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炁漣漪震蕩,帶著一縷縷血腥味,自洞府深處傳蕩而出。
“天命兵器,確實好用……”趙玄鼎等待消息之際,不由自主想起藏起來的陳宣,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慨情緒。
他知曉陳宣青銅鏡的一些底細,鏡中仙的天命兵器,在山海宴中復刻了至高天命萬世尊的部分能力。
“帝天此人,比其他天命者幸運……陳宣也很幸運。”趙玄鼎自語評價。
萬世尊若是草包修士,倒也算了,但對方每一境都走的極穩,半點不急于提升境界,鼎爐時便不遜色完美級仙種。因此,上修跌落同境后,斗不過了,這幾乎是一種無解的至高天命。
很顯然,陳宣也處于這種情況中。
“素聞天命仙丹路,首推小青天,其次便是丹鼎道場,閣下貴為丹鼎道子,應該也擁有一兩件天命兵器。”月神忽然轉頭開口,眼眸閃動靈光。
丹鼎道場雖是旁門左道,極少被正統修士提及,但其強大卻不容忽視,是南域大地首屈一指的頂級勢力,萬古長青,底蘊深不可測。
而世上天命者,一旦登神,幾乎立刻被煉。丹鼎道場是除了小青天外,占據最多好處的煉丹勢力。
“天命兵器無法長時間保存,會逐漸腐朽,丹鼎道場執掌的幾件天命兵器,皆在真君手中溫養。”趙玄鼎坦誠回應。
五方大地中,最好用的東西,歸真君們所有。
事實上,世上小修士得到至寶,得意洋洋,但卻不知,那只是暫時保管,等到真君們要用之時,自然便來取了。
“原來如此。”月神微微頷首,頓時又沒了與對方交談的欲望,她心中頗為艷羨陳宣那只青銅鏡。
“咦?”突然,趙玄鼎發出驚疑聲,察覺到仙炁漣漪更加洶涌,一些出乎意料的信息,從洞府深處帶了出來。
“不好!”月神姣好的面容上,浮現震驚,有族人通過特殊術法,將呼救聲傳了上來。
出意外了?!
兩者對視一眼,神情皆不解,三十幾位神游聯袂下場,其中止境不下十位,對付不了一具尸骸?
心齋遺骸吞食再多長生水,它依舊還是一具尸體,不是活物!
“救我!”就在此刻,一道恐懼的呼救聲音,終于從洞府中傳出,令趙玄鼎與月神心中一震。
到底是何神圣,竟令太墟神們如此驚恐?
“錚!”一道銳利的劍鳴聲響過,緊接著,所有動靜都消失了。
趙玄鼎、月神神情凝重,望著上陽洞府內部,里面幽暗黑洞洞的,宛如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讓人毛骨發寒。
“是陳宣?!”趙玄鼎當機立斷,沖入洞府,無論發生什么意外,他們都需要親自動手了。
兩者極速穿過蜿蜒的洞府通道,經過一處轉角時,意識到發生何事。
“救,救……”前方,一個氣若游絲的止境神游,倒在血泊中,他只剩上半截神魂軀,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朝趕來的趙玄鼎、月神呼救,神情恐懼。
“錚!”
陳宣從幽暗中走出,通體流溢神光,宛如一尊不染塵埃的殺神,他一劍斬掉對方的頭顱。
緊接著,人皇幡飛出,卷走滿地神魂碎片。
“這……”趙玄鼎臉色難看,三十幾位神游,全死在一個鼎爐手中?這副場景匪夷所思。
“他的仙軀,蛻變了。”月神漂亮的面龐上,神情凝重,她額間橫瞳發光,對方那具仙軀此刻的強盛,氣血如汪洋,令她感覺不真實。
她認為,即便是專修體魄氣血的斗部止境神游,都不一定比得上對方。
陳宣極速清掃戰場,隨后,鋒寒如劍的眸光,朝兩者鎖了過去。
“你強行催動了某種至尊法?必然無法持久。”月神輕語,對方將一具鼎爐神體,拔高至這種令人震撼的程度,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畢竟,鼎爐、神游境內,列仙術爆發超過三四個小境界的力量,便算足夠驚人了,唯有傳說中的至尊法,才能達到對方這種夸張地步。
“列仙術而已,你這么好奇,想必精通至尊法,不如交流一下?”陳宣開口,手中挽著劍花,眼中戰意如火般燃燒。
月神聞聲臉色一變,大怒道:“無禮!一個廢掉的心齋,也敢不敬上修,口出狂言!”
