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東奔西突,作鳥獸散。
方進護書心切,又一時驚慌,腳下突的一絆,就地一栽。
林思成腳都邁了出去,準備過去拉他一把。但“呲”的一聲,那面包車竟擦著方進的腳,拐了個彎?
林思成嘆了口氣:他媽的,奔自個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一晃眼,面包車離他還不到十米。
看到路中間就剩他一個人,面包車開的更快。如同巨獸,直直的朝著林思成撞了過去。
路就這么寬,還直。兩邊全是鎖著門的庫房,跑都沒地方跑。
五個人,四個人臉全白了。
除了林思成。
他突地一轉身,往墻邊跑去。速度極快,像一道離弦的箭。
還以為他想往墻邊躲,“咚”的一聲,面包車上了馬路牙子,引掣發出刺耳的咆哮。
人當然跑不過車,撞上只是遲早的事,兩個大漢已經打開了車門,手里握著刀和鋼管,就等把他撞到,車里的人一擁而上,一頓亂砍。
越追越近,越追越近,林思成往斜刺里一沖。
司機愣了一下:這人嚇傻了吧,那他媽是墻?
轉念間,油門轟的更大,車速更快。眼看人就要撞上墻,車就要撞上人,林思成突地一躍。
司機猛的一怔,坐的前排的大漢眼睛直往外突:人,竟然能上墻?
林思成真的上了墻:不帶半點減速的,就那么直直的沖了過去,眼看就要撞上的時候,他縱身一躍,左腳一踩,右腳又一踩。
就在磚墻上踩了兩腳,林思成已經躍起了近兩米,右手輕輕一夠,搭住了庫房的門梁。
司機根本沒反應過來,腳還踩著油門,等發現的時候,車門離墻還不足兩米。
“咚”的一聲巨響,金杯車準準的撞到了庫房門柱的拐角上。副駕上的大漢“嗖”的往一竄,一頭撞上了擋風玻璃。
“嘩……”
一面包人,人仰馬翻。
看著車頭被撞的陷進去的面包車,看著單手吊在門梁上,像鐘擺似的微微搖晃的林思成,幾個人全驚呆了。
許琴滿臉的不可思議:那一瞬間,危險到不能再危險。就差一秒……不,可能半秒,林思成就會被面包車撞到墻上。
看看車頭像是被刀剜掉了一塊,正冒著白煙的面包車,再看看撞碎擋風玻璃,半個身子吊在車窗外邊,已經昏死過去的那個大漢就知道,撞擊的力度有多大?
差那么一點點,林思成就會被擠成肉餅。
景澤陽瞪著眼睛張著嘴,跟見了鬼似的:“林表弟,會飛……”
唐南雁愕然失神:那不是飛,那是拳術,那是形意拳中的提縱術。
她練了快二十年,都沒學會……
正愣著神,唐南雁一個激靈。
那一撞,就撞廢了副駕駛上的那一個,加司機在內,面包車里還有十幾個。
都只是摔了一下,就搓掉了點皮,眨眼間爬了起來,提著刀棒下了車。
看唐南雁捏著拳頭往前沖,景澤陽猝然回神,一聲怪叫,跟了上去。
方進取下包,往許琴的脖子里一掛,也沖了上去。
許琴目瞪口呆。
就景澤陽和方進的體格,上去能不能挨住人家一拳?
何況人家還拿著刀?
還有唐南雁,沒錯,你是練過武,但你赤手空拳,人家手里不是鋼管就是刀,你拼著命挨,能挨幾下?
暗暗罵著,她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剛剛找出派出所的電話,林思成一聲清喝:“唐警官,你們別過來,跑!”
“誰跑誰他媽不是人……”景澤陽剛吼了半句,“哎喲”一聲,捂住了腦袋。
誰他媽拿石頭砸老子?
