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老福對老伏

當夏洛克開口嘲諷的時候，伏地魔身后有人忍不住大叫出聲：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對主……啊——！”

他的話音未落，伏地魔就連頭也不回，手持魔杖反手一揮：

“鉆心剜骨！”

一道紅光從他的魔杖尖端發射出去，精準地命中了人群中剛剛那個怒斥夏洛克的人。

沒有任何意外，中了鉆心咒的他立刻縮成一團滾到了地上。

身為黑魔王，伏地魔親手施展的不可饒恕咒自然是效果拔群。

被命中的那個人他翻滾著、哀嚎著、求饒著……

“主人、主人……”

只看他搞出來的動靜，可比剛剛的哈利大多了。

然而面對這樣發自真心的求饒，伏地魔依舊是頭也不回。

相反，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得意神情：

“是誰，給了你說話的勇氣？”

“主人、主人……求求你……求求您……”

“是誰，讓你在我跟尊貴的客人交談時插嘴？”

“主人、求求你……”

“你還有力氣喊叫，還有力氣求饒？”

“是啊，你們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

可我忍不住要問問自己，為什么這幫巫師一直不來幫助他們的主人，幫助他們宣誓要永遠效忠的人呢？”

伏地魔身后的那些人原本還在慶幸。

因為有好幾個人也想像正在被伏地魔折磨的這個人一樣，站出來怒斥夏洛克。

目的自然是拍一拍黑魔王的馬屁。

畢竟一個未成年的小巫師說伏地魔長得丑，怎么看都是一個表達忠心的好機會。

可惜的是，卻被他搶先一步。

萬萬沒想到，這人的馬屁竟然拍到了馬腳上。

更沒有想到的是，伏地魔現在似乎已經不滿足于此。

他開始把這件事情擴大化了。

這一刻，他們個個噤若寒蟬。

然而夏洛克卻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個人的表現跟他們他們不同。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洛克立刻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只有剛剛怒斥過夏洛克的那個人在地上痛苦地扭動、慘叫。

伏地魔依舊沒有回頭，輕聲自言自語：

“我回答自己，他們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為我完蛋了。

他們溜回到我的敵人中間，說自己是無辜的，不知情，中了妖術；

我又問自己，可他們為什么就相信我不會東山再起呢？

他們不是知道我很久以前就采取了防止死亡的辦法嗎？

他們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師都更強大的時候，目睹過我無數次地證明自己潛力無邊嗎？

我回答自己，或許他們相信還存在更強大的力量，能夠戰勝伏地魔。

或許他們現在已經效忠他人——說不定就是那個頭目，那個泥巴種和麻瓜的保護人，阿不思·鄧布利多，是不是？”

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哈利的目光驟然一縮。

他強忍住了想要朝著四處張望的欲望。

伏地魔身后的那些人則是開始騷動起來。伏地魔卻不予理睬，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讓我失望……我承認我感到失望……”

“主人……求求您，饒恕我……饒恕我們吧……”

伏地魔冷笑起來，收回了魔杖。

剛剛指責過夏洛克的那個人平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起來吧，埃弗里。”

伏地魔輕聲說道：

“站起來吧……你求我饒恕？

不，我不會饒恕，我也不會忘記。

漫長的十三年……我要你們還清十三年的債，然后才會饒恕你們。”

“你的心得體會終于說完了嗎？”

夏洛克一臉厭惡地看著對面：

“惺惺作態的表演，僅僅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有意義嗎？”

伏地魔的目光在夏洛克和哈利身上來回移動，最終緩緩說道：

“夏洛克·福爾摩斯、哈利·波特，你們讓我很驚訝，真的很驚訝——

盡管你們只是兩個小朋友，但你們的表現要比這些愚蠢的家伙強，強得多……

所以我允許你們做我的特邀嘉賓，放心，我不會讓這些粗鄙的家伙為難你們。”

“這么說，我們還要謝謝你咯？”

