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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五姥悲云遮月隕、議請九真破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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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0-08  作者:愛吃han燒白
 
————旬日后、山北道、五姥山

月隱真人的薨逝對于不涉及兩方戰局的旁人而言,或就是一個談資罷了。然而對于五姥山這數千名弟子,卻當真能算得晴天霹靂。

要曉得,這頭上有無有元嬰庇護,于他們這些大派弟子而言,可是截然不同的兩檔子事情。

旬日以來,這哭喪聲在五姥山上便未斷過半刻,這愁緒似是在山頂上結成黑云,不曉得什么時候即就會墜下來血雨。

事情經過簡而概之,便是如外間消息所言一般、白參弘再受太一觀蠱惑,又與寒鴉山結界內黎山一脈那位豐文妖尉改了章程。

過后寒鴉山結界再次大開,將這位曾隨妖族尊者與大衛太祖斗過法的經年妖尉放了出來,有心算無心之下,月隱真人即就歿于陣中。

如此一來,仙朝一方諸位大員沒有隱匿消息的本事,一位元嬰真人就此隕落,縱是放在整個大衛仙朝,亦也算得上一件大事情。

衛帝聞訊震怒,以仙影石駕臨山北,北王匡則孚、秦國公匡琉亭、絳雪真人、沈靈楓列隊迎駕。

旁人難窺真容,反還令得山北行營軍心惶惶。

下頭一眾修士可不曉得月隱真人元壽不多、便算此次不歿在陣中,亦也沒得幾年好活。此次臨終之際還能靠著殉爆五姥山鎮山靈寶傷了白參弘一手,認真說來,卻能言頗為劃算。

人皆只曉得這處戰場便連己方這些享壽千年的真人都難得自保、心頭難免不生惴惴。

與之相應的則是,摘星樓與悅見山弟子士氣高漲,短短數日即就連破秦國公府數道堅陣,成就過去數年都未曾取得過的戰績。

自匡琉亭遷了公府到了山北道鳳鳴州后,本來就不曉得懷柔手段是何意思的月隱真人,對于轄內各家手段即就愈發酷烈。

五姥山對待秦國公府恭謹若此,匡琉亭縱是不滿,卻也顧念大局、無有管束。合歡宗本就是左道宗門,這禍害地方的本事哪還消講?

加之戰端開啟已有數年,這期間資糧丁壯、財帛女子,兩個元嬰大宗哪樣不要?!

其中是有多少投到了戰陣前頭無人言得清楚,但只看兩家金丹這些年身歿不少,而上修總數卻始終未變,縱是不消細想、當也可咂摸出些滋味兒了。

如此重壓之下,便算頭頂上還有三位真人鎮著,山北道各家卻也難免要生些竊喜之意、再加些不軌念頭。

當然,山北道一方各家是活在兵兇戰危的重壓之下,卻不代表著山南道這些門戶就不是過得水深火熱。

白參弘照舊不是個慈祥性子,除了摘星樓那百來號弟子之外,便連蒲紅谷這類巔峰上修的性命亦不放在眼里頭。

雙方皆在嚼著人命度日,唯一不同則是以摘星樓轄內“三管”為首的山南道各家,現已看見了些希望曙光罷了。

不過這于雙方修士而言,或也都能稱得上是一好事。

山北道有些立家數千年的大宗豪家或還都在暗中盼著這一天來臨,便連舊朝崩解的那段改朝換代日子他們亦能挺得過來,將來要如何在白參弘安生傳下道統,他們或也早早備好了打算。

如此情景,匡琉亭與三位真人或在月隱真人身隕那一刻起即就預料到了。

此時落座帳中,盡都緊鎖眉頭,便連平常時時要人伺候的絳雪真人身側,亦都空空如也。

北王匡則孚立在人前,掃向帳中眾人時候,眼神里頭盡是默然。

外人眼中他是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貌,面如琢玉卻無半分脂粉氣,劍眉斜飛入鬢,眉峰處一道淺淡疤痕斜掠至眉尾。