正罵著,他瞳孔又一縮:林思成腰一挺,竟然倒卷了上去。雙腳勾著梁邊,整個人貼著門梁。
關鍵的是,他竟然還能空出了一只手,在梁邊上掰水泥塊。剛才砸景澤陽腦袋上那一塊,就是他丟的。
甚至還能抽出空罵人:“景哥,你腦子秀逗了?與其過來送死當累贅,還不如躲遠點,打電話叫人。”
“唐警官你也一樣:沖過來挨兩刀很舒服嗎?”
說著,他捏著水泥塊,指著一群拿刀提棒的惡漢:“都別過來啊,過來我就砸,我丟石頭超準……”
兩個人愣在半路上,沖也不是,不沖也不是。方進跟在兩人身后,嘴唇蠕動,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他們驚奇的是,林思成竟然能像個蜘蛛一樣,貼著屋檐?
這固然驚奇,但最讓人想不通的是,林思成的現在的神情,姿態,以及說話的語氣。
就感覺,底下站著的不是一群拿刀的惡漢,而是幾個想朝著他丟泥巴的熊孩子。
再看看底下:
有人在使勁的跳起來拿刀砍他,有人在往上丟刀。還有人在找繩子,想把刀和鋼管接起來,更有人在找梯子,想沖上去砍他。
還有那臺冒著煙的面包車,以及被從前窗里拖下來,拖到馬路邊,滿頭是血的大漢……就這個陣勢,就問誰不怕?
而林思成,賊他媽淡定……
唐南雁拿出了手機:“景澤陽你愣個屁,還不打電話讓言文鏡帶人過來……”
“哦哦……”景澤陽猛點頭,翻著號碼,“我弄不死這伙狗日的……唏,等等,你讓我叫言哥,那你叫誰?”
唐南雁咬著牙關:“我叫我大伯……我就說,有好多人拿著刀追我!”
我靠?
景澤陽眼皮一跳:“你別胡來,當兵的哪有那么容易出來?”
“你懂個屁?”唐南雁咬住嘴唇,看了看岌岌可危的林思成,“再慢點,那刀就捅了上去了……我沒說讓大伯親自來,我讓他給領導和市局打電話!”
景澤陽愣住:完了,這伙狗日的真的死定了……
還有言哥,這次估計得吃不了兜著走。
但這賴不到誰,只能賴他自個:林思成說那么清楚,他非不信……
轉著念頭,他飛快的輸著號碼,將將撥出去,唐南雁一聲驚呼。
景澤陽臉一白,雙眼發直。
方進嚇的一激靈,腿肚子發軟。
許琴急的聲都變了:“槍……李探長,他們有槍……”
電話里頓了一下:“小許,我們馬上就到……”
隨即掛斷,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
木托,雙管,槍管和托上包著布,槍管一端有鋸過的痕跡,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對著林思成。
“膽兒挺肥啊,不但沒跑,還敢沖過來?嘖,這是你男人吧……”
看了看攥著拳頭,躍躍欲試的唐南雁,大漢冷著臉,“我不打女人,但我打男人,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來,猜猜你男人能挨幾槍?”
唐南雁臉色發白,手指微顫。
大漢又回過頭,看著林思成:“我數三聲!”
林思成嘆口氣:“知不知道在京城動槍,是什么性質?”
“廢話,我他媽當然知道!”大漢獰笑了一聲,“那你他媽的知不知道,丟了上千萬的貨,我全家老小得死幾次?”
林思成愣了一下。
心不狠,手不辣,干不了掮作,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不管是對手還是自己人。
貨找不回來,他一家老小便得死,這個時候,你和他說這件事情和我沒關系之類的話,屁用都不頂。
“好,我下來!”林思成點點頭,“你讓他們走……”
“你拖你媽呢,當老子在放屁?”男人冷笑一聲,拉了一下筒栓,瞄準了林思成:“一……”
“二”字還沒出口,林思成突然松開了手。腳尖剛剛離開梁沿,身體突的一翻,從臉朝上變成了臉朝下。
大漢壓根沒反應過來,心里還是想:萬一喊到三,這小子還不下來怎么辦?
