。

槍聲轟鳴！

噴子之下，眾生平等。

美洲獅胸前被霰彈撕裂，鮮血飆飛。

與此同時，察覺到危險的艾麗卡也轉過身來，但薩維奇獵槍太長，她慢了一點。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射入了美洲獅的脖子。

美洲獅啪嗒落在碎石泥土上，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霍克和艾麗卡雖然剛擺脫危險，但日常訓練養成的良好習慣，讓兩人立刻換位，各自躲在了一堆土石后面，不約而同扔掉了背上的包。

砰砰砰！

半自動AR15的槍聲響起，十幾發子彈打在霍克和艾麗卡剛才藏身的附近。

就在霰彈槍打響的時候，三個拿著AR步槍的棒子，迅速判斷聲音來源，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和動作，一梭子子彈打過去再說。

其余人紛紛跑到車邊，各自取出長槍和彈藥，尋找藏身處，等到那三人彈匣打空，接著又是一陣壓制射擊。

這些人經驗豐富，或躲在石頭后面，或躲在車頭發動機后面，步槍舉過頭頂，對著石頭那邊就是一頓亂射。

光頭白人背靠在皮卡前車輪上，滿臉陰狠。

拋尸肯定被人看見了，這事不能善了。

他沖躲在車后面的幾個人比劃了橫切的手勢，示意不留活口。

跟著他最近的絡腮胡棒子，說道：“他們躲起來了。”

光頭白人喊道：“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他們這隊人有一定默契，雖然停下了射擊，但都做好了再次開槍的準備。

光頭白人提高嗓門，高聲喊道：“伙計，我們不認識，只是恰巧碰到，不是敵人！這樣，我們都別再開槍，你們趕緊離開。”

“好啊！”霍克喊了一聲。

光頭白人喊道：“我數1、2、3，我們都往后退。”

“一，二，三！”

霍克撿起一塊石頭，扔向另一堆石頭。

對面沒有上當，但也沒有人后退。

霍克指了指自己，又沖艾麗卡微一點頭，抬起槍口，斜向朝天，連開了三槍，然后把身體全部龜縮了起來。

霰彈槍槍聲響亮，有幾個人隱約判斷出位置，伸出槍口射擊。

槍聲像爆竹般炸響。

霍克感覺藏身的土石堆在震動。

亂槍散射當中，艾麗卡的槍口，鎖定了一個目標的胳膊，立刻開槍。

砰的一聲過后，脖子上紋身的棒子，手臂上開了個大洞，骨頭直接被打斷，槍也掉在了地上。

艾麗卡并不貪，立刻縮回身，換到了旁邊早已看好的地方。

霍克手里的霰彈槍不利于遠距離射擊，他重新填滿彈倉，說道：“你正面壓制，我側面繞后，練槍時那樣。”

艾麗卡又架起步槍，槍口指向在地上慘嚎的受傷者，等救援的人出現。

紋身男的手臂動脈被打斷，血呼呼往外冒，神經已然反應過來，痛的他連連慘嚎。

附近的一個棒子沖他喊道：“捆住傷口上面，用你的腰帶！”

但紋身男根本做不到。

沒人敢跑到空曠的地方去救人。

“發克！”光頭白人很生氣，對絡腮胡棒子說道：“我帶人正面吸引他們注意力，你帶兩個人，從側面繞過去。”

絡腮胡伸手點了點另外兩個白人。

光頭白人喊道：“開火！”

他和另外兩人，同時把槍舉過頭頂，對著土石堆那邊，就是一頓盲射。

絡腮胡和兩個人白人趁著掩護，繞過兩輛汽車，快速朝一側跑去。

土石堆中，霍克貓著腰，也在繞行。

密集的槍聲響起時，他趕緊停下，縮在一堆土后面，發現另一邊亂石堆起的洞口，趴著兩只很小的美洲獅幼崽。

槍聲把它們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屎尿齊流。

霍克順手抓住一只的后頸，朝著側前方扔了出去。

幼崽掉在地上，拼命掙扎想跑，蹬的石頭碎土嘩啦啦響。

繞過來的兩個白人，聽到動靜之后，第一時間開槍。

接連響起的槍聲，讓霍克判斷出了他們所在的位置，腳下發力，人像兔子一般竄了出去。

他還沒看到人影，霰彈槍率先伸出去，向判斷的位置連連開槍。

槍聲轟鳴中，霍克以最快的速度，清空了彈倉。

接著縮回身來裝彈。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了兩次。

兩名白人胸口和肩膀被打的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反射性抽搐。

薩維奇獵槍又響起。

可能是艾麗卡命中了一個棒子，棒子慘叫之下，連母語都喊了出來。

絡腮胡躲在一大堆泥土后面，死亡就在眼前，連手都在抖動。

躺在血泊中的白人，歪頭看著他這邊，瞳孔漸漸放大。

另一邊，槍聲又響了起來。

絡腮胡萌生退意，縮著身體往后退，槍口仍然指著白人躺下的地方。

霍克趁著艾麗卡吸引了正前方的注意力，快速起身沖到一堆土上面，居高臨下看到了另一個人露出來的肩膀，身體后仰下滑的同時，朝那邊連連射擊。

絡腮胡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槍口還沒轉過來，碎石夾雜著彈丸迎面撲來，手再也握不住槍。

他人倒下去的時候，倒霉的被一發霰彈擊中了全身最硬的那張嘴，頭仿佛變成了爛西瓜。

霍克從碎石土堆上滑落，顧不得后背的刮痛，貓著腰從側面繞向那兩輛車。

半自動步槍的射擊聲，變得異常稀疏，在霍克這種老手聽來，只剩下了一把槍在開火。

霍克快速看了一眼，看到了朝前開槍的棒子，霰彈槍飛速探出，對準那邊連開兩槍，又快速縮回身體。

棒子在慘叫聲中撲倒，隨著薩維奇獵槍打響，沒了聲息。

艾麗卡清脆的喊聲傳了過來：“車后，一人！”

霍克喊道：“伙計，我們是FBI，投降吧，你的人全都死光了，我們進入這片地區搜索的同事有十多人，最多再過五分鐘，你背后會出現一堆FBI。”

光頭白人藏在皮卡車前車輪后面，對霍克的話半信半疑。

從槍聲中不難判斷，對方只有兩個人，卻干掉了他六個手下。

明顯訓練有素。

光頭白人想要換個掩體，真要有FBI過來，他無遮無掩。

艾麗卡槍口移動，砰的一聲打爆了皮卡車的一個前輪胎。

霍克臥倒趴在地上，霰彈槍瞄準了十多米外車頭那邊。

皮卡車能開到這種地方，不但經過改裝，底盤也做了抬升，比純越野車毫不遜色。

霍克裝作在跟人通話，大聲說道：“目標在皮卡車后，你們過來就能看到，不用考慮活口，直接擊斃！”

光頭白人顧忌被前后夾擊，不斷回頭看無遮無掩的那一面。

艾麗卡聽懂了霍克的話，再次開槍，子彈命中車頭，車體震動搖晃。

光頭顧及兩面，震動之下，一只腳露出了輪胎。

霍克看到了那只黑色靴子，當即開槍。

黑色的皮靴碎片，夾雜著血肉骨片亂飛。

光頭蹲不住，倒了下來。

艾麗卡調整角度，再次開槍射擊，薩維奇獵槍射出子彈，光頭右手大半個手掌，連同AR步槍一起飛了出去。

霍克起身飛奔，轉到皮卡車后側，霰彈槍瞄準了光頭的胸口。

他大聲說道：“抓到他了！”

光頭半只腳半只手都沒了，看起來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