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6章 人道封圣

太師能將中原的地震之力，導向中原之外？”

羽太師沉吟道：“如果拿到完整的神州地權，我未必不能隨意操控神州之外的地脈.可惜，我現在不可能拿到完整地權了。”

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她繼續道：“可你也說了，羅豐山綿延數萬里，一直進入蜀地。

只要將地震之力導入蜀地的羅豐山支脈中，它自然沿著羅豐山的山脈，一路前往酆都地府。

頂多精準度差了點。

可羅豐山周圍萬里，模糊了陰陽兩界，是妥妥的‘鬼仙界’，沒有活人住在附近。

地震爆發點即便偏移預定地點幾十里，也沒啥影響。”

陽禮眼神閃爍道：“祁連山、長白山也有部分支脈在神州。

匈奴與月氏的王庭，在祁連山附近。東胡人的王庭，在長白山支脈上。”

羽太師沒好氣道：“你把我當什么人了？利用地震殺人的大魔王？我乃有德真修，我要渡三災五劫的。”

——你是有德真修，可你一直用地震勒索別人。衡山都讓你震塌了。

陽禮心里嘀咕。

不過他也明白，最后一句“要渡三災五劫”，才是羽太師強調的重點。

一旦她不顧業力、瘋狂作死，鐵定會死。

她肯定不想死。

“不一定要對胡人王庭出手。可以在山脈附近布置戰場，再派兵引誘敵軍靠近。

太師突然引發地震之力，必定讓敵軍陣型大亂，將士們喪魂失魄、無心戀戰。

如此，我方大軍勢如破竹、大獲全勝。”他道。

戰場上使用仙法對敵，倒是比較常見，業力也相對比較少。

羽太師莫名其妙想到了前世的“禁咒魔法”。

“有沒有用地震攻擊敵軍的兵家仙陣或秘術？”她好奇道。

“當然有。即便是普通山神，也有操控地震的神術，更別說大神大仙了。

與地震相關的兵道秘法，數量更多、更雜。

只不過，達到太師這種水平的，三界尚屬首例。”關真人道。

羽太師笑道：“今后若遇到哪個蠢貨用地震攻擊我方大軍，一定要通知我一聲。

我能輕而易舉引導地震之力，說到底還是‘祖龍后媽’理論的延續。

萬萬不敢主動用地震害人。

可如果對方先釋放地震，我只干擾其施法，不僅簡單，因果也會小很多。”

關真人道：“我估摸著，以太師現在‘地震元君’的匪號，沒哪個修士這么不開眼，敢在太師面前玩地震。”

“或許有人鋌而走險呢？”小羽轉向陽禮，問道：“你剛從衡山神府歸來，國尉老大人的加冕典禮如何？可有誰為難他？”

陽禮道：“說風涼話的，說話陰陽怪氣、夾槍夾棒的，肯定有不少。

可國尉老大人從來不是面團兒，太師不用替他操心。

我在地府為他招募了兩萬三千大秦悍卒呢，目前已布置到神府內，還被國尉老大人自己改編成了好幾支‘鬼兵軍陣’。”

接著他又疑惑道：“在我離開神府前，突然又有神位降臨在國尉大人身上，驚呆了一眾觀禮的賓客。

連李丞相也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嫉妒、有些激動。”

“李斯也去衡山了？如今中原逐漸紛亂，他堂堂軍機領班，豈能輕易離開滎陽？”羽太師皺眉道。

陽禮道：“不僅李丞相去了，連馮丞相、少府章邯等一眾公卿，也都乘坐飚車去了衡山。

畢竟是幾百年的故舊，國尉老大人又加冕為衡山府君，位高權重，將來指不定還要到衡山神府跑門路呢。”

有道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貴深山有遠親。

國尉寮被封為衡山大神，如同“窮親戚”突然當了皇帝，他的親戚朋友們能不上前巴結？

陽禮又道：“不過，他們也只參加了主宴。在衡山待了兩天兩夜便回去了。”

羽太師道：“國尉老大人本就是兵圣，我現在錦上添花，讓他名副其實嘍，李斯為何激動、嫉妒？”

陽禮感慨道：“太師敕封的不是不值錢的草頭神，而是人道認可的‘人族圣者’。

人道認可，天道亦認可。

過去幾十萬年，神州出了好幾位兵圣，都沒這種待遇呢。

他們空有‘兵圣’之名，并沒被‘老天爺’直接授予‘人族兵圣’的神位。

當時參加老大人加冕儀式的賓客中，就有孫武、鬼谷子、孫臏、吳起、司馬穰苴等一眾天下人公認的兵圣、謀圣。”

