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安停住腳步,看著藍風靈。
藍風靈又羞又惱,忽然跺腳,“你說試就試?憑什么?我不同意,你找別人試吧!”
說完,她轉身跑了。
陳留安:“……”
這姑娘可真是……
以前他的確揣著明白裝糊涂,但也的確沒想風花雪月的心思。雖然他的桃花沒葉師弟多,但說實話,也不少,不只藍風靈一個,只不過對比別人,她更大膽更直白更喜歡纏人,他既然沒什么男女之情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想與她發生什么了,避而不談,這不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嗎?
如今,他看到她,她應該也是得知了外面的消息,第一時間跑來找他。剛剛他躺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瞧著她,便起了那么一點兒心思,雖然不多,但也沒開玩笑。
之所以突然跟她說,是怕她因為清虛的江師妹,說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被鐘師叔的眼睛盯上,惹禍上身。
如今可好,她拒絕了,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
陳留安繼續往自己的院子走。
在快走到自己院子的時候,藍風靈忽然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攔住他,目光灼灼,“陳師兄,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嗎?”
陳留安腳步頓住,看著她好笑,“算數。”
藍風靈盯著他,“你沒跟我開玩笑?”
“沒有。”
藍風靈深吸一口氣,“行。”
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陳留安,“我答應跟你試試。”
女兒家軟軟的身子忽然撲上來,鼻息滿是馨香,陳留安整個人僵住,有些結巴,“你、你這、這也太快、太快對我動手動腳了。”
藍風靈緊緊抱著他,早就想抱了,如今終于如愿以償,哼了哼,“不行嗎?”
陳留安僵硬片刻,干巴巴發聲,“行。”
誰讓是自己剛剛答應的呢,不行也得行啊,但這么抱,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誰能頂得住啊?
他心里那些煩躁,一下子都被她給驅散的一掃而空了。
藍風靈滿足,問他,“你為什么一直對我回避,說不討厭我,就是不喜歡我了?那為什么又因為清虛的江師妹和昆侖的衛師弟答應我?想找個人試,所以,我正巧趕上了?換做別人,你也行?一樣可以試?”
陳留安被這幾個連珠的問題問的差點兒反悔推開她,但他忍住了,“我以前只想一心修煉嘛,如今覺得,若將來有一天死了,還沒嘗過情愛滋味,也太虧了,便想跟你試試。”
他聰明地說:“換做別人自然不行了,當然得是你。”
藍風靈滿意,抱著他蹭了蹭,“幸好你以前只想一心修煉,否則在奇山秘境內,你與清虛的江師妹一同掉落在苦山,同甘共苦,豈不是得為她傾心。畢竟她那么可愛有趣。”
陳留安:“……”
他只看到了江師妹當初被一只獸追的哇哇大叫,狼狽至極,雖然吧,的確是有些有趣可愛,但他當初,哪有那個心思啊,他是前往秘境歷練的,卻被掉在了苦山,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他與江師妹制服山膏后,也沒相處多久,苦山就因為她的傳承坍塌了,他差點兒被她害死,幸虧昆侖的衛師弟救了他們。
他盡量讓自己放松,抬了半天手,才拍到了藍風靈的后背,“她再有趣,我也沒那個心想過。行了,別抱了,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藍風靈放開他,羞惱地跺腳,“你是木頭嗎?有沒有點兒情趣?”
陳留安理虧,“走吧,我們進去,好好說。”
藍風靈點頭,跟著他進了他的院子。
往日,陳留安的院子,她來了好多回,每回都憋氣郁悶,被他氣個半死,回去后決定再也不理他了,但下一回見他,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但這一回,終于不同了。
她可以抱他,可以去拉他的手,可以挽他胳膊,這些都是她以前想了很多次的,如今總算實現了。
進了房間,陳留安關上門,隨手貼了一張符在門上。
藍風靈看了一眼那符,眼熟,“是江師妹畫的符。”
“嗯。”陳留安還是十分相信江離聲的,她的符,他信服,畢竟,他親眼看到,秦宗主用她的符將聞師叔祖送去魔域的,如今用來,想必能阻斷外面無論是誰的竊聽偷窺。
他以前,從沒想過,在宗門防誰,如今,逼迫得他不得不防備。
畢竟,他還不想丟了小命。
藍風靈認真辨認了一眼這張符,小聲問:“這符,我看不出,什么效用?”
“隔音符。”
藍風靈點頭,忽然想起了她本來找陳留安的目的,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挨著他坐下,“陳師兄,我聽說咱們宗主……”
“嗯,葉師弟問了,宗主承認了。”
藍風靈臉色發白,“為什么啊?”
在她看來,太乙是仙門三大宗之一,與昆侖、清虛地位等同,三宗一直以來,互惠互利,雖有些小摩擦,無傷大雅,總之是擰成一股繩,修仙界各個小宗門,都看著三宗行事,宗主沒必要啊。
陳留安看了一眼隔音符,那道符,泛著微微金光,他一字一句道:“欲望、野心,總有理由。鐘師叔說,宗主要太乙一統修仙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藍風靈驚震,“真的能做到嗎?”
“不知道。”陳留安搖頭,“昆侖秦宗主失蹤,戚師叔祖隕落,衛輕藍成魔,昆侖受萬妖報復,守山弟子全部傷重,外出弟子也連番遇險,可以說,如今偌大的昆侖,雖不至于一夕坍塌,也差不多大廈將傾,強弩之末。”
藍風靈驚駭,“你、你剛剛說什么?衛、衛輕藍成魔?”
“鐘師叔說的。”陳留安簡單解釋兩句鐘余元的原話。
藍風靈難以置信,“那、那清虛江師妹呢?她怎么辦?”
她沒想到,從外面聽來的宗主如何,昆侖如何,都不算什么,這個消息才讓她心驚。
陳留安搖頭,“不知道。”
藍風靈不明白了,“他們這樣,你、你竟然還想跟我試,明明他們……”
她想說,無論怎么看,這都不會是個好結果。他怎么還想著試試?
陳留安笑了笑,“就是這樣,我才說要跟你試,從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世事多變。今天哪能預料到明天的事兒?當然要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