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麻衣弟子
費疏荷癱在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康大寶腰間的嫩肉,可以她這點兒功力,又怎么可能掐的動呢?
好在康大掌門相當識趣,很給面子地做出了副呲牙咧嘴的模樣。
說起來,康大掌門這《北夜宮太古原體》修行迄今,于對敵上頭的用處還未體現出來太多作用,但配合起來從不色處求請來的《陰陽和合法》,在這床榻上頭可是所向披靡。
不止這初上戰場的新卒費疏荷一人禁不起鞭撻,便是經驗十足的霍夫人照樣得敗下陣來。
陰陽調和乃是修行正法,這床榻不過是大一號的蒲團,歡愉之外,還有修行。康大寶這法門已使過五六回,只覺這修行速度僅比運行《青羊松論經》慢上些許罷了。
怨不得這世間好些修行人都沉浸雙修之術,難以自拔。這可比獨坐靜室、青燈古佛來來得舒服得多了!
當然,若是正經修士修行,那定是曉得張弛有度,尚需節制的。
可康大掌門可還遠未到放縱的程度,惜得是費家貴女不經鞭撻、又實在拉不下臉,這些日子才沒能讓康大掌門好好修行一場。
既然費家貴女不愿意讓他人代勞的話,那二者之間若要配合默契,認真修行,怕是還得等到費疏荷成功筑基過后了。
約么才休息了半刻鐘,費疏荷便覺一只大手又伸向了其身上的一處肥美,氣得狠狠一咬對方的嘴唇,嘗到咸腥過后方才松口。
可康大寶卻是鍥而不舍,輕車熟路,就要探索。
費疏荷羞惱十分,擺脫過后,才低聲言道:“歇歇了!冤家!”
這時候的康大掌門可不聽勸,手指頭又伸進了一截,急得費疏荷驚聲言道:“家里頭傳信了。”
這番舉動可比嬌聲求饒有用得多,雖說覺得自家正妻在床榻上頭說起正事頗為掃興,但康大掌門卻還是瞬間停了動作,急聲問道:“尋到邊威的下落了?”
費疏荷聽得白他一眼,先將濕噠噠的褻衣搶回手里,多少覺得安全了些,方才緩聲言道:
“歙山堂才來了云角州幾天?糾魔司那邊你又與鐵流云處得那般僵,這便更難問到了。再說了,這才過去幾天吶,又哪有這般快?!”
康大寶說完也反應過來自己是有些操切了,繼而問道:“那是曉得了邊威的根底?”
費疏荷還是輕搖螓首,小聲言道:“哪有你所說的那般容易,問了一通,只能確定其肯定不屬于云角州任一勢力。他修為頗高,也不可能是云角州的散修。
是以家里推測,他多半是從外州來的,你們斗法的經過孫嬤嬤也言述清楚了。依家里頭的推測,這邊威多半是外州來的,且連他所言的明細,也未必是真的。”
“外州來的?”康大掌門喃喃一聲,手也沒空下來,仍在動作。
費疏荷氣得差點兒沒將其一腳踹下去,卻又被一張大嘴堵住杏口,揪住香舌。費盡心力,卻還是沒能躲過這番辛苦。
然后繼續是,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翌日清晨,康大掌門神清氣爽地推門出了小院,早已候在門口侍立的萍兒與玉兒脆聲喚了句:“姑爺安好。”
康大寶頗有些尷尬,點了點頭,又扭頭看過一眼累得還躺在錦床上酣睡的正妻,方才走出了小院。他心頭還藏著事情,遂一路尋到了葉正文的院落。
離上次二人相爭已過了七八天工夫,康大寶這氣都已消得差不多了。這關于用無畏樓令牌探聽消息的事情,他還想跟葉正文多問些細節。
不料這次卻是來得不巧,葉正文靜室外頭此時只有鐵將軍把門,劉雅持著玉簡,正在院中研讀。
“拜見掌門師伯。”劉雅見了康大掌門當即棄了手中玉簡,恭聲拜道。
