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前篝火熊熊,烤肉的香氣和燉肉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不斷撲鼻而來在空氣中傳開。
活下來的漢子興高采烈的烤著肉食,而死去家人的親屬,則坐在篝火前輕輕啜涕。
張諶回到自家的營地時,成渝升起一團篝火正在烤肉,將那肉食熏烤得油汪汪,看起來就叫人不由得胃口大開。
“張諶,你回來了,快來吃肉補充體力。”成渝將一塊烤好的鹿肉送到張諶身前。
此時滿天黃沙已經消散,倒也不怕烤肉上有沙子。
張諶拿著烤肉,眼神中露出欣慰:“你這廚藝大有長進,可算沒糟蹋了好食材。”
“哼,你這是瞧不起我廚藝,我現在的廚藝可厲害了。”成渝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張諶,轉身繼續去烤肉。
“你沒事吧!”張氏滿臉擔憂的打量著張諶,見到其身上衣衫整潔,并沒有浸染血液,方才松一口氣,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現在可是一家人的頂梁柱,決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一家人是活不下去的。
聽聞張氏的話,張諶搖了搖頭:“區區幾只不成氣候的小妖罷了,豈能被我放在眼中。您放心好了,就算那些大妖王來了,孩兒也不懼分毫,必定可以保全一家人的安寧。”
“你沒事就好,咱們正好趁機多熏烤一些肉類,接下來長路漫漫,咱們還需早做準備才行。”張氏一邊說著,拿起小刀開始給一只梅花鹿削制皮子,然后將皮子扒下來,將鹿肉送到烤架上進行熏烤。
三小只此時乖乖的站在烤架前,相助成渝熏烤肉干,張諶見此暗自點了點頭,張鼉圍和張蜚進步很大,已經有了少年早熟的氣象,變得格外懂事。
就算是經歷獸潮,大營內流民依舊有四萬之數,大家不斷挑選著野獸,剝皮的剝皮,熏制的熏制。
肉干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是鹿肉,其次是驢肉、狗肉、豬肉,然后才是狼蟲虎豹。
鹿肉的口感最好,驢肉豬肉次之,最難吃的是狼蟲虎豹,其肉質酸澀,并不適合食用。
張諶也尋了一只梅花鹿,手腳麻利的開始剝皮子,一旁張氏好奇的道:“這些動物的身上怎么一滴血都沒有?就連大戰過的地上,也是一滴血都沒有。”
“許是有什么妖孽,將所有血液都吸干了。”張諶漫不經心的回了句。
這其實不單單是張氏的詫異,更是所有活下來人的詫異。
地下血海翻滾,悄無聲息間化作一滴血液,從地面滲透而出,然后彈跳而起落在了張諶的腳踝肌膚上,迅速消失不見。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金手指版面:
3技能(七階):身化血河(3000000/2000000000000)
“區區三百萬點數,實在是太少了,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張諶目光看向金手指版面的點數,心中不滿的嘀咕了句。
不過想到此次大戰都是平民和野獸,并不曾有神秘入場,而且也不過是死傷數千人、數萬野獸的小戰爭罷了,能有三百萬點數也并不少了。
“唯有吞噬那些妖獸、神靈,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補品。”張諶心中暗自道。
就在張諶撥皮烤肉的時候,遠處一道人影走來,停在了張諶身前。張諶抬頭望去,就見對方身穿鏢局服飾,應該是龍虎鏢局的鏢師。
“小子,我家公子請你過去一敘,你跟我走吧。”那鏢師對著張諶喊了一聲。
張諶心頭一動,放下手中鹿肉,站起身隨著鏢師一路遠去。
一路走過,就見黑夜中篝火熊熊,有鏢局的鏢師正在為流民熬煮草藥,還有鏢局的備用醫師為流民包扎。
“龍虎鏢局倒是心善。”張諶看著篝火前不斷熬煮的罐子,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按理說這些流民的死活,和龍虎鏢局一點關系都沒有,但龍虎鏢局拿出備用藥材為受傷的百姓治療傷勢,這就是仁德。
張諶穿過人潮,一路來到鏢局大營處,就見諸位鏢師三五成群的坐在篝火前,有人在包扎傷口,還有人在涂抹膏藥,有人在磨刀,還有人在燉煮肉類。
張諶被帶到一處篝火前,看到了坐在篝火前喝著草藥的陳平,此時其氣息已經穩定下來,地上有扒下來的虎皮,身前燉著虎骨和各種草藥,顯然是按照某種秘方燉煮的大補之物。
看到張諶后,陳平遙遙對著張諶伸手示意,張諶被鏢師帶到陳平身前,然后鏢師對著張諶道:“此乃我家公子!”
