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四十七章 混亂

任一生是一種想法，張學舟又是另一種想法。

莽火箭炮發射這種事情很不靠譜，但張學舟一來是在千島聯盟國就接觸過火箭炮，二則是他陽魄巡游過望南湖。

對于擅飛縱者來說，腦海中對地形的理解并非像普通人一樣平視，而是擁有俯視區域的能力。

他盲打時幾乎能在腦海中刻畫出射擊的弧線和落點，只有實際調試與理論存在的差異性讓張學舟難于把控。

“發射！”

強制性的發射命令下達，這枚長達七米的火箭炮尾部火光一閃，爆破的聲音炸響，隨后穿透了發射營地迅速遠去。

一點火光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隨后再也不見。

“怎么判斷有沒有炸到望南湖？”

任一生皺眉。

火箭炮已經發射了出去，什么心態都沒用，但任一生也想清楚張學舟如何判斷落點是否在十余里外的望南湖。

“這就要看您的猜測是準確還是不準確了！”

張學舟指了指磅礴不止的大雨。

這場大雨遮掩了太多，任一生覺得不正常，張學舟也覺得不正常。

炮轟望南湖并不是他們行事的最終目的，相較于發射火箭彈，張學舟等人更側重查看銅龜周邊情況，從而看一看這個誘餌是否發揮了足夠的效果。

張學舟看向銅龜放置的區域，伸出了手指做倒計時狀。

“雨不正常了！”

一發火箭炮射向望南湖，這種和天氣毫無掛鉤的行為反而讓雨水有了變化。

任一生心情沉重，但等看到磅礴的雨水忽地被猛風一刮，雨水在短短數秒鐘仿若斷了層，隨后變得稀薄了起來，這讓他眼睛一亮。

還不等他催促張學舟，發射架上的火箭彈已經再度被推動引導。

相較于第一次試射的一枚，這一次顯然增加了數量。

“發射！”

再次的填彈發射時間很短。

十二枚火箭彈在短短時間后發出極為連貫的爆響聲音，宛如一連串流星沖撞飛射遠去。

營地不止一臺發射架，張學舟的復刻能力也少有失手。

但凡命中了第一次，他第二次時就不會失誤。

同樣的調試，又涉及不同發射架距離帶來的微調，所有的火箭彈都指向了同一方位。

十二枚火箭炮先后點火，發射時幾乎排成了一條直線。

如果落點距離較遠，這種飛行直線極可能會因為火箭彈工藝品質不同而發生分割，但十幾里路的距離幾乎是最短射程。

“雨止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施法，這種大范圍施法的反噬可沒那么好受！”

磅礴的雨水聲中，第一枚火箭彈在望南湖的爆炸聲沒人聽得到，但后續的爆炸聲則是傳入了耳中。

任一生看向天空，只見此前呼嘯的狂風止了下來，雨水也突兀消退。

他驚呼了一聲，張學舟則是低語了施法的反噬可能。

“如果他在望南湖，我們是否要去那邊？”任一生道。

“可以讓人前去那邊搜尋”張學舟點頭又指了指銅龜所在的方向道：“但我們還得在這邊！”

“能調動如此龐大范圍的雨水，難道你懷疑那依舊不是黃道仙？”任一生皺眉道。

“左進也能調動！”

張學舟搖搖頭，任一生不再有任何遲疑，用通訊器連連呼了擅長奔襲的秦重等人結團調查。

“怪事了，我抓了一個穿黑衣的鬼鬼祟祟家伙，但我擊穿他四肢正要抓住拷問時，那個人忽然變成了一顆拳頭大的黑色豆子！”

能被任一生懷疑成黃道仙，望南湖區域施法借調雨水者的能力顯然非凡。

除了秦重等人，任一生也指望擅長奔襲的奇蒙海格前去助力。

還不等任一生在通訊上進行溝通，奇蒙海格反而先提供了相關訊息。

“豆子？”任一生奇道。

“真是一顆豆子”奇蒙海格叫道：“我可不是來搗亂的，那豆子還和我過了兩招，我感覺這種豆子的實力還湊合，讓你閨女和女婿小心點，別沒注意到就被豆子打死了！”

奇蒙海格特別點了名，示意張學舟等人在黑暗中遭遇突襲大概率會被豆子打死。

等到任一生應下，又安排了相關事宜，兩人才迅速中斷了通訊。

“豆子？豆人？”

“走！”

任一生只覺諸多事情超出了正常范疇，張學舟則是足尖一點，腳底風浪再度涌現。

別說任一生不理解，張學舟也沒見過什么豆人。

但張學舟見識過機關人和傀儡，對于黃道仙這種能力有一定的接受能力。

“任何術都有操控的源頭，或中斷控制，或擊殺源頭，這種術也就消失了！”

等待任一生念咒施術牽引時，張學舟不免也補了一句。

念咒的任一生顯然沒法再開口，只能肢體進行示意回應。

念念有詞中，兩人取了一盞探照燈踩踏水浪奔行而去。

“任教授，任……開燈，接通應急電源，把大燈打開照向炮擊落點！”

營地中還殘留著刺鼻的燒焦味，火焰依舊還有余燼。

甄美從恍惚中清醒回神，她看著此前施令發射后的空發射架，又看向止住的磅礴大雨和遠處的一點光亮。

她呼了任一生一聲，沒有任何的回應傳來，甄美不免抓緊了拳頭。

營地有火箭炮爆炸，炸死炸傷的人不少，較遠距離指揮的甄美也沒例外，她渾身上下都是各種碎片造成的傷口，簡單清除止血也沒止住身體撕裂的痛楚。

甄美下意識握拳發力，她心中一驚快速收力時，只覺身上并沒有刺痛感，也沒有血液破傷口涌出。

伸手往身上一摸時，甄美只見此前讓身體渾身上下火熱刺痛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她臉色微微變了變，似是想起了什么，而后大呼取燈照明。

“什么人？”

營地中諸多車燈和探照燈轉向照明時，甄美只見光亮中有黑色人影在荊棘叢上飛速跳躍行進。

如同發絲上的跳蚤，這些黑影在荊棘叢彈跳力極強，跳躍時近乎能跳出六到八米遠。

這顯然不是什么正常人的行徑，正常人也不可能具備這種在荊棘上跳遠的本事。

“射！”

她剛下達射擊的命令，只見那些跳躍極快的黑影已經朝著營地瘋狂沖殺而來。

還不等諸多人取配槍并排射擊，這些黑影已經沖撞靠近。

“呔！”

稀稀落落的槍響聲中，甄美手中的發號槍一丟，她胳膊上肌肉鼓脹蠕動，巨猿勁帶來的力量舒展，朝著跳躍沖來的黑影一拳頭砸了下去。

右手近乎抽搐的巨疼感傳來，甄美只見被擊中的黑影身體爆裂。

一顆拇指大的豆子墜落，甄美心中一寒。

她看著自己傷勢愈合的身體，又看著被擊中化成豆子的黑影，不免使勁晃著腦袋，一時間懷疑自己遭遇了精神致幻。

但甄美全力下能擊潰這種豆子，其他人則并不具備這種能力，尤其營地中負責火箭炮等相關的技術人員并非序列者，大部分人甚至連測序資格都不具備。

見到有人被黑影一撞，整個人骨骼碎裂后被擊飛，甄美不由大怒。

她也不管這種情況是不是屬于致幻影響，腦袋在昏昏中氣血一涌，朝著眾人大呼一聲后同樣硬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