反正絕不能拖太久,最多兩分鐘就得跑,不然全得被警察堵這兒……
一群手下更沒有反應過來:只說是幫人要債,追上了放心砍,別砍死就行。
但沒說還要動槍?
混老了社會,在場的哪個不知道,在京城動槍的后果?
咦,不對……酒哥哪來的槍?
領頭正在琢磨辦法,一群手下又驚又疑,誰都沒想到才喊了個“一”,林思成就跳了下來。
從四米多高的地方跳下來要多久?
不足一秒。
真正的猝不及防,等驚覺時,人已經撲到了頭頂。兩個漢子本能的舉起手里的家伙什,但還沒來得及往下砍,臉上突地一痛。
一個挨了一石頭,一個重重的挨了一拳。
兩聲慘叫,林思成落到了人群里,就地一矮身,又狠狠的一撞。
舉槍的大漢還伸著脖子找,想著這狗日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摔不殘也得斷幾根骨頭。
突然,兩個手下一聲慘叫,猛往后仰。
隨即,站在他身前的壯漢像是飛起來了一樣,狠狠的撞了過來。
領頭根本來不及躲,也沒地方躲,被撞了滿懷。
后背重重的撞到地上,他“唉喲”一聲,一句“他媽的”涌到了嘴邊,一只腳朝著他握槍手碗重重一跺。
“喀嚓”,脆的像是掰斷了黃瓜,一股鉆心的劇痛沖擊著神經,大漢痛的撕心裂肺。
“我……我的手……”
剛喊了半句,槍到了林思成的手里。他順手一轉,指著提著刀撲上來的群漢。
腳下仿佛裝了剎車,一群人就地一停:我靠?
前一秒,老大還拿槍指著人,下一秒,槍就被人奪了?
咦……不對,老大呢?
一群惡漢站著不敢動,舉著槍的林思成臉卻一黑:上當了。
這玩意看著像槍,重量也和槍一樣,鋼管也是真鋼管,托也是也真木托,
但就木托上用布條綁了兩根鋼管。沒有藥倉,沒有撞針,甚至連扳機都沒有。
問題是誰能能有透視眼,知道布條下面包著的,竟是把假槍?
再換位思考:這伙人上來就要他命,面包車轟足油門朝著他撞,又是刀,又是棒,再帶把噴子,一點兒都不奇怪。
怕是要糟……
正驚疑間,領頭一聲怒吼:“蠢貨,動腦子啊,我哪來的槍?那是假槍……給老子砍,一刀五千!”
壯漢們愣了一下,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根本來不及思考,林思成抓著槍管就砸。
“咚……”
正中腦門,一個男人“啊”的一聲,仰頭就倒。
又橫掃,“砰”,又一個男人捂著脖子蹲了下去。
但加上頭領,才倒下了四個,站著的還有十來個,不但面前有,身后更有。
今天怕不是得挨幾刀?
轉念間,又砸倒一個,身后傳來一聲悶哼。
一個壯漢的刀將將砍向林思成的后頸,電光火石間,后面飛來了一塊磚頭,準準的砸到了舉刀的壯漢的后腦勺上。
稍后一點,長長的馬尾“倏”的揚起,飛奔而來。
“臭娘們,不要命了?”
一個大漢冷笑著,舉起鋼管迎了上去,正要照著唐南雁往下砸,眼前突地一花。
人呢?
噯,蹲下去了?
正愣著神,唐南雁突的起身,右肘狠狠的頂在男人的小腹。
男人雙眼狂突,腰下意識的一彎。
一雙素手兜頭一按,膝尖重重的往臉上一撞。
“啊……”
剛剛放倒一個,耳后傳來腳步聲,唐南雁頭都不回,就地一蹲,一個后掃膛。
“咚……”又放倒一個。
干凈,利落,漂亮……
那邊,林思成也砸翻了一個。
滿共十五六個,前后還沒兩分鐘,倒下了一小半?