她認為對方在輕慢她,至尊法何其難,有些真君大物,都不得入門!
“三只眼,你為何不正面回答問題?”陳宣開口,神情微愕。
對方在詐他,想讓他大意?
畢竟,陳宣的認知中,仙種再如何殘缺,也不至于學不會至尊法……
“陳宣,你沒了心齋,依舊不思悔改,與天命者狼狽為奸,實在當誅不赦。”趙玄鼎見到神游皆死的慘境,心中怒火升騰,他的仙種金丹保不住了!
他們只是想搶對方東西,一些小恩怨,但對方,竟然動手把所有神游都殺了。
“你第一天才知道我嗎?天命者算什么,我天生比他們更惡!”陳宣冷笑回應。
很顯然,沒了心齋,還繼續與顏玉書、花琉璃等天命者為伍,一定讓不懷好意者堅定信念,更加敵視,當做冠冕堂皇的出手理由。
“哼!你雖是青囊嫡系,但自尋死路,誰也救不了你。”
趙玄鼎沉聲道:“今日讓你知曉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殘破的天命鏡,翻不了天!”
他比月神果斷的多,霎那間,便動手了。
因為,對面,陳宣也第一時間殺過來了。
地涌青蓮,天垂玄火,陳宣周圍青炁與赤炁霎那間沸騰,這是趙玄鼎的大神通,火木二炁,皆在聽令。
他這位仙種天驕,竟以木火二炁定的韜紅塵路,匪夷所思。他左手青蓮,右手天火,展現出一種堪稱驚艷的神通,進行出擊。
頃刻間,這里劍鳴聲不斷響起,白帝劍氣劇烈波動,陳宣揮劍之時,恍如開天辟地,連遠處堅不可摧的洞壁都震蕩出仙力漣漪。
“嘶!”趙玄鼎倒退,滿臉驚容,他的耳畔染血,一縷帶血的發絲飄落,連他的左耳都少了半截,被劍光劃中后炸開。
“有點意思。”陳宣露出凝重之色,剛才兩人在瞬息間交手超過三十次,山海宴之后,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如此強勁的對手。
趙玄鼎做為丹鼎道子,時間長達一百多年,若無意外,他將來成為真君后,有機會接替丹鼎道主之位,這種人物恐怖絕倫。
嗡的一聲,他的身影淡下去了,青霄如海潮般升起,陳宣猶如被關進一只巨大青蓮的內部,四周丹火跳動,仿佛要將他煉成一顆蓮子。
然而,陳宣的仙軀發光,九色神光沖開四周的丹火,萬法皆不可近身。
同時,他揮動真君劍,斬出《白帝劍經》中的一招庚金破陣式,斬開青蓮花瓣,并在趙玄鼎胸口撕開一道傷口,肋骨都斬斷了,血肉翻開,內部一顆青紅色的心臟在跳動。
“你……”趙玄鼎極速倒退,心中震動,雖被青銅鏡下壓境界,但他仍舊比對方高出最少五個小境界,其中甚至包括登神這個大境界。
結果,卻是他處于劣勢,這是何等可怕的對手,對方連心齋都沒了!他自修道始,從來都是他逆伐上修,可今日卻在被對方逆伐,這種滋味無法接受。
更令他心中苦澀的是,約莫半日之前,他動用相同手段,成功將對方一具天魔分身關在青蓮中,但此刻,卻是他受到重創。
“再來!”霎那間,趙玄鼎祭出一只四足方鼎,這是丹鼎道場的巨神兵,宛如一顆烈日般,拖延出千萬縷道韻,橫擊天空中的青銅鏡。
巨神兵是鎮教之至寶,這是他出門在外的護身之物,此刻打出,要壓制青銅鏡這件殘缺天命武器,從而恢復境界。
“轟!”