“不用客氣，福爾摩斯。”

伏地魔笑了起來，他一面來回踱步，一面掃視著四周。

那條蛇也不再圍著他打轉，而是開始和他一樣在草地上轉悠。

“哈利·波特，你現在正站在我父親的尸骨上——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貨——就像你的親媽一樣。”

哈利忍不住怒吼出聲：“不許侮辱我媽媽！”

夏洛克卻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

“你難道就不會再用其他形容詞來表達嗎——詞匯貧瘠到令人慚愧。”

“沒關系，福爾摩斯，現在的我不是三年之前的我，不會輕易被你的這些小動作挑撥的怒火中燒。”

“哦，是嗎？”

夏洛克露出了一個在哈利看起來都有些危險的笑容。

“當然——”

伏地魔卻笑了起來：

“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

讓我們把話題拉回到哈利·波特身上吧——你小的時候，你媽媽為保護你而死——而我，殺死了我父親。”

說到這里的時候，伏地魔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慚愧，反而有些得意。

哈利三觀正得一匹，直接開口懟了過去：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為什么要為這件事情感到恥辱？”

伏地魔反問道：

“有這樣的父親，才是我的恥辱——你們看到山坡上那所房子了嗎？

我父親在那里住過。

我母親是個巫師，她也住在這個村子里。

她愛上了他，可我的父親卻在讓她懷孕以后拋棄了她。”

夏洛克和哈利對望一眼。

這一點他們其實早就知道了。

不過從伏地魔此刻的表現來看，他顯然不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

這當然是好事情。

這意味著伏地魔并不知道鄧布利多在追查他的過去。

或許是因為終于拿回了肉身，今天晚上的伏地魔顯得格外健談：

“他離開了她，回到他的父母身邊，那時我還沒有出生——波特。

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我在孤兒院長大……

但我發誓要找到他……我向他報了仇……”

他繼續踱來踱去，紅眼睛在墳墓間來回掃視。

“聽我講，聽我回憶家史……”

他輕聲說，“啊，我都有點兒傷感了……

當然，他也并非一無是處——看看吧，他在死后派上了多么的大用場……”

“所以說……你依靠了你的父親才得以復活？”

夏洛克突然開口說道。

伏地魔再一次桀桀桀地笑了起來。

不過由于他那特殊的尊容，使得他笑起來比哭起來還要難看：

“福爾摩斯……福爾摩斯，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是的，你猜得不錯，這是一個古老的黑魔法。

我需要三樣強效的藥引子，才能配成今天使我站在這里的魔藥。

其中一樣，就是父親的骨——這自然意味著我要來到這里，埋葬他的地方。”

“如我所料”，夏洛克淡淡地說道，“看來你得到了強而有力的幫助。”

“你說得不錯，福爾摩斯。

看看吧，命運始終在照顧伏地魔。

依靠一位好心的朋友，我得以站在這里，完成了復生儀式。

又因為一位忠誠的仆人——靠了他的努力，你們今晚才會來到這里。”

就在伏地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身后有一個人緩緩走了出來，與他并肩而立。

哈利扯了扯夏洛克的袖子。

這個人的模樣他在夢中見過。

夏洛克自然明白哈利的意思。

事實上，不用哈利提示，他剛剛就已經認出了這個人。

“約翰·史密斯。”

夏洛克的目光掃過這個男人右手的龍皮手套，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又補充了一句：

“還是說，我應該叫你萊特·布萊克，黑光先生？”

