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市的某個高樓之上,烏南西裝革履,十足的精英人士打扮自高處領略著大夏市的風光。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切,大夏市的燈紅酒綠,大夏市的車水馬龍,大夏市的寧靜祥和。
如果不是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大夏市正在承受一場十分恐怖的襲擊,堪稱朝不保夕,他都誤以為這座城市安逸的像是無事發生。
很有意思,有人為這座城市擋住了一切,就像是大人用自己的肩膀幫嬰兒們扛起了狂風暴雨,護著他們前行。
眼前這座城市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正在面臨什么,就連任西洲制造的在街面上的幾次襲擊都被官方定義為了電車自燃和惡作劇表演。
普通民眾很好的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們根本沒能力去證實或辨別真假。
烏南手里拿著電話,回應著陸方:“你走吧,你現在留在這里毫無意義。”
電話那頭的陸方沉默許久:“你覺得這場仗毫無勝算是嗎?”
“是,從來沒人見過革新會的全力出手,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恐怖,現在的襲擊只是一個開始,太爺就已經失蹤了。”烏南背靠高臺,解開衣服,讓領帶隨著晚風飄蕩,“我的建議是及時止損,好好看清楚這一局,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少有生力量。”
“你這等于徹底拋棄了爺爺,讓他去死!”陸方的聲音都壓低了幾分。
烏南嗯了一聲,并不反駁:“對方的襲擊如此猛烈,暴露在明面上的翟東、任西洲、乃至太爺都這樣了,你覺得還能做什么?賭桌上一場牌局,你明知必輸還要搜哈,那只會傾家蕩產。”
陸方那邊沒了聲音,像是不打算反駁這個論調。
烏南看陸方等于默認了這種情況,忍不住問了一句:“太爺忍了七十年,為什么這次突然這么急躁?”
“當時我死了,我不知道!”陸方罵罵咧咧的結束了這次通話。
記憶世界的顛簸中。
當陸海遠在無數次襲擊中依舊察覺不到死亡來臨時,他那被各種襲擊打到慌亂的老臉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到最后,他甚至站在那里,任由各種厲鬼啃咬自身,朝著黑暗中亮出獰笑,就像是一頭老狼在亮著自己的獠牙。
“我似乎高看你了,你比當年的革新會差遠了。”陸海遠獰笑著打擊沈林的氣勢。
他在群鬼環伺的局面下,猖狂的張開雙臂,做赴死狀,蒼老的聲音大聲開口。
“來啊,你不是要殺我嗎?你不是要為你的人報仇嗎?來啊。”
陸海遠的話音剛落,他腳下突然感覺踩空,失重感讓他有那么一剎那的恍惚。
他瞬間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回過頭發現自己在飛機上。
這是陸海遠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看到飛機,他囚困老宅七十年,都是從電視上了解這個世界。
還沒等陸海遠反應過來一切,他旁邊的飛機安全門突然開了,滾滾而來的氣流直接把猝不及防的陸海遠卷了出去。
萬米高空,完全的失衡狀態,徹底的自由落體。
陸海遠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景象,他倉皇的抓了半天,卻發現毫無作用,最后整個人直愣愣的落了下去,宛如一條死狗一般砸在地上。
他的全身響起嘎嘣嘎嘣的聲音,僵尸厲鬼讓他不至于有身體損傷,已經死去的身體根本無血可流,可先是記憶之湖的沉溺(沈林和白沈爭斗的記憶),又是尸沼,又是百鬼襲擊,現在又這樣,他整個人雖然被鬼當鋪保護不死,可狼狽到了極點。
陸海遠被接二連三的情況搞的怒火中燒,他忍不住怒吼:“你想魚死網破嗎?我殺不了你,我會讓你身邊.....”
“咕嘟咕嘟。”陸海遠的話根本沒說完,整個人又跌入湖中,猝不及防的灌了一口湖水,湖里都冒泡一樣咕嘟咕嘟。
那詭異的沉溺感搭配著不知道從哪里伸出來的手,一直在拖拽著他墜入深淵。
大夏市外圍,“沈林”剛懟完王察靈,就感覺到一陣怪異,來自記憶的影響太過熟悉,讓他直接皺起了眉頭。
“出什么事了?”王察靈捕捉到了沈林的表情變化,好奇的發問。
“呵呵,你心心念念的那位顧先生。”沈林皺眉咬牙,在記憶之中快速的捕捉一切。
那個家伙猖狂到在隨便動用和他有關的記憶,甚至在記憶中重現了記憶之湖,相似的靈異讓沈林直接察覺到了這一點,并捕捉到了一切。
還沒等王察靈回話,就看到身邊的人不見了,只能干瞪眼。
然后他就看到不遠處那三四歲的鬼娃娃笑著看向了他,他頓時感覺自自身的情況極其怪異。
從第三方視角去看,王察靈現在渾身都閃爍著光影色彩,他的身體都像是被油彩一點點涂抹過一樣,色彩鮮艷到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的活物。
“刷刷刷!”
