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廳的監控室中,監控屏幕上顯示了不同角度的銅龜。
除了特遣隊員在隱秘地堡中持著夜視鏡觀測,火箭炮射擊落點處百米范圍內還安裝了監控器,可以從不同的角度觀測銅龜。
顯示屏中浮過一道白光時,稍顯緊張的朱良平在座位上嗖地站起身來。
“別慌,只是一道閃電,透過監控器鏡片上的雨水才形成了這道白光!”
任一生安撫了一聲,朱良平面色微青坐了下去。
“任一生,你將我們邀約到這兒看軍事表演,這表演還可以放在大晚上,這用于炮擊的瞄準物有什么講究?”
朱良平是朱不凡的兒子,但朱良平在家族的培養中遜色朱偉一籌。
若非朱偉喪了性命,朱良平難登入序列委員會,更不可能完整繼承朱家。
朱不凡對自己這個兒子是沒選擇下的選擇,見到朱良平的丟人模樣,朱不凡只覺心中悶悶難言。
他掃視了眾人一眼,而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進行詢問。
“相較于瞄準物的講究,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要被炮決?”
鐘讓低哼了一聲。
委員會沒人是傻子,可以任由任一生用一個借口擺布。
鐘讓必須說西京城南區特遣隊警衛中心的軍事炮擊確實有那么一回事,當下不僅僅設立了炮擊地點,諸多火箭炮也已經做好了預備,只待傳令引炮。
但鐘讓也很清楚,這種陣仗不可能只是用在表演上。
他屢屢懷疑任一生想炮決了暮年公館眾多前委員,但如今的團體中不僅僅有任一生,還有當下委員會的諸多成員,也涉及省外市的委員,甚至鐘讓還看到了任安然和任無恙。
如果任一生沒有瘋掉,又不能從火箭炮洗地中保全自身與家人,鐘讓覺得火箭炮不會落在他們這個觀察區。
排除了自身,鐘讓也想清楚這么興師動眾到底針對誰。
“周信沒偷摸回國發顛吧?”李奇疑神疑鬼道。
“周信不可能去拿一尊銅龜雕像”鐘讓搖頭道。
“那只有……”
李奇疑了一聲,臉色不免也有浮白。
能用大陣仗針對的人少有,他看著眾人,一時間不知怎么回到了過往數十年前。
換年代換場地不換事情的核心,那時的他們也是這么傾盡了全力在反抗羅重。
“他不可能死而復生!”
“可羅重的頭……”
低低的議論聲在暮年委員們團體中蔓延,又不斷進行猜測。
黃道仙并非不可說,但一個名字沒有任何意義,對方可以是多種模樣,當下難于定性,更難于說清楚。
直到周日輝說了一聲‘可能是這種火流星生物’,又補了數張與周月燕溝通時拍攝左進的照片,諸多人才止住猜測,又不乏人人臉色大變。
“這東西是左進?”
“他怎么變成了半花半人的模樣?”
“左連光,你兒子腦袋開花了?”
“你們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這個逆子的狀況,他這些年都沒來看我了,我跟你們說清楚,我腦袋可沒花,我也不是什么火流星生物!”
暮年的委員們見識過大風大浪,又剛剛狩獵了兇獸,火流星生物并沒有引發群體的恐慌。
而承受過影響的朱良平臉色大變,當年探帝陵僥幸存活下來的鐘鎮真不免多了幾分驚慌色彩,哪怕李應博、王郝然等人的臉色也有微變。
“左家整個園區近千人,這些人在悄無聲息中沒了,我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變成了這種能扭曲根部的樹木”周日輝繼續取照片道:“你們自己多多注意,一旦發現身體中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免得落到左進的下場,這句叮囑的話是我姐說的。”
“周委員,你別說了,我們等!”
了解了事情還不如不知道,知曉了這些事情除了帶來一定的驚懼,并沒有因此產生什么好作用。
眾人一時知曉了任一生為何閉口不言。
“但凡炮決到了那個東西,各位有力出力”鐘讓皺眉道:“否則我們赤色聯盟國有可能步千島聯盟國的后塵!”
“或許也可能是秦蒙的情況!”
趙天華低語了一聲,他感覺自己有點想念大西北的宛平省了。
宛平省除了窮一點,其他沒啥大事。
自從來了西京城后,趙天華覺得自己心臟有點受不住了,他覺得成為序列委員會的委員后遲早會死在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中。
以前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如今自己就成了其中的高個兒,趙天華只覺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東西有什么弱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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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都沒見過怎么可能知道弱點!”
畢大治低聲詢問了一句,被奇蒙海格嗆了一聲后又默默坐回了位置。
沒有人完全了解,也就欠缺了針對的底氣。
在這個團體中,當下少有能鎮定自如的人,哪怕奇蒙海格擅長奔襲逃命,又屬于第八序列也是如此。
千島聯盟國萊塔雅城內患,赤色聯盟國大敵當前,奇蒙海格尋思過此前大亂斗流血事件爆發的英倫聯盟國,又有至今還算安穩的奧美佳聯盟國,只覺沒有誰能逃脫例外。
他不欲在奧美佳聯盟國添亂,但奧美佳聯盟國又是奇蒙海格的故鄉,一旦發生類似事件,甚至導致生靈涂炭可能的滅國,奇蒙海格無疑會應要求進行協助。
他此時來來回回走動,一時想趕緊跑路,一時又想到如果奧美佳聯盟國同樣面對這種事件,他到時又該如何立足,又有什么經驗來助力。
“秦蒙那兒還有五顆火流星,奧美佳聯盟國離秦蒙廢墟那片大陸距離最近,將來只怕是躲不過!”
奇蒙海格心中沉甸甸到難于言語,只覺未來的世界很可能會如西京城這些委員一樣身不由己,哪怕是避開也沒了可能。
什么明哲保身都沒用,也不可能避讓風險,在這種情況下只有生和死的選擇,如果不能徹底殺死這些詭異的生物,所有人都將化成白骨。
他腦海中不斷思索,目光不再像此前那么隨便,而是盯緊了監控的屏幕。
“來了!”
任一生低呼一聲時,奇蒙海格只見監控屏幕拍攝的空地中無數荊棘叢生。
仿若憑空而生,這片連草都不曾生長的劃定炮擊區域荊棘在短短十余秒鐘不斷瘋狂猛長,短短時間已經成了近一米高的寬闊荊棘林,又有各種紅色和紫色的小花在荊棘堆上不斷冒出,在監控畫面中難于看到邊際。
“當前聯盟國最快成長的荊棘是速生四三五,這種子三秒內發芽,七秒內長出根須,而蔓延成長需要十分鐘,不可能做到這種十余秒就荊棘成林的情況!”
“這是借助雨水撒下了基因種子!”
“雷電雨水中有天然刺激生長的東西!”
“是風,今天的風不對勁,種子是順風而來的!”
“那個火流星生物來了!”
監控室中,隨著監控屏幕上的情況變化,所有人幾乎齊齊站起了身子,眾人目光掃向任一生時,又盯緊了警衛中心特遣隊大隊長許世安那只放在炮擊命令按鈕上顫抖的右手。
還不等炮擊命令下達,警衛中心外幾聲驚呼聲傳來。
有人迅速轉向窗口透窗觀望。
目光放去,炙熱的白光下,警衛中心外同樣有成片荊棘在瘋狂生長。
還不等眾人出手包圍對方,他們當下已經被對方率先出手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