非但不顯猙獰,反倒添了幾分凌厲。雙眼是極深的墨色,尋常時斂著靈力,只像寒潭般沉靜。

他是匡家疏宗出身,卻因了勇猛無畏,是宗室里頭少見的為國做事、不顧惜身的出眾子弟,這才因了一次意外、一路受得衛帝照拂。

可又因了丹品低劣,哪怕是在戰陣上頭立了無數功勞、得了超出常人的大把資糧,匡則孚修行亦難稱得順遂。

直至五百二十歲那年,才又有衛帝力排眾議,賞識其心性堅毅非常,便壓下一眾宗室要害人物、賜得機緣,好要匡則孚得證真人。

也多虧著衛帝這般慧眼識英,由此才算將匡家宗室這衰落至極的局面稍稍挽回了些,至少未令得宗室元嬰都淪落到青黃不接的窘迫樣子。

但又因了丹品低劣之故,太祖所留的數部妙法,北王便連參詳一二都難、更莫說求得真義。

是以若不是依仗著太祖當年搜刮天下所傳下來的珍物、靈寶,這位結嬰已逾二百年的北王殿下,或在一眾真人里頭都算末流,也遠達不到如今能與絳雪真人這等經年元嬰并駕齊驅的地步。

他貴為宗室,當年為求前程,卻是從一文不名的兵家子做起。這等不吝性命方能爬上高位的大人物,開腔時候自是沒有做贅言的道理:

“今上適才所言,列位道友兼也聽得。西南局面淪落到尋得今上親自操心下場,卻是我等之過。依著各位道友高見,此次白參弘冒天下之大不韙、私開結界,我等又該作何補救?!”

“補救?”

絳雪真人輕喃一聲,卻又擺出來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淡然模樣。

畢竟認真說來,這帳中此時只有她一個外人。這議得都是帳中匡家家事、她這合歡宗太上長老又何消著急開腔?

“若是早曉得太一觀居然敢教唆白參弘罔顧天下蒼生、私開結界,還不如當時便就應了白參弘所請、將山南道允他便是。

半載前他顯也不想再打這爛仗,人家議和的文書都已呈到了御案。上頭明言是要山南一道,再與悅見山共治黃陂,便就息了此番兵戈。

甚至往后左近再生興亂、還可任秦國公府調遣兩道民力。這條件已算豐厚十分,然今上垂問時候,舅兄與琉亭卻偏不可授人招安、執意要戰。

需曉得,現下便是東方不亮西方亮,白參弘沒了耐性再等,直待得太一觀那邊再一發力,這才令得月隱道友亦也.”

銀刀駙馬沈靈楓倒也無有了才來時候那般意氣風發,元嬰中期的真人他也曾斗過,然則如白參弘這般兇悍的卻是頭回見得。

每每想起來,都覺自己當年在山南道平定山戎時候,或都是時刻游離在生死之間。

沈靈楓因了資質過人之故,在玄穹宮時候便就甚受衛帝恩寵,幾百年修行下來幾未聽得半句斥責。

是以這時候卻也敢不加修飾、口吐真言,似是半點兒不虞兩個匡姓親戚真就會遷怒于他。

匡則孚早已習慣了他這囂張性子,面上便就未生異樣。

倒是前者下手的匡琉亭目中隱有不滿,只是礙于尚有外人在側,不然縱是面對元嬰真人,怕也要反駁一二。

匡則孚自然識得匡琉亭眼中異樣,他雖然對沈靈楓亦有不滿,但自他得證元嬰、驟升高位之后,這眼界一寬、性子便也跟著圓融許多。

是以他也未有與沈靈楓爭辯,只是沉聲再問:“諸位可有諫言?!”