“哦,是劉雅呀,你師父怎的又閉關了?”康大寶見得葉正文這二徒弟如今已是練氣三層修為,想起了當年那位故人,心頭又不由得有些感慨起來。
這后生已近舞象之年了,鬢角帶著一枝明蘭,顯得有些清新乖巧。
只聽他恭聲回道:“師父說他先前閉關之時,于靈氣化液一道上頭,還有好幾處關節推敲不通。便在前日從善功堂拓印了一份蔣師叔的筑基感悟、換了三四樣清心丹藥,這才又閉關去了。”
“又閉關了,都不與我說一聲?”康大掌門在心頭嘆了口氣,由此看來,這葉正文的怨氣卻要比自己還重些。
“什么怪脾氣,還真不慣著你了!無畏樓的人,某自己去尋就好。”康大寶強壓下來因得知葉正文出關兌換清心丹藥而生出來的些許擔心,只與劉雅交待一聲,便又匆匆離了此處地方。
康大寶離了宗門,將那金框黑面的令牌激發,待其上頭那獸像于前肢上長滿的眼睛同時亮起,后肢上長滿的耳朵一并立了起來。
康大掌門方才收了令牌,面上有了些期待之色,“嘖,如今要做的,便是等待了。”
——五日后子時,寒鴉山脈
月華如水,灑落在靜謐的山林之中。
康大寶這些日子以來,還是首次舍了嬌妻美妾,半夜出門來到此處。
寒鴉山脈在康大掌門眼中算不得個好地方,當年其將將持家之時,便帶著袁晉、背著蔣青做過來此處狩獵妖獸的買賣。
那時候他斗法本事算不得出眾,當其時又無有破妄金眸相助,自然沒有將這買賣長久做下去的資本。
說起來,若不是袁晉修行《白猿經》十分契合,小小年紀便將斗法手段趕了上來,說不得如今威震平戎的三兄弟,說不得早早便被這寒鴉山脈的妖獸們嚼爛、化作春泥更護了。
可自康大寶做順了游商的買賣過后,一般便就不會再來這寒鴉山脈了。不止他不來,便是連袁晉和蔣青也只能瞞著他偷偷來。
原因無他,康大掌門覺得寒鴉山脈的妖獸數量,這些年來漲得很快。且在山脈邊緣處,就能發現曾經不怎么好尋摸到的一階中下品妖獸了。
這番變化自然要小心,是以袁晉和蔣青當年可沒少受過康大寶的斥責。
當然,那是康大掌門得了葫蘆之前的事情。現今他都已經成了玉葉筑基了,曾經恐怖兇險的寒鴉山脈自也不足為懼了。
當然,這僅限于寒鴉山脈外側二三百范圍內。
依著當年那些經驗豐富的山中客所言,若是再探得更深些,就會有二階妖獸、甚至等同于金丹上修的三階妖獸出沒了。
未等許久,林中下起了小雨。明月被陰云所屏蔽,就在月光消逝之際,一陣晚風趕著蓋在地上的落葉起舞,帶著一絲淡不可聞的幽香擦過康大掌門的臉前。
盤膝調息的康大寶瞬時警惕起來,斂息屏氣,神識探出。
“筑基修士?!”一個影子翩然登場,身穿麻衣,頭戴冪籬。
這麻衣、冪籬的品階皆都不高,康大寶也看不清其有什么作用,只是覺得其能屏蔽神識。
說話之人見了康大掌門顯然很有些意外,不再湊近,遠遠地立在十丈開外,語氣驚疑、甕聲甕氣。
康大掌門法目一掃,這冪籬可以隔絕神識不假,卻是擋不住康大寶的破妄金眸。冪籬下頭是個面容姣好的女修,生著一雙桃眼,風姿卓越、體態婀娜。
“筑基初期,修為不差。就是這身段模樣,比我那婆娘卻是還差得有些遠。”康大寶心頭做了評價,佯作疑色,看著這位無畏樓的麻衣弟子,久未有開腔。
麻衣女修不曉得自己的偽裝已被康大掌門窺破,便連其身上那褻衣的顏色款式都看得一清二楚。
遂在說話時候,麻衣女修還是以裝得低沉沙啞,仿若老修:“原來這平戎縣的新一任灰衣幫閑,竟是名震云角的重明宗康掌門?!”說到此處女修一頓,再開口時疑聲盡去,輕聲言道:“是了,那上一任灰衣幫閑,江家贅婿葉正文被你納入門中了。這牌子多半是他獻給你的吧?”