然而,陳宣實在太全面了,一根烏黑锃亮的巨柱直沖天穹,將四足方鼎撞的翻飛出去,混沌鑌鐵棍出世,頓時黑氣沖霄,地動山搖。
翻飛出去的四足方鼎,將不可摧毀的山壁都撞塌了一角,足見這次碰撞有多么激烈。
巨神兵,陳宣同樣擁有!
遠處,月神心神悸動,那么強大的丹鼎道子,數次交鋒,竟然全落在下風?這令她大開眼界。
”可恨,堂堂積雷山,數位真君地,卻不敢來南域上青囊奪回巨神兵!”趙玄鼎臉色陰沉,巨神兵位格足夠高,受青銅鏡的壓制很小。
但是,他境界跌落太多,已經無法催動四足巨鼎的力量,竟被對方以同樣沉寂的混沌鑌鐵棍,擋住了攻勢。
“我來助你!”月神開口,原本認為丹鼎道子足可平亂,但此刻情況危急,她只能進行支援。
她蓮步微移,妙體上彌漫出黯淡的御道金光,抬手之間,便是暗中準備好的一記神靈術,交織出明玉般的月華,化作一輪神月壓落而去。
“替我爭取時間!”趙玄鼎退到安全地帶,同時,他袖中飛出一只只丹儡,皆以太墟神煉制而成,丹儡們神情猙獰,悍不畏死的迎擊陳宣。
緊接著,他仰頭吐出一顆斑駁金丹,布滿猩紅裂痕,但剩余的御道仙力,卻在不計代價的噴薄,這顆金丹宛如一輪熾日,旋舞起來。
陳宣察覺到危機,對方似乎在催動丹鼎道場的至尊法,他當即仗劍攻伐而去,一劍落九天,掃開漫天的丹儡。
“你的對手是我!”月神嬌喝,通體泛著一層御道金光,她托舉一只明玉般的神月,橫擊而來。
這是一位開啟金丹狀態的神游,神威浩蕩,氣勢甚至不比山海宴中的牛犇弱幾分。
陳宣被迫停下腳步,他握緊真君劍,緩緩吐出一口氣,霎那間,劍尖一點白芒浮現。
“滾!”他開口,如驚雷炸響,手中劍出的一瞬,天地震顫,整座上陽洞府都仿佛搖動起來。
誅仙一劍式!
“咔嚓!”
神月裂開一道縫隙,在一線白帝劍氣中碎裂,緊接著,月神潔白的手腕部位,浮現一圈滴血的紅痕,砰的一聲,血光爆開,她整個手掌連帶手臂都粉碎了。
然而,陳宣聚氣打出最強一劍后,氣機運轉便不再有任何一絲停滯,真君劍出若驚雷般斬出,各種玄妙程度媲美列仙術的劍招,一劍接著一劍,猶如驚天駭浪般,覆蓋過去。
“這……”月神驚呼,面露懼色,這是飽和式的劍道攻擊,殺力亙古無雙,她額頭橫瞳發光,只來得及打出一道比肩列仙術的神靈手段抵抗。
噗的一聲。
她的神通霎那間被沖開,緊接著,她橫瞳爆出血光,眼眸爆開,然后,她整個人被鋪天蓋地的劍氣狂潮吞沒,身軀濺出一道道泛著金光的血液,被斬斷成無數塊。
但不得不說,月神畢竟是仙種神游,一顆金光從劍氣洪流中飛出,仍是撿回了一條命,她從金丹中重新構筑出軀體。
“這種程度,祖地是你們能來湊熱鬧的地方嗎?準備要笑死我,是也不是?!”然后,陳宣的劍器仍在震動,再次撕開其軀體。
月神驚呼,俏臉上滿是恐懼,果斷舍棄肉身與神魂軀,只以金丹帶著意識出竅,逃向趙玄鼎那里。
白帝劍氣縱橫,將那具妙體撕碎,被劍光徹底絞殺。
“快動手!”月神的金丹意識,傳出焦急的情緒波動,催促趙玄鼎,敵人的強大超乎想象。
她本以為自己全力阻擋,即便拿不下對方,但只攔截片刻時間,肯定輕而易舉,然而,她被對方完全碾壓,敗的太快太徹底。
對方的列仙術,宛如其他修士的普通攻擊,信手拈來,連綿不絕,這還怎么斗?