但誰他媽能想到,這小子練過?更沒想到,那女人也那么能打?
問題是,要是再拖下去,別說劫人,自個都可能跑不掉……
領頭抱著手腕,用力的咬了咬牙關:“砍他女人,往死里砍……一刀一萬!”
頓然,四五個人沖向唐南雁。
被唐南雁頂了一膝的男人爬了起來,鼻子歪歪扭扭,臉上全是血。
他抹了一把臉,吐掉了嘴里的兩顆碎牙,從后腰上抽出匕首,也沖了上去。
林思成無意間一掃,一聲急喝:“右腰,尖刀!”
唐南雁猝然轉身,瞳孔緊縮。
一把尖刀,離她還不到半米。
不是方頭的砍刀,而是那種加長的尖頭匕首,不是砍,而是刺。
一瞬間,唐南雁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腦子里“嗡”的一下。
身體的本能反應超過了大腦思考的速度,雙手下意識的去抓刀刃。
但抓住也沒用。
唐南雁剛才那一膝頂折了男人的鼻骨,頂碎了兩顆門牙,男人疼的腦袋發昏。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弄死這個女人。
他握著刀柄,幾乎用起全身的力氣刺了過來……
千鈞一發,“嗖”,假槍翻著根頭飛了過來。
“咚”,木托砸到了男人的腦門上,男人一個趔趄,刀尖險之又險,擦著唐南雁的腰側刺了過去。
隨即,一道黑影飛一起般的躍起,踹向了男人的小腹。
“砰”,男人又腳離地,倒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一根鋼管,兩把砍刀劈了下來。
林思成沒地方躲,也躲不掉。
左胳膊一擋,大臂上挨了一刀,猛一閃身,又躲開了砍向左臉的一刀。
但刀來的太快,沒躲利索,砍到了后背上。
同時,鋼管又砸向了腦門,林思成的右手飛一般的往上一托,握住了鋼管。
大漢正準備往回拽,襠里挨了一腳,慘叫著蹲了下去。
林思成終于能喘一口氣,感覺左臂、背上火辣竦的疼。
砍的應該不深,傷的應該不算重。
但同樣,之前被他砸到的那些傷得也不重。此時已經爬了起來,準備重新撲過來。
再拖下去,今天怕是得死在這?
轉念間,兜頭又砍來一刀,林思成側身躲開。
他眼神一冷,用力一揮鋼管,“喀嚓”一聲,漢子的臉塌下去了半邊。
又往前一掄,“喀嚓”,另一個漢子舉刀的胳膊折成了九十度。
再往前一頂,鋼管直直的朝著第三個壯漢的面門扎了上去。漢子一慌,只來得及偏一下頭。
鋼管頂上腮,腮頂上牙,“嗤”的一聲,鋼管鋒利的邊緣陷進了肉里,林思成往后一撤,漢子的臉上多了個血窟窿。
左邊又砍來一把刀,來不及招架,林思成往后撤步,等刀劈過去,又往前一踏。
如見縫插針,左手穿過壯漢拿刀的劈彎,反向一剪,左腳踢向壯漢的腿彎。
不等壯漢跪倒,林思成用力一絞。
就像警察擒拿犯人的那種動作,林思成用的只是單手,但壯漢疼的大聲嘶吼。
等林思成松開手,漢子的一根臂膀軟的像面條一樣。
領頭抱著手腕站在最外邊,臉上的肉不停的抽,不停的抽。
操他媽,今天別說賺花紅,搞不好得栽在這。
但誰他媽能想到,點子這么扎手?
正愕然間,林思成又是一鋼管,砸碎了一個手下的膝蓋。
頓然,“逃”字占據了整個腦海。頭領往后瞅了兩眼,琢磨著從哪里跑。然后扯著嗓子:“別管那個娘們,砍小白臉,一刀兩萬……”
還他媽砍個屁?