“你認得我?”康大寶沒有回答,反發問道。
麻衣女修點了點頭:“如何認不得,風頭正盛呢?這段時間,康掌門卻要比好些積年假丹還要風光。若是連你都認不得,怕是就吃不成這行飯了。”
康大寶點了點頭,并不多話,只言語一聲:“不過因緣際會罷了。”敷衍過后,康大掌門出聲又問:“敢問道友名諱?”
麻衣女修搖了搖頭,語氣低沉:“無畏樓的規矩是不可問尊,康掌門喚我麻衣便是。如無意外,道友一生中也只會與一名麻衣弟子交往,往后倒也不消擔心認錯。”
“麻衣?”康大寶未有再問,點了點頭。
“無畏樓缺的便是康掌門這樣的青年俊彥,你能進來,真是大幸之事。”女修又贊了一聲,康大掌門卻是不愿意再拖沓了,只淡聲言道:“當不得麻衣道友謬贊,這次某求見道友,為的是買一樁消息。”
麻衣女修聞聲過后,眉眼微抬,湊近了幾步過來,開口問道:“什么消息?”
見其動作,康大寶也跟著邁了幾步過去:“幾日前某在我家宗門外頭與一皮覆鱗甲、名喚邊威的筑基后期修士戰了一場。
只是未來得及分勝負,他便帶著他那后人邊于,竄逃于外了。遂某今次便想從道友處,買一樁他的消息。某要知道他本姓根底、師承功法、身處何方?”
麻衣女修表情未有變化,繼而問道:“連名姓康掌門都不能肯定是真是假么?不知可否有什么別的線索?”
“別的線索?”康大寶想了一想,將雙方斗法時候邊威所用手段、威力與麻衣女修一一講過。
后者聽得眉頭微蹙,心中暗忖:“這康大寶當真無有夸大之詞,聽起來那化名邊威所用的可是大派筑基才能施展出的手段。憑他康大寶一介初期修士,竟也能逼得后者撤走?!”
麻衣女修心頭默念一陣,暗自想道:“這惜了樓中的規矩便是不可出賣自家人消息,不然將這消息賣了出去,多少也能賺上一筆。”
麻衣女修先將雜念盡都去掉,出聲言道:“事涉手段不差的一名筑基,線索又這般少、且康掌門這灰衣幫閑之位探訪筑基底細還需得溢價。
是以這價錢卻不好低了,往少了說,也需得要道友五千善功。”
“五千善功?”康大掌門疑聲問道。
麻衣女修解釋言道:“無畏樓在山南道中買賣消息,于外人而言換得是靈物資糧、于樓內同道而言要的則是善功了。道友現今才入我無畏樓,身上自是無有一分善功的。
但人才難得,老朽可以做主先賒給道友。待將來道友出了任務,或是得來了什么值錢的消息,便可還上,只消九出十三歸便是了。
無畏樓的善功非止打探消息時可用,還可用以兌換靈器丹藥、功法秘術。便是結丹靈物、筑基丹藥等等,也都曾有前輩換得到手。”
康大寶本來聽后還有些意興闌珊,聽到結丹靈物更是半點不信,但陡然一聽到筑基丹藥,便就來了興趣,開口言道:“敢問麻衣道友,這筑基丹藥要多少善功才可換得?”
麻衣女修見得魚兒上鉤,嘴角微翹,淡聲言道:“若是下品筑基丹,只消六萬善功便可換得。若是要換鮮見的中品筑基丹,那便要十五萬善功才能排隊換了。”
康大掌門聽得此言,心頭一驚。聽這麻衣女修的口氣,這無畏樓似是有一個穩定提供筑基丹的渠道了?
