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知道他又誤會了,兩人如背道而行,又離彼此遠了一大截。可若是讓他知道她曾多次和夜翎私會,狀況又能好到哪里去。抿嘴一笑:“隨你去想吧,我不需要對你解釋什么。”
凌燁宸胸口像是被大鐵錘猛地咂了一下。道:“你解釋了,我也不會相信。”
“啊呀!”凌蒼突然嘶吼一聲,兩手在臉上胡亂抓撓,聲聲道:“天下是我的,雪兒是我的,甄兒,甄兒也是我的!都是我的。”仰天狂笑一陣,起身朝山中疾奔。直到身影不見,還能聽到他如雷一樣的聲音,一聲一聲道:“雪兒,雪兒。”
映雪暗道:最好死在山上!莫要再出來耽誤我和皇上的生活,白白讓你占盡我便宜。
凌懿軒見他親哥發瘋一般的跑了,急追數步:“哥!回來。”
冬兒奔來,將跪在地上的玉凝扶起,道:“主子,皇上這些天思念你,我都看在眼,你回來皇上身邊吧,冬兒好想你。”
玉凝朝凌燁宸背后看去,只見映雪直直看著她,吳欣暗暗比劃幾下匕首,目露寒冷兇光。玉凝懼怕,不禁嘆氣:“冬兒,你莫要再勸我。”
凌懿軒嘆氣走回,拉著玉凝的手,失意道:“玉凝,我跟我哥相聚不過幾日,他就又得了瘋癲的病,不知跑去了哪里。下次再與他相見,不知是何時了。”一時難過,流了淚。
玉凝甜甜一笑,抬袖擦去他眼角的淚,“懿軒乖啦,怎么還跟小孩子一般,動不動就落眼淚。夜大......三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這兩人一舉一動,都親熱有加,又都一身喜服,當真是一對天作璧人、絕配夫婦。
凌武、凌思遠上前道:“我們帶人找回三哥。”令兩千兵馬前去搜山。
宋哲坐在檀木椅上,托腮斜斜看著桌上香爐里的燃著的香,淡淡道:“西巖皇帝,一炷香時間,過去了三分之一。你跟凌蒼斗,算你贏了。凌蒼敗得慘。不過,你目前可就僅擊敗一個人而已。咱們都還等著一敗涂地呢。”
月下反腕挽了個劍花,道:“你莫急。現在我家爺就一一干掉你們!”
宋哲大笑,“對,你們那邊除了四個婦人,三個男人,又多了個甄兒,可算是如虎添翼,厲害,厲害!”嘲笑之意昭然。
大軍再次鑼鼓造勢,直震得天搖地動。
凌燁宸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一雙冷眸,掃過逾百萬大軍,伸手握過一名士兵手中長矛,推掌直直擊出,那長矛若電一般朝大軍飛出,連連慣透數十兵士的胸腔。
鑼鼓聲驟然而止。
左右兩列兵馬,見中間那列士兵死了數十,一時驚慌,朝兩邊躲開,牽一發而動全身,逾百萬軍馬,頃刻分成了兩塊方陣。每邊足有七十五萬人。
凌懿軒和薛玉凝并肩而立,靜靜觀看。
宋哲一時沒主意,當即問道:“我說你們人少無援,你也不必如此沒有度量,殺我的兵馬撒氣啊。”
凌燁宸慵懶一笑,糾正道:“非也。宋兄,我殺的人,實乃是我的兵馬。人少無援的,是你們。”
宋哲驚是手猛然一顫,手中茶水,濺出一滴。慌忙和凌懿軒對望一眼。凌懿軒一怔,輕輕道:“四哥的笑話,都好笑。”
玉凝皺著眉頭,暗道:凌燁宸又有什么歪腦筋?
凌燁宸望了眼邢掣,冷道:“數一數他們一共幾個人?”