陳宣通體被九色神光籠罩,五藏兵武仙軀大成,體內能量如江海般,奔流不息,這種感覺太美妙,能讓他毫無顧慮的進行征戰。
要知道,其他鼎爐體內積累的仙炁能量,強行打出一擊列仙術,恐怕都會見底,繼續征戰,便只能依靠丹藥等靈物。
但陳宣從圍殺一群神游,再到此刻劍斬月神這種仙種神游,前前后后動用的列仙術,數量早都過百,數不清了,可此刻,體內能量仍舊深不見底。
并且,他呼吸吞吐之間,九炁真經共鳴,猶如一只饕鬄般吞噬天地間的仙炁能量,這令他產生一種可以永無止境戰斗下去的錯覺。
或許,不是錯覺,五藏兵武仙軀已然強到這種地步了。
“陳宣,你很強,但到此為止了。”趙玄鼎開口,月神并未給他拖延多少時間,卻已經足夠,他的至尊丹鼎法開啟了。
丹鼎道場與古圣賢有關,源自一位道門天尊,擁有成體系的圣賢傳承。
空氣中丹香四溢,這是丹鼎法古抱樸神術,為丹鼎道場鎮教大術,是一種罕見的煉仙種之術!。
趙玄鼎的清雋面容上,浮現層層迭迭青金色丹紋,同時,身前的斑駁金丹上,亦浮現出一層層瑰麗的丹紋,金色丹光如神霞般,升騰而起。
“丹鼎法?鬧得氣勢洶洶,還以為是道尊法。”陳宣搖頭評價:“給你機會與時間,卻只鬧出這點動靜,對你感到失望。”
空中彌漫的丹紋神霞,猶如仙鏈般交織而來,但盡數被他的仙軀神光,抵擋在體外。
“你算什么東西,敢辱我教古圣賢,找死!”趙玄鼎勃然大怒。
小青天的道尊為何被稱為道祖,那是人族萬道之祖,天下術法之極巔,對方竟拿道尊法與丹鼎法比較,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
“丹鼎天尊在上,請助后輩一臂之力,以誅妖邪!”趙玄鼎腳踏瑰麗的丹光神霞,無路可退,他發動最強攻擊。
對方一個鼎爐的至尊法,豈能比擬他這種仙種神游的至尊法?威力遠不在一個層級上!
“丹鼎道子,今日讓你開開眼界,不僅要逆伐掉你,還要拿列仙法逆伐你的至尊法。”陳宣開口之時,雙眸中,亮起璀璨的金色光輝,如火焰飄揚。
拿一顆爛的不成樣子的金丹,當做底牌,誰還沒有似的,他的金丹更亮。
他催動假持金丹法,體表的九色神光都染上了一層純粹的金色,質感勝對方不止十倍。
最強姿態的上陽法,開啟!
“轟!”