張諶起手一禮:“見過陳公子。”
“莫要客氣!莫要客氣!”陳平連忙對著一旁的鏢師道:“快去搬來馬扎,請這位小兄弟坐下說話。再去燉煮一些肉類,取來一些美酒糕點,我要招待這位小兄弟。”
鏢師聞言連忙招呼著趟子手搬運物件,將馬扎等各種糕點在張諶身前擺開,請張諶入座后退下。
陳平一雙眼睛打量著張諶,見到其破衣爛衫,臉上滿是污垢,但卻處變不驚神態從容,不由得心中暗暗點頭,對張諶高看一眼。
“在下陳平,乃龍虎鏢局少鏢頭,我比你年長幾歲,托個大,你喚我一聲陳大哥就行。卻不知小兄弟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陳平為張諶倒上酒水,不過因為牽動傷勢,疼得呲牙咧嘴,看起來頗為滑稽。
“在下張諶,鉤藍縣人士,家中遭了水患,又被妖獸肆虐,不得已只能拖家帶口想要南下金陵投奔親戚。”張諶回了句。
“你要前往金陵?那還真是巧了,我也是前往金陵,咱們這一路也算是作伴了。”陳平聞言眼睛亮了:“你那金陵的親戚是哪個大戶人家?”
張諶聞言苦笑:“尋常人家罷了。”
陳平聞言點點頭,他料定也是,若張諶的親戚是富貴人家,張諶家庭也應該不差才是,怎么會這般落魄,孤兒寡母上路連個照應的老仆都沒有?
“你救了我的命,按理說我應該用重金酬謝你,只是你孤兒寡母南下,我若給你金銀,反倒是害了你。”陳平一雙眼睛看向張諶,聲音很是鄭重道:“不如你加入我的鏢局,我傳授你武道,你以后修行所需的所有武道資糧,全部都由我承擔,你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日后就算有朝一日離開鏢局,也能混一個富貴。等到了金陵,我再安排你住下,別的不敢說,那金陵城內的三進院子必定為你安排好,再給你買上百畝良田,也算叫你后半生的生活有了依靠,你看如何?日后你若在金陵城想要置辦什么買賣,只要我陳平能辦到的,我必定為你辦妥當。”
張諶聞言看了陳平一眼,對方的條件算是真心實意的報答了,不說那良田和房屋,就算習武所消耗的物資,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但張諶對于未來早有謀劃,又怎么會投靠鏢局呢?
所以張諶聞言道:“公子言重了,我等南下依靠鏢局庇佑,鏢局庇佑我等一路,在下不過救了公子一次而已,也是應盡之力。我到金陵自有親戚投靠,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說什么報答之恩?實在叫人慚愧。”
陳平聞言一愣,滿臉愕然的上下打量著張諶,沒想到這等優渥條件,對方居然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其內心對張諶更加高看一眼,于是開口試探著詢問了句:“莫非你覺得我給的少?”
張諶搖頭:“并非此意,公子給的絕對不少,足夠在下幾代人過上優渥生活的報答,怎么會少呢?我只是并不覺得自己有那么大功勞,受用不起而已。”
陳平上下打量張諶,扭曲的篝火下就見對面少年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心動,陳平心中對張諶越加高看。
“賢弟當真不要報答?”陳平將稱呼都改了,直接稱呼為賢弟。
張諶搖頭。
陳平略作沉吟后才道:“你不要報答,那這南下金陵的萬里路,由我鏢局護送可行?我鏢局負責你一應飲食起居。”
說到這里陳平面色鄭重的看著張諶:“兄弟,這回你可不要再拒絕了,我陳平的命總該有些價值的吧。再說了你們孤兒寡母,此去金陵千里迢迢,稍有不慎就是遭劫的下場,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自己的母親、弟弟妹妹考慮。能舒舒服服的到達金陵,又何必遭罪呢。”
張諶聞言略作猶豫,他本來是打算跟在鏢局后面得到庇佑,萬一遇見什么強大的妖王,到時候自己直接率領全家老小提前跑路,可此時陳平說得情真意切,如果自己再不給面子,怕是說不過去了。
“也罷,南下的路途,就麻煩陳鏢頭了。”張諶起手一禮。
陳平聞言頓時面色陰沉下來,很是不滿的道:“說什么少鏢頭,你叫我大哥就是!你救過我的命,就是我的親兄弟,那么客套作甚?”
陳平雖然是富貴人家子弟,但從小走南闖北,見識到江湖各色人物,與三教九流草莽英雄打過無數交道,對于張諶的出身,倒并沒有看不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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