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到達世界轉換時,飲用九珍酒對于現實世界的張學舟并無療傷作用。
而釀制九珍酒過程被改了火候,藥效被削了大半。
張學舟也只得拿個酒樽微微抿酒,又在釀酒坊中四處打量找蘊養的九珍酒。
“別找了,自從帝君分出這個妖身后,我們這兒就沒藏過東西”金烏大帝道:“現在想喝酒都要現釀,否則一滴都喝不到!”
“太可惜了!”
張學舟大呼一聲,只覺以往叮囑帝君蘊養酒水脫味沒半點用,對方甚至已經會釀造高度酒了。
不得不說,在不需要藥效的前提下釀制高度酒水的難度大幅降低。
但想喝到純正的九珍酒難度就大了起來。
張學舟也只得再次求金烏大帝,看看對方降低火力后能不能釀制一些可用的九珍酒。
“那猴頭到時肯定又罵我!”
金烏大帝嘟囔了一聲,但他倒是將羽毛收回來了三根,又不再往灶膛中吐火。
“您的羽毛還能給我一根嗎?”張學舟道:“那根羽毛被人搶了,我回來的路上吃了不少生肉!”
“你在外面的日子過得這么慘嗎?”
張學舟又是被人打穿腦袋,又被人搶了金烏羽,這種糟糕經歷讓金烏大帝心有戚戚,只覺張學舟在外的日子沒少遭罪。
他吞吐了一口火苗,倒是沒吝嗇自己身上的羽毛,抓了一根丟給了張學舟。
“可別提那些悲慘日子了”張學舟收了金烏羽吐槽道:“我和我表哥還被逮去過東天門,差點被抽空身體精血,那日子才叫慘呢!”
“仙庭那群王八蛋都不干人事,東天門是太二主事,等他露頭我給你噴兩口,保準把那沒譜的家伙燒個痛快”金烏大帝道。
“太乙真人死了很多年了”張學舟道:“如今的東天門是他的學生金霞元君主事!”
“太二死很多年了嗎?”
“嗯,我還看到了他尸體,應該死了很多年了!”
“他死得這么干脆?”
或許是見證過太多隕落的景象,也看過太多受創之事,金烏大帝較為冷靜。
張學舟的遭遇讓他罵了兩句,又做了個擔保,等到張學舟提及太乙真人故去,金烏大帝一時還多了幾分蕭索,便是火都不想噴了。
“外面的世界變化真快,曾經的敵和友都一個個走了!”
他最終念了一聲,眼中似乎多了一絲疲倦,靜靜趴下了腦袋。
一時間,釀酒坊沒了什么聲音。
見到帝君沉睡,金烏大帝又閉目,張學舟也只得自斟自酌。
他吞服了大量醉桃和萬壽果,此時又混雜了九珍酒,張學舟只覺肚子里的果子似乎多了一層泡酒帶來的發酵作用。
濕公佛子的肚子是硬邦邦,張學舟的肚子則是變得軟綿綿。
他摸了摸腹肚,又摸了摸身體其他部位,只覺身體似乎都綿軟了起來。
“嘴入大藥,血液為火,腹肚為爐,這是一種另類的人丹!”
陰陽九天教兩種境界術融合后并非沒有修行向上的方式,而是需要采納吸納‘人丹’。
如果沒有‘人丹’,也就不可能獲得向上的推動,任有萬般理論也無從發揮作用。
而在當下,張學舟只覺自己身體發生了某種煉丹一般的反應,而停滯不動彈的修為也有了緩緩的推動。
這讓他念了一聲,只覺胡亂吞服醉桃、萬壽果、九珍酒等物下產生了某種煉丹出‘人丹’的效果,從而讓他修為有了向上的推動。
而他所處的又是昆侖圣地,并不缺乏修行的微妙靈氣。
種種因素下,仿若斷頭路一般的陰陽兩家境界術開始了徐徐向上。
這種情況讓張學舟都只覺有幾分詫異,渾然不清楚哪個環節的藥物導入導致形成了人丹。
想達成這種修行條件的難度有些高,他也沒錯過,直接按晉昌理論的那套融合內容開始引導推動修為。
“潑婦,快快快!”