匡琉亭聞聽此言,旋即在面上掙扎一二,這才邁步出來:“王叔在上,九真真人當是要再去請了。”

匡則孚聽得心頭一嘆,再一瞥下手絳雪真人面色,這才緩聲言道:“嗯,明日本王便去。”

此前一力促成此事的絳雪真人,倒未與一旁的銀刀駙馬沈靈楓一般生出來副“早該如此”的得意神情。

她眼簾一抬,眸光如水,掃到了匡琉亭面上那絲復雜之色,這才蓮步輕移、邁至堂前:

“月隱道友將才身故,摘星樓又得強援,對面那些逆賊反撲之勢正是最兇最狠的時候。或要在全境再次大發,方才能解這燃眉之急。”

匡琉亭聽得皺緊眉頭,見得匡則孚已在沉思,即就出列言道:“絳雪前輩或不曉得,依著公府一眾屬吏所言,下頭都已是一觸而發的時候。若是再行征發,怕有不諧生出。”

絳雪真人目中稍有意外,畢竟匡琉亭在陣前逼著五姥山、合歡宗兩家金丹許死不許退的時候,可無有這般慈悲心腸。

“外間所傳倒也不錯,這廝與衛帝一般性情,又是信的‘拔擢寒微’那套魯鈍之言。丹成上品?到底年輕、天真可笑。”

絳雪真人隱下心頭腹誹,面上生些淺笑出來:“秦國公所言甚是,”她肯定過后,復又轉向匡則孚言道:“那或要北王殿下相詢北衙、能否再求援軍了?”

后者強行掩過心中不滿,心頭卻想著歿在陣上的怎么就是那乖巧聽話的月隱真人,反將這貌美毒蝎留了下來。

不過此時有真人能為宗室所用,他這北王便已是謝天謝地了,哪里又會多言。他只是搖頭一陣,淡聲回道:

“葬春冢本要過來,只是兩河道又被太一觀挑起民變,這才耽擱了。于今之計,還是需得靠我們自己。

打得好,今上手上便有大把精兵良將來做調遣、周遭數道亦是遍布援軍;但若是打得不好,玄穹宮那邊亦是.唉,滿朝文武無用、累得君父受人鉗制若此,該是萬死!”

堂中眾修或是皆都曉得,便也未有意外,只是聽得匡則孚否決過后,這才都熄了心思。至于匡則孚那所謂萬死之言,更是置若未聞。

匡琉亭亦與匡則孚一般生出起主辱臣死的念頭,遂就再施一禮、朗聲言道:“王叔在上,于今之計、或可攻其必救。”

這北王是位從戰陣里頭滾過來的真人,不消相詢、只是稍一思量,即就明白了匡琉亭是言何意:“悅見山?此去古玄道何其遙遠,何人可肩負這重任?”

后者不假思索,躬身言道:“豐城侯勇于任事、武寧侯果毅難當可為良選。”

“那老鳥么?”匡則孚顯是忽略了被匡琉亭一同提及的另一人物。

他與費天勤曾經數度列在同陣之中,自是曉得這老鳥本事若何。只是這才意動,一旁的絳雪真人即就發聲提醒:“只是豐城侯若走,那于山北行營而言,亦是失一強援。”

這美婦人所言亦是實情,臨陣時候摘星樓那些金丹若是見得了費天勤現身,往往卻要比見得元嬰真人還更顯駭然。

它這角色,除卻匡琉亭之外無人可代,若是就此折返,確是一大損失。

不過這時候一直與絳雪真人意見相合的沈靈楓亦也出言支持匡琉亭,他將此前不滿暫且放下,只是淡聲開腔:

“倒也無妨,九真必是會應的,不然豈不是在此白白枯坐數年?我嫡脈一方無非與那龍孽面前失些臉面、再多給付九真資糧罷了。

這時候不要逞一時之氣,大局為重。若不是實在抽不出人,便連我都想與那老鳥一道過去悅見山,”

這佩刀道人言到此處一頓,醞釀一陣過后方才再講:

“列位或是忘記了,云孚那廝是自尋死路、附逆從賊不假,然則悅見山正印掌門虎泉真人還不能篤定真就身死。若是能攻進悅見山,那便是.”