說到這兒，他表情古怪地笑了起來，“太師可知道他們當時的表情和表現？

國尉老大人一下子成了五岳神，他們本就難掩艷羨之色。

結果宴會進行到一半，忽然天音響起，朵朵金花降落在國尉老大人頭頂。

他被一束人道信仰神光籠罩，進入了類似修士天人交感的頓悟狀態。

其實就是在用自身智慧凝聚‘兵圣神位’。

我們這些普通賓客還沒啥感覺，頂多有大神經驗豐富，高呼國尉老大人又得到了‘天賜神職’。

可其他有名聲、無實質神位的兵圣們，立即感應到神位與神權，都驚得叫出聲。

等國尉老大人眉心多了一枚‘卜’字神印，他們更是羨慕得眼睛都紅了，忍不住開始說些失態的酸話。”

關真人疑惑道：“卜字神印是何物？”

“就是我大秦的‘卜’字矛，代表兵戈軍陣的神圣力量。

據說當年蚩尤額頭也有長刀形狀的‘兵道神印’。”陽禮道。

灰鶴真人道：“‘兵道之神’不是只有國尉老大人一個，但中古以來，人族兵圣被封神的，真就只老大人一根獨苗。

孫武、吳起他們肯定很不服氣。

尤其是孫武，被譽為‘中古第一兵圣’、‘現代兵法之祖’，名聲還要超越姜太公呢。”

陽禮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孫武雖早早歸隱、得以善終，可他只是吳國的‘太尉’。

區區南蠻之吳國，國祚都沒堅持幾年，孫武之后沒多久就被越國所滅。

既沒能力封神，也無法以朝廷之力維持神靈的信仰。

其他幾位甚至不得善終。

比如吳起，魏國會消耗自身的王朝氣運為‘叛臣’封圣？

他已經投了楚國，可楚國會為‘大逆之罪臣’封圣？顯然不可能。

按照宴會現場大神大仙們的說法，國尉老大人純粹是走了狗屎運。

首先是咱大秦，乃人道史上第一強大的帝國。擁有最強天命、最強人皇、最強氣運.當然，這些都是曾經擁有，我們今非昔比了。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大秦一日還是神州正朔，位格就能保持。

然后是咱羽太師，神通廣大，能輕易撬動人族氣運，甚至通過人族氣運與‘天道’溝通。

這種能力，先皇還活著時，也沒誰能做到大概先皇自己能做到。

最后是羽太師夠豪奢，夠”

他眼神奇怪地看了眼羽太師，“不是貧道說的，是那些大神大仙，還有李丞相，他們很激動，說太師夾腦風。

大秦都快亡了，還消耗寶貴的皇朝氣運為國尉老大人封圣。

老大人自己都感覺過意不去，到現在還在誠惶誠恐、忐忑不安呢。”

羽太師搖頭道：“國尉老大人無須不安。他憑自己能力‘證道’，我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以人道氣運為媒介，讓他與‘老天爺’天人交感。

嬴氏的皇朝氣運的確損耗了一部分，但遠沒你們想的那么多。”

如果純粹用皇朝氣運堆個神位出來，別說如今的大秦，嬴政還活著時，王朝也會傷筋動骨。

這就像耗費巨資，從一個公正賢名的君王手中購買一個官位，必須拿出海量金錢才能讓君王破例。

若花錢走門路，讓公正賢名的君王，給國尉寮一個參加考核選拔官位的機會，顯然要簡單、節省很多。

“事實上，嬴氏不僅沒虧，反而賺了不少。我封圣國尉老大人，起到了一箭三雕的作用。

最直接的好處，讓隱陰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第二個直接好處，讓國尉老大人得償所愿，成為名副其實的兵圣。

最后就是幫嬴氏鎮壓了氣運。”羽太師又道。

幾位天師都露出驚疑之色，“消耗皇朝氣運封圣，還能賺，能鎮壓氣運？

這是什么道理？皇朝氣運不是大量流逝了嗎？”

羽太師道：“本來嬴氏氣運虛浮，正在快速流逝。與其放著自然貶值，不如投資優質項目。

一個合格的太師，不是摳摳搜搜如同吝嗇的地主老財，將全部氣運揣在懷里，不肯放走一丁點。

而是要將氣運用在最合適的地方。

有時候消耗氣運，等于為氣運保值，甚至讓氣運利滾利，越來越多。”