這便有些了不得了,便是過去橫霸云角州的北岳南牛兩家,歷代都有假丹坐鎮,筑基丹也需得挨宰外購。
“這組織聽起來當真了得,說不得還真如老葉事前所說,有金丹坐鎮。”
“六萬善功?”康大掌門瞬時來了興趣,因了宰了幾個筑基的關系,這些年重明宗靈石尚算充裕,若是可以以靈石兌換善功的話,咬咬牙再拆借些,便可以與老葉換得一枚筑基丹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康大寶的心思遭那麻衣女修窺破了,康大寶正待要疑聲發問,后者便開口補充言道:“善功可以一抵一兌換靈石,卻不可用靈石兌換善功。”
康大掌門聽得熄了這幅心思,卻也曉得了一點:“這組織很富裕,不缺靈石。”
既然如此,若想積攢善功,那便只能老老實實販賣消息與執行任務了。
麻衣女修趁熱打鐵,接著取出一枚玉簡,遞過康大寶手中,沉聲言道:“這善功堂玉簡本是麻衣弟子才可翻閱之物,但畢竟康掌門非是一般人物,這便破例于道友看過了。”
康大掌門面色未變,稱了聲謝,認真翻閱起來。接過手中只大略一看便可發現,這枚玉簡上的物什都非凡品。
不止重明宗的府庫比不得,便是其曾兩進兩出、寶光粼粼的州廷府庫,與這玉簡中的靈物資糧比起來,似都頗有不足。
畢竟康大掌門在州廷府庫中,可還未見到過能夠輔助結丹的三階百瑞草這樣高階的靈物。
這么看起來,葉正文那點兒身家也未必盡是江家留下來的遺產,怕是也用無畏樓善功換了不少回去。
至于為什么這玉簡只有麻衣弟子持有,而灰衣幫閑卻看不得此物?康大寶心頭只稍稍一想便能想通:“無外乎兩頭吃嘛,不稀奇!”
康大掌門閱過玉簡,將其交還于麻衣女修手中,又道聲謝,方才繼續言道:“康某人不喜欠債,不曉得麻衣道友可有什么想知道的消息,康某若曉得,也可以換得些善功傍身。”
麻衣女修聞聲笑了笑,甕聲甕氣的,有些惱人。只聽得其這次開口,已明顯積極許多,連語氣中的引誘之意都未加掩飾:
“康掌門如此尊位,自有許多消息可以賣的。勿論是費家歙山堂、云角州廷,甚至是那位尊不可言的南安伯,我們可都大有興趣。”
“哦,那康某可真成了香餑餑了?!”
麻衣女修聽得康大寶語氣中未含什么情緒,便再接再厲,出聲言道:“康掌門本就是人中龍鳳,無甚稀奇。”
康大寶想了一想,他肯定是不愿賣費家的消息;可想賣州廷的又知之甚少,賣不上價錢;事涉匡琉亭的倒是肯定值錢,但卻又沒那膽子。
沉吟半晌過后,康大掌門方才開口試探言道:“不知新云盟的消息可能賣得上來價錢?”
“哈哈,新云盟?”麻衣女修偽作的蒼老笑聲刺耳得很,難聽至極。
待其桀桀笑過一陣過后,麻衣女修方才緩聲言道:“不瞞康掌門,這新云盟中的消息,除了貴家之外,我怕都比你還曉得多些。若是你想知道其他哪家消息要買,我還可以與你打個對折。”
康大寶還未說話,麻衣女修便又接著言道:“不過若是康掌門這些消息都不愿意賣,那么或可換一個人選。”
見得康大掌門將眼神定在了自己身上,麻衣女修心頭生出些得意出來:
“黑履道人的消息,只要康掌門舍得賣。只需對我和盤托出,無有半點保留,那我便可做主,替你換一枚下品筑基丹回來。若是言之有物,十分關鍵,那說不得還可以換一枚中品.”
麻衣女修的話漸漸止住了,因為她已經發現對面那康大寶不知何時已換了副臉色,雙瞳泛金,幾欲食人!
感謝全真尹志平的十六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