匡琉亭倒未曾想沈靈楓這一自來了山北道便就怨言不斷的外姓長輩,居然還能想得到這一關節。

他這言語顯也有一錘定音之效,便是不提虎泉真人生死,這攻敵必救之策、也本就是兵家正法。

云孚真人、白參弘、豐文妖尉三方本就因利相合,內中矛盾確要比己方多出許多,哪能勠力同心?

如是家中失火、云孚真人焉敢不救?

哪怕費天勤回了山南大鬧一通,便是伐滅兩儀宗后攻不下悅見山山門,匡琉亭提議的這手兌子即就不虧。

匡則孚很快即就允了匡琉亭諫言,后者喚來蘇塵做好交待,看著其擬好帛書,這才落印下去,便就定下了費天勤折返之事。

待得帳中外人盡都退去,匡則孚才在面上生出些凜然之色,朝著匡琉亭正色言道:

“時候不多了。身為長輩,本不該講些揠苗助長之言,但時候當真不多了,琉亭你真得再快些,才能收拾我匡家天下了。”

朱漆令旗晝夜插遍山北道各州城府縣,征調的金鼓敲得人心發顫,連深巷里的狗都蜷在角落不敢吠。

一連墟市房屋都賃不起的散修剛從私自開辟的田里拽出帶泥的靈粟,甫一抬眼,就被兇神惡煞的皂衣兵丁揪著后領拖走。

凡人老父撲上來攥住兵丁衣角求留獨子,反被刀背砸得額角淌血,血珠滴在剛收的粟米上。

同是兒媳抱著襁褓跪在地上哭,懷里娃娃的哭聲被鼓聲蓋得嚴嚴實實,兵丁一腳踹翻裝粥的瓦罐,熱粥濺在娃娃手背上,哭聲陡然尖厲。

這散修很快便不孤單、人群里一小派出身的同鄉剛把祖傳的木劍擦凈,打量過他一眼之后,即被強塞了件拼湊的鐵護心甲,甲片邊緣的銹渣蹭得他鎖骨生疼。

與他一般處境的修士不少,皆是難得安生。失去了平常日子、得幸要為云端里頭那些大人物傾其所有。

行路時候,還見得不知從哪里下來的一隊潰卒像喪家犬般沖垮集鎮,有的斷了胳膊,有的甲胄被燒得焦黑,露在外頭的皮肉翻著紅肉。

這些潰卒幾無人樣,自也跟著失了人性。

一面容姣美的婦人被拖拽到街上,其立在一旁的筑基丈夫還未說話,即被潰卒一道圍毆而死,那婦人慟哭不止,可隨著身上衣衫越來越少,身上人物越來越多,卻就片刻沒了聲息。

集鎮商鋪勿論仙凡,盡都被一掃而空,攔在街上的婦人越來越多,小兒的慟哭聲愈來愈響,這聲響直令得途徑此處、行在云端的費天勤都不禁駐足、稍稍看過一眼。

它識得這里從前好像是五姥山庇護之所,幾個頭面人物身上好像還有五姥山標識,即也被這些潰卒收了性命。

又細一思量,途中見得有潰卒侵擾的州縣集鎮,似是都為五姥山直屬地方,即就察覺出來不對。

要曉得前方戰事固然不妙,但卻也未遠未到了如此混亂之狀。這若是無人放任,它卻不信。

一旁的費南応誤以為這老鳥發了善心要救,正待施為,卻被后者出身攔住:“走吧,若是我費家處境不變,將來阿弟身歿時候,潁州族地,亦也是一般下場。”

費南応聽得緘默下來,一人一鳥伴著這滿城哭聲,也不顧云端下頭已成了一片火海,即就無悲無喜地又踏上了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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