眾人不解,做什么要數?一個一個數過逾百萬兵馬,不累死也要渴死。
邢掣冷冷一笑,拉著冬兒的手,道:“你數數吧。他們人少的我沒心情數。”
冬兒臉一紅,道:“好。”上前點數:“姓宋的皇帝,還有七爺...”‘嗯’了一會道:“沒有了。”
凌懿軒皺眉。不屑的笑:“四哥,你一定要這么不干脆,吊著人胃口么?”
宋哲則心想:我看西巖皇帝面容冷靜,身板挺直,不像是說假話。他似乎胸有成竹。若是情況不利,我們可得早些撤退才好。真的落在他手中,就糟了。
玉凝問道:“冬兒,什么叫做沒有了?你才點數兩人而已。”
冬兒怯怯道:“主子,主子…我…我不懂,是邢爺教我這么說的。”
邢掣一笑,上前一步,道:“之所以說你們只有宋哲、凌懿軒兩個人,因為,一兵一卒,都已經是西巖天子翼下之人。”
月下接口:“還有就是,薛主子遲早要回來我們爺身邊,自然也不能算是你們的人。八爺、十二爺追著三爺而去,他們三人自然是顧不到此處,也不能算在內。所以,你們是兩個人,孤軍奮戰。”長嘆一聲:“可憐,可憐啊。”
玉凝擔心,握住凌懿軒的手:“懿軒,你別和他斗了。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一輩子敬你守你。”
凌懿軒見她說的誠摯真切,心中一動,道:“玉凝,我們不會輸。四哥是虛張聲勢。你不必忌憚。”臉上一赧,道:“我也敬你守你,愛你憐你一生一世。”
凌燁宸搖頭輕笑,眸光卻越發的鋒銳,“七弟,宋哲,這一局,你們從投下第一顆棋子的時候,就敗了。”負手走到湖邊,望著平靜的湖水,冷冷的道:“是自己切腹認輸,還是知道自己怎么敗得之后,再切腹認輸?”
凌懿軒曾經受過他四哥的侮辱,所以聽到這囂張、不可一世的話沒多大反應。更多的是和懷里的玉凝情意綿綿的對視。
而宋哲聽到這話,怒火當即繞著身軀狂飆了一千八百多回,指頭一捏將茶碗捏個粉碎,喝道:“凌燁宸!你少囂張,你這股子傲氣到底哪來的?我一定要搓一搓你的威風!”
見凌燁宸僅僅靜靜立在湖邊,瞥不都瞥他一眼,他怒原地來回踱步,脖子里青筋蹦出:“我自然要知道怎么敗給你的,再切腹。”
孫婆婆提醒:“皇上,你怎么被西巖皇帝的話給繞進去了?真的要切腹啊?可憐我林姑娘要守活寡了。”
宋哲一怔,惱的臉通紅,“全天下人都切腹,老子也不切腹。”喝退孫婆婆,朝湖邊的人道:“凌燁宸,你少言語嚇人,這柱香已經燃了一半,香一燒完,就不再聽你羅嗦。”
凌燁宸輕輕一笑,轉身看向薛玉凝。
玉凝被他拔骨抽筋的目光看的心驚膽顫,向后縮縮身子。
琥珀眼瞳輕佻瞇起,薄唇也勾出一抹冷傲的笑:“七弟妹,今晚,你給四哥暖床暖定了。看著你哥,是怎么將你夫君玩在手掌心的。”手執起一塊巖石,輕輕一捏,石頭便成了碎末。
玉凝膽小,傻乎乎便將那塊石頭想象成了凌懿軒的惱道,連連道:“懿軒,咱們快逃吧!”
凌懿軒將她擁緊,哭笑不得:“玉凝,你什么時候能對我有點信心?”
凌燁宸搖頭大笑,笑的著實惹人惱怒。
凌懿軒皺眉道:“四哥,你少對玉凝說些下流的話。你...”
凌燁宸一斂眉眼,厲聲將七弟打斷:“七弟,你們有一共多少兵馬?”
凌懿軒道:“我三十五萬,宋兄四十萬,耶律姊妹七十五萬,零零總總,共一百五十萬又三千。”
凌燁宸點頭,冷冷的道:“我現在,要教你們兵馬立刻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