“這與過去的理論不太一樣.”關真人遲疑道。

羽太師道：“過去的觀念不能說全錯。別的皇朝太師學我，可能死得慘不忍睹。

學地主老財，把氣運埋在地窖里，至少不會大虧。

學我搞投資，把氣運浪費在不該浪費的地方，有百害而無一利。

就比如此次封圣國尉寮。

他夠資格，能成為‘人形的人道圣物’，如同九鼎，可鎮壓氣運。

故而嬴氏能大賺。

若李丞相羨慕嫉妒，打算在自己死后，讓朝廷封自己個法家圣人，嬴氏鐵定要虧。

若嬴氏犯糊涂，認為好處要留給自己，將某個嬴氏死鬼封為圣賢，嬴氏要虧死。多來兩次，直接亡國。

若皇朝太師沒我的能力，無法以皇朝氣運撬動人道氣運，不懂如何借助人道氣運與‘老天爺’交感，而是用皇朝氣運硬砸出個神位。

哪怕他冊封的是國尉寮，同樣要虧死。”

眾天師若有所悟，“太師冊封國尉老大人的法子，是‘現代新天師法’，還非常高明，需要非常高的道行。”

羽太師搖頭道：“算不得新法，依舊是九鼎御龍那套理論。

局限性太大，算是特例，不能普及。

等我有時間了，將‘九鼎’去掉，直接以太師之權溝通‘老天’，才是所有天師都能使用的‘新天師法’。”

說到這兒，她微微一笑，道：“你們可以傳出話去，讓孫武、吳起、鬼谷子他們不用沮喪。

等我創出新的天師法，肯定不會藏著掖著。

一旦新法傳播開，將來的皇帝與當朝太師，定會爭著搶著將他們封為‘圣人’。

他們都是鎮壓氣運的‘人形圣物’呢！

之前的諸侯國沒能力，之前的天師沒見識，不知道他們的價值。

我卻曉得他們都是人形至寶。

但凡現在的大秦還有百年國運，我直接封他們為圣了。”

孫武、吳起他們都是經過時代考驗的“優質資產”，投資他們鐵定不會虧。

“為何他們是‘人形圣物’，而李丞相不是？”灰鶴真人疑惑道。

“何為‘鎮壓氣運’？”羽太師反問道。

灰鶴真人沉吟道：“至少能保證氣運不流失。比如九鼎。

將嬴氏皇朝的氣運存放在九鼎中，氣運穩穩當當，不會減少，亦不受誅邪侵害，不怕奸邪墮落的‘國師’掠奪。

時間久了，九鼎中的氣運甚至不減反增。”

羽太師微微頷首，“道理是一樣的。國尉寮有新思想、有著作，他的思想與著作化為了‘兵圣國尉寮’的神性。

過去、現在、將來，它們都有大功于人道。

現在拿出十份皇朝氣運，充當啟動資金，就能敕封國尉寮。

新生的‘兵圣國尉寮’，其價值已經超越十份皇朝氣運。

就像用火石點燃篝火，篝火的熱量早已超越火石。

‘兵圣國尉寮’還在持續不斷造福人道，持續產出氣運。

作為敕封他的贏氏皇朝，怎么可能虧嘛！

即便大秦真的亡了，嬴氏子孫也必定受用無盡。

李斯就不一樣了，他名聲響亮，但名聲不怎么好。

我封他為‘法家圣人’，他能學國尉寮，依靠自己，從無到有迅速凝聚神性、神箓、神位、神權？

國尉寮的兵法已經臻至化境，入了道。

法家能入道嗎？

李斯如同一堆撈上岸的水草，水草烘干后也能燃燒成篝火。可將水草烘干所需的熱量，遠超干草燃燒產生的熱量。

給李斯1000份氣運，才能讓他干透，強行將他封圣，他卻只有30份氣運的總價值，這不是血虧？”

陽禮好奇道：“封圣之人要滿足哪些條件，朝廷才不會虧？”

“首先要有名聲，至少得聞名天下；其次，名聲得好，臭名昭著者，無論什么才能，也不能封圣；最后要看他在某方面是否‘超凡入圣’。”羽太師道。

“若給李丞相幾年時間，讓他靜下心，好好沉淀一番，應該也能寫出法家經典著作，被后人尊稱為‘李子’。”灰鶴真人道。

“等他寫出名作，等他真被人尊稱‘李子’后，再來說這些吧！”羽太師道。

關真人嘆道：“時間也來不及了，大秦還能堅持幾年？李丞相錯過了最佳時機啊！”

羽太師淡淡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越是這種時候，越適合證‘人道圣位’。

武將用忠誠與勇武，在戰場上譜寫自己的華麗篇章。

廟堂上的文臣，亦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越是危難時機，彰顯智謀與才能的機會越多。

若李丞相真有封圣之姿，大秦危急，對他封圣反而更有利。

現在所有人都說大秦將亡，你們也覺得大秦頂了天多茍延殘喘幾年。

如果李丞相殫精竭力，能與我們一起匡扶社稷，幫大秦挺過來。

誰敢說他沒資格封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