離的近的,眼尖的,雖然還揮著刀,嘴里也在喊:“砍死他……砍死他……”
但腳下根本不敢動。
感覺就只是一眨眼,就被這小子放翻了五個。三個抱著膀子和腿嚎,一看就知道骨頭斷了。
剩下的兩個,一個半邊臉都塌子,另一個臉上開著大拇指頭大的一個窟窿,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血,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牙。
還一刀兩萬……有命賺,你他媽有沒有命花?
就只有幾個離的遠的愣頭青,竟真的丟下唐南雁,跑了過來。
好,我讓你砍……
林思成不閃不避,一棍一個。
不是砸臉就是拿砸刀的手,眨眼又放倒了三個。
領頭心驚肉跳,臉色煞白,扭頭就跑。
但哪還能跑的掉?
林思成快步追上,一腳踢在了腰里。
頭領一個趔趄,往下一栽。雙手下意識的去扶地,卻忘了斷了一只手。
剛一著地,手腕上傳來扎心的痛,胳膊一軟,一頭就砸到了地上。
痛,賊他媽痛……
臉痛,手更痛……
他用另一只手撐著地,坐了起來:“我操你媽……”
林思成沒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慢慢的走了過來。
領頭心里很怕,但沒準備服軟。
混了二十多年江湖的經驗告訴他:到這種時候,越慫挨的越重。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小白臉還敢殺人不成?大不了就挨一頓。
但一旦認慫,名聲就毀了,以后還怎么混,哪還會有人找他平事兒?
他咬著牙根,用舌尖抿了一下發麻的腮幫子,“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的帶血的唾沫。往前伸了伸腦門:“小子,很能打是吧?來,朝爺爺的這兒打……”
“要么你今天打死我,要么老子以后要你的命……”
“是嗎?”
林思成點點頭,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滾刀肉,耍光棍?”
領頭獰笑一聲:“老子當滾刀肉的時候,你還在爹的褲襠里……”
話還沒說完,一只腳重重的跺了下來。
是另外一只手,也是領頭正撐著地的那只手。
“喀嚓!”
“我……手……我的手……給我弄死他……”
還弄個屁?
也不看看地上躺了多少?
但凡是腿沒斷,還有力氣跑的,無一不是悄咪咪的往后溜。
有人遠遠的喊了一聲:“酒哥,我們去叫人……”
林思成也懶得管,只要摁住這個領頭的,剩下的一個都跑不掉。
“酒哥,對吧?”他蹲了下來,“誰派你來的?”
領頭的慘笑了一聲:“你爹!”
“是嗎?”
林思成點點頭,手里的鋼管往下一敲。
“喀”
膝蓋上傳出一聲怪響,領頭的身體猛的繃緊,額頭上青筋暴起,兩顆眼珠恨不得擠出眼眶。
嗓子里“嗬嗬嗬”的抽,像是鼓風的火匣子,身體抖的像篩糠。
疼……真他媽疼!
長了這么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疼……
林思成往前湊了湊:“我剛沒聽清楚,來,你再說一下,誰派你來的?”
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那雙眼睛清澈無比,卻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刀子一樣的刺進了心里。
下手又狠,還他媽準……
領頭又疼又怕,又急又慌:這人何止是能打?這他媽是個混老了江湖的狠茬……
他哆嗦著嘴唇:“麻……麻……”
“麻桿”兩個字還沒吐利索,鋼管又敲了下來,又是“喀”的一聲。
這次是另一條腿,依舊是膝蓋。
林思成面無表情:“這次換成我媽了?”
“不……不是……”
就吐了三個字,領頭疼的渾身打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上下牙“哆哆哆”的磕。
幾乎用出了渾身的力氣,他才松開了牙關張開了嘴:“我……我說……”
“沒事,你不說也行:兩只手,兩條腿……”林思成吐了口氣,“你讓人砍了我四刀,還當了我一回爹和媽……不虧!”
領頭的五官變了形:原來,他媽的根本就不是想問誰派的誰?
這他媽何止是個狠茬?
麻桿,我操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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