“再這么喊我就翻臉了!”
兩道聲音映入耳中,張學舟也沒停頓下來。
紫色的氤氳氣息浮過他身體,又在頭頂處來回盤旋。
他身體中的丹藥之力非常強大,但張學舟推動修為的進度極為緩慢,這其中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天地二橋屬于假性貫通,難于剛性使用。
甚至隨著張學舟修為不斷提升,他的天地二橋會變脆變弱,難于承受更為強勁的法力連通灌輸。
張學舟此時也不指望自己修行出一個什么成績來,他就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進行引導嘗試,讓自己多一份經驗,畢竟他現實中的自己沒天地二橋受創這種問題,但凡多一點經驗都能在將來多一絲修為契機,也能給任安然等人提供一定的參考項,從而摸索出修行向上的路。
“完了!”
聲音從門口外傳來,又在進入門口處終止。
只是看到張學舟身上浮過的紫色氤氳法力光華,帝后心中同樣一突。
張學舟曾經提及自己昏睡時被‘人先生’授學,對方所修行的內容與當下修行迥然不同,而且對帝君帝后這個層次都產生了作用,這也被帝君和帝后視作最重要的參考人選。
但在張學舟被飛羽妖王接送、蔡麻尋覓、任安然溝通、帝君修行出岔等事情的耽擱下,少有人關注張學舟的修行進度。
帝君和帝后的后手也只是讓蔡麻將張學舟接回來。
而在當下,張學舟人是回來了,但張學舟的修為騰升得太快了,這已經突破了一個修行區間極限。
這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如果培養人才是如此簡單,帝君和帝后早就讓昆侖圣地人才濟濟。
實際上而言,哪怕他們傾心培養,他們所培養的對象也不一定能修行順利不斷向上。
如西方教也是養蠱一般的發展,看似佛子實力極高,但那是從數百上千的天才中篩選出來,也只有踏入了神通境才能獲得西方教主們的認同。
對昆侖圣地來說,帝君和帝后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培養一番,就能培養出一個神通修士,何況他們在培養張學舟時并無多少付出。
“紫氣騰升,第七境!”
法力的紫色光華不斷沖刷,也照耀著帝后那張沉重的臉。
精神識海的修行并不像推動境界術,可以讓人感受到身體每個部位的變化。
這種不可琢磨的修行讓他們取了涉及十萬八千竅的規避之術作為輔助,盡可能進行反向的推導與引動,從而進行修行內容的復刻與印證。
如今張學舟修為入神通,他們所能感知確實會強烈很多。
但缺乏了循序漸進的過程,有頭有尾缺中間的情況會讓他們陷入有苦難言。
“這猴頭都急起來了,你還在這邊打瞌睡,這成何體統!”
看到帝君持著酒樽微醺睡覺,帝后不免也是怒從心中起,一腳將帝君踢了個跟頭。
“還有你這燒火棍,整天就知道給他們釀……金烏?”
等到帝后怒氣沖沖一腳踢向金烏大帝,她只見被踢翻的金烏大帝身上羽毛的火光黯淡了下去,而后漸漸變黑,仿若化成了一塊黑色的石頭。
這讓帝后心中一冷。
“你這潑婦,這下好了吧,燒火棍都被你踢死了!”
等到毛猴補了一句,帝后緩緩蹲身了下去,摸向了金烏大帝的妖身頭顱。
“金烏不入三界五行中,他怎么可能會死”帝后咬牙道:“只要他不主動熄滅太陽真火,他就不可能死!”
“整天被你呼來罵去,這活得有啥意思,他應該是想不開就不想活了,選擇涅盤尋求下一世,爭取下輩子生活能過好一點”毛猴叫道。
“該死的毛猴子,肯定是你天天罵他,才讓金烏心灰意冷熄了火!”
帝后大怒,摘了頭上的金簪擲向毛猴。
一道金色閃電光芒浮過,毛猴張開了雙臂,還冷冷朝著帝后哼了一聲。
“痛煞我也!”
與此同時,醉酒不醒的帝君痛楚大呼,無數酒氣混雜著水汽在身上升騰,身上也顯出了一道燒焦的雷電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