約翰·史密斯頓時呆住了。

他想到過夏洛克會認出自己。

但他沒有想到，夏洛克甚至連他的另一個身份一并給揭穿了。

只聽夏洛克冷冷地說道：

“黑光先生，你竊取了魔法部的那份秘密文件，誣陷了自己在魔法部的同事艾博先生。

在被揭穿以后不久，就從魔法部成功逃脫。

隨后又以北歐巫師約翰·史密斯的身份接觸了希臘譯員巴斯克維爾和馬斯格雷夫。

殺死馬克格雷夫以后，你被希臘魔法部和英國魔法部同時通緝，逍遙法外了這么多年，終于按捺不住寂寞，跟伏地魔勾結在了一起。

覺得很驚訝對嗎？

事實上，我也很驚訝，你竟然會用自己的本來面目出現在我的目前。

有關這兩起案件的報告我早已經記下，結合兩個案件的諸多聯系，已經足夠讓我確定你的身份！

還有——你為什么不讓自己的盟友補全你的殘缺的肢體呢？

據我所知，他應該有這個能力才對。”

夏洛克的一席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對于這兩起案件，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除了伏地魔。

但即便是伏地魔，此刻在聽到夏洛克的描述以后，也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望向了自己身旁的黑光。

他早就知道自己這位盟友用的是假名。

畢竟約翰·史密斯這個名字都已經是明牌了。

可他卻不知道，在這個假名的背后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真是了不起啊……福爾摩斯。”

伏地魔看著夏洛克，發自真心地稱贊道：

“四年之前那次遇到你，我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是嗎，那你可真夠遲鈍的。”

夏洛克毫不客氣地說道，“正常人往往用不了三天就會發現這一點。”

“你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并且對那一套方法堅信不疑，對嗎？”

“如果你指的是演繹法，我的確是這樣做的。”

夏洛克再一次看向黑光，“關于這一點，我想他比你更清楚。”

黑光沉默不語。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呢？”

伏地魔猩紅的雙眼朝夏洛克望去，就仿佛要把他看穿：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你有意為之。”

伏地魔這句話讓哈利的心猛的一跳。

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以為伏地魔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因為伏地魔繼續說道：

“不要著急，福爾摩斯，今晚我的心情很好，我們有的是時間。

你和波特是我的特邀嘉賓，所以我會解答你的所有的疑惑——在親手殺死哈利·波特之前。”

“呵呵。”

夏洛克報以冷笑。

哈利沒有說話，但是看向伏地魔的目光中卻是掩蓋不住的仇恨和厭惡。

“有趣，真是有趣，你們難道不怕我嗎？”伏地魔看向夏洛克和哈利。

“怕，為什么要怕？”

夏洛克看了看身旁的哈利，輕笑一聲：

“整個魔法世界都知道，我的朋友，哈利·波特是黑魔王的克星。

他在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就已經打敗了你。

四年之前，他又一次挫敗了你。

所以面對一個手下敗將，我們為什么要害怕？”

聽到夏洛克的話，伏地魔身后那些戴著兜帽、蒙著面孔的巫師騷動起來。

有人嘴里嘀咕著，不停地搖頭。

伏地魔又笑了起來，他看向哈利，輕聲說道：

“這個男孩是我的克星？”

當他的紅眼睛盯著哈利的時候，哈利的傷疤再一次火辣辣地劇痛起來。

他差點兒尖叫出聲，但還是拼命忍住了。

剛剛已經痛過了。

這一次，他不愿意在這個殺死自己父母的大仇人面前失態。

伏地魔猛地轉過身去，看著那群直到現在依舊沒有露出真面目的人，緩緩開口說道：

“我們的小朋友說得一點兒不錯，我想你們都知道，在我失去魔力和肉體的那個夜晚，我想要殺死他。

他母親為救他而死——這無意中使他獲得了某種保護。

我承認，這是我沒有料到的……我失算了。

我的咒語被那女人愚蠢的犧牲一擋，彈回到我自己身上。

啊……痛苦超過了一切，朋友們，什么也抗不住它。

我被剝離了肉體，比幽靈還不如，比最卑微的游魂還不如……

但我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那個時候的我是什么，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但是……

我，在長生的路上比誰走得都遠。”

聽到這句話，夏洛克心頭一凜。

正是因為這句話，鄧布利多才得以肯定，伏地魔這個家伙在制作魂器。

如今再度聽到他說起這句話，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