陳宣的五藏兵武仙軀,展開極限狀態,《天命仙經》與《山海仙經》共鳴,暫時融為一體,有道士乘白虎揮劍,有漁者踏玄武出水……千萬山海神景,于神光中一一衍化。
“什么?”月神的金丹意識顫栗,猛地意識對方直到這一刻,才動用那仙軀至尊法的全部威能。
她并不知曉,陳宣的仙軀壓根沒有開啟。
而在上陽仙人的推衍中,九炁真經的大成五藏兵武仙軀,一旦全力開啟,在前期完全不虛道尊法、五帝法等最高傳承。
“區區上陽法,也敢賣弄,列仙何以與至尊爭輝!”趙玄鼎厲聲道。
他挾丹霞而至,那顆斑駁金丹上,青霄與火焰盤繞,化作一個仙人似的真靈,盤坐丹上,手持玉牌,頌念古老的丹經。
丹經浩渺,那丹上真靈宛如仙人復蘇,展現出仙種金丹的本源之力。
“看不起上陽仙人?跟我的拳頭說去吧!”陳宣伸了個懶腰,四方乾坤跟著動搖,隨后,他揚起一只拳頭,推了出去。
漫天山海奇景瞬間收縮,盡數凝于拳面,緊接著,化作一只龐大金色青龍,擠滿整個上陽洞府通道,龍吟聲轟隆如雷鳴。
“轟!”
漫天丹霞被無情的撕碎,金丹真靈被青龍撞飛,一口咬碎,緊接著,趙玄鼎被龍爪拍飛,身軀當空四分五裂,灑落無數血液。
“什么三流至尊法,一拳都擋不住。”陳宣搖頭道,緊接著,他輕描淡寫的又是一拳,萬龍朝天闕,這片地界完全被他的拳頭塞滿,宛如雪山崩塌,動天顫地。
這種威能太恐怖,根本擋不住,趙玄鼎凄厲慘叫,遁出神魂軀,他想依靠金丹遁走。
然而,陳宣隨手一拳,就將他干碎了,一顆黯淡腐朽的金丹,無力的墜落。
陳宣將五藏兵武仙軀開啟最強姿態,可以俯瞰一些人了,什么仙種神游,統統一拳干碎,碾成粉塵。
畢竟,他這種仿佛舉世無敵的仙軀姿態加持下,還有殺力更高的白帝劍經最強式,以及燭龍法,未曾進行動用。
“似乎不必動用假持金丹法,大材小用了。”陳宣皺眉,檢驗出五藏兵武仙軀的力量,他立刻停止假金丹的加持,好像有點太欺負仙種了。
陳宣心中感慨,當初在山海宴中征戰魁首,那可是一遇見斗法,便要全力動用一切底牌……不懂一兩招至尊法,甚至都沒上臺露面的資格。
有些對手,跟他差不了一兩個境界,可稍有兩分松懈,便可能落敗,每一場贏得頗為艱難。
但現在,陳宣只感到一陣輕松,甚至索然無味。
“祖地上的人很可怕,此人尤其可怕。”遠處,月神金丹轉身就逃,敵人強到令她心如死灰,宛如古代的那些至尊的年輕時,從古史中映照到現實中來。
兩個境界仍有神游五六重天的仙種,竟被對方秋風掃落葉般擊敗,這種事情說出去,誰敢相信?恐怕會嚇暈一大群人。
陳宣遙遙一指點出,月神的金丹砰的一聲,炸了開來,化作一大片散亂的金色文字。
“難怪這般脆弱,原來是種假持金丹法。”陳宣凝目,大手一張,將那團金色文字抓了過來,翻在手心中查看。
這是一種源自天外的假持金丹法,非常玄妙,仿佛是被某個大修士,種入月神體內。
“隆!”
角落中,沉寂的四足方鼎突然發光,鼎中飛出一個青色的符文,真君氣息升騰,趙玄鼎的護命術應激啟動。
巨神兵有靈,裹住趙玄鼎溢散在虛空中的一縷意識,化作一道靈光遁走。
“想逃?”陳宣將手掌的金色文字吞入腹中,又將趙玄鼎墜落的斑駁金丹攝起,緊接著,他祭出混沌鑌鐵棍,如神光颶風般,追了上去。
“嗡!”
后方,一縷縷猩紅色大霧涌出,心齋遺骸追出來了,它逐漸熟悉僵硬的身軀,速度越來越快。
洞府外。
大霧彌漫,一雙雙金色眼眸,眼神緊張,邪祟們圍看著上陽洞府入口,等待結果。
“轟!”
一只宛如流星般的巨鼎,猛地自洞府內飛出,慌不擇路的逃遁。
“?”所有金色眼眸一縮,瞬息間,一根烏黑锃亮的銅棍,緊跟著捅了出來,猶如玄金天柱般,將巨鼎打翻,震碎云層。
“鐺!”
巨鼎翻飛,劃出一道青金色的弧線,然后,立刻沖向另一邊的天幕,繼續遁逃。同時,又有一枚青色的真君符文飛出,強行撕開一條法陣通道。
陳宣運轉青囊術,身形在虛空中掠動,忽閃忽現,緊追不舍。
“嗚!”四周,所有邪祟見狀震怒,沒有完成處理心齋遺骸的任務,這些練炁者竟敢逃出來!
霎那間,這片大地紊亂,所有邪祟開始圍截陳宣與巨鼎,青囊術、北斗神拳、朱厭神通……各種帶著腐朽氣息的古法運轉,鋪天蓋地覆蓋而去。
仙炁震動,成百上千道妙術,同時爆發,令這片大地混沌不堪。
“丹鼎道場的八荒鼎?鼎爐道子隕落了?!”更遠方,一群獵神組織的太虛神,心中震驚。
“月神殿下何在?”另一邊,一群三眼神族的人自語,先前曾見月神與趙玄鼎聯袂返回洞府,但此刻,只剩下一只鼎,被人追著出來了。
天穹中,陳宣心頭狂跳,霎那間,數百道術法攻擊朝著他來了,浩浩蕩蕩。
其中有幾道神通神妙絕倫,由最強的幾尊真君級邪祟打出,很可能是至尊層次的術法,有些真君生前,層次很高。
“一群邪祟,不可理喻!”陳宣頭懸青銅鏡,揮動混沌鑌鐵棍,掃開一片清明地帶。
這是什么狀態?他余光一掃,立刻瞪眼大怒:“老張的祖宗,你也來攻擊我?沒看見我動用你家的青囊術嗎!”
遠方,一道穿青囊道主服飾的身影,豐神如玉,他圍攻的最兇,指尖迸發無盡的兵伐之意,這是青囊的九天玄女法嗎?
“老裴玄女也在?心齋什么人都殺啊。”陳宣很快發現,遠處一道儀態端莊的美人身影,正在動用大成的青囊術,干擾他與巨鼎的前行方位,正是古代青囊玄女裴貞一,
很顯然,這群邪祟意志都不清醒,處于混沌狀態,全憑本能做事。
“看在小張面子上,這筆賬我記下來了!”陳宣沒好氣的心道,舉起混沌鑌鐵棍,一棒子掃開一只臨近的斗部妖邪祟。
但是,更多的邪祟,如魏閣、朱厭真君、天生神靈等善于正面斗法的邪祟,皆不要命的朝他蜂擁而來,如蝗蟲般,要把陳宣趕回上陽洞府。
似乎,它們全都認為陳宣實力高強,可以處理里面的心齋遺骸。
“嗡!”
突然,猩紅色大霧,從上陽洞府內飄了出來,緊接著,心齋遺骸凌空飛出,他那似睜非睜的眼眸中,兩束猩紅光束掃出,撕開天空。
“嗚!”
邪祟們頓時陷入恐慌,發出畏懼的嘶吼聲,四散逃離,瘋狂的朝大霧中鉆了進去,進行一場大潰逃。
心齋的氣息蔓延,所有邪祟如避蛇蝎。
“與心齋有關的東西,沒一個正常的!”陳宣頭皮發麻,心齋遺骸朝著他沖過來,宛如一道血色電光,速度太快了。
并且,心齋遺骸的速度,還在越來越快,一副不追上陳宣,誓不罷休的態度。
“倒反天罡?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陳宣陡然停下步伐,怒視窮追不舍的心齋遺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