王察靈的背后快速的走出了四道身影。
兩男兩女,兩老兩年輕,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齊刷刷的奔向了那鬼娃娃,留下了老太太化為一縷青煙開始走進王察靈的身體。
并沒有成功,因為突如其來的靈異排斥讓王察靈感覺到剎那的靈異崩毀,他和老太太宛如磁鐵的兩極接近,直接以粗暴的形式分離開。
這根本不是結束,伴隨著那古怪的靈異加重,王察靈的身體竟然出現了崩毀的跡象。
只見在半空中,他的身體自上而下在化為灰燼,就像是一張老式照片正在被烈火焚燒。
“還真是,棘手啊!”消失的最后,王察靈說了這么一句。
有過第一次沉溺,陸海遠這一次并不慌亂,他很快的屏氣凝神,開始捕捉四周的情況。
可這次的情況更為怪異,只見在上次遇到的時候還是沉寂猶如死海的怪湖突兀的出現了波濤,陸海遠不受控制的在這片怪湖中沉浮,更是被那狂風巨浪拍打的有些暈眩。
記憶之湖上,穿著風衣的沈林陡然一驚,他發現自己失去了這片記憶中湖泊的控制。
他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還沒等仔細尋找,他的背后就有拳風呼嘯,穿著兜帽的“沈林”以拳頭快速的的砸在他的臉上。
“別亂用別人的東西。”
“沈林”冷冷的開口,這只是一片記憶,顯現的是他和那個家伙在陸方的秘密基地爭斗的畫面。
這家伙將這個老頭拖入這里,用投機取巧的方式化用了他的部分靈異。
可記憶終歸只是記憶,就像是游戲,當原主人到來的那一刻,這片記憶中記憶之湖的歸屬陡然回歸,那翻覆的波濤就是證明。
滾滾浪潮中,陸海遠根本沒有立足之地,他只感覺這片湖的怪異比之前遇到的更甚,更可怕。
還沒等他反應怎么回事,湖面陡然炸響,他就像是被巨浪拍打在空中一樣,湖中突現的漩渦攪動著無盡湖水直接把他卷在浪潮中,數只厲鬼霎時出現,混雜著記憶之湖的沉溺能力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
三秒過后,那湖泊之上的龍卷消失,陸海遠仿佛一條死狗一樣墜入湖中,又一次開始無盡的沉溺。
“鬼當鋪!”
“沈林”皺了眉頭,多次襲擊讓他感受到了和殺陸方時一樣的感受,可這一次鬼當鋪的保護更可怕,比陸方時期要可怕的多。
上一次他能夠逃脫是因為放出了那只惡鬼,擾亂了鬼當鋪的一切,最后自食其果。
可現在不行,陸海遠擺明了和鬼當鋪里的老人有關系,一旦把陸海遠拖入鬼當鋪,正面和鬼當鋪展開沖擊。
那鬼當鋪加掌柜加陸海明,鹿死誰手還尤為可知。
“他身上有鬼當鋪的保護,對方出底牌保住了他,這保護比陸方時期要重很多,正面沖突于我們不利,得另想辦法。”沈林的風衣在凜冽的風中扇動著,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同樣的記憶注定了同樣的思維邏輯,哪怕在回到四年前之后,他們的經歷各不相同,可他們的性格底色和智慧層次是一樣的。
“沈林”能想到的事,沈林同樣能想到。
帶著兜帽的“沈林”回頭白了他一眼,看著這家伙用著別人的臉恬不知恥的搞這搞那他就想一錘子拍死。
“王察靈說的沒錯,你真不是個東西。”
沈林:“????”
什么意思,你倆在背后偷摸說我壞話了?
話音剛落,穿著兜帽的“沈林”瞬間消失,緊接著,沈林就感覺到這個世界像是被開了一道口子一樣,記憶之湖更是沿著那道口子滾滾而流,被淹沒在浪潮中的陸海遠自然無力反抗,隨著浪潮隨波逐流,不知道流向何方。
大夏市外圍,當王察靈又一次從陰影中走出后,看到了剛剛消失的“沈林”再次出現,他還沒問什么情況,就看到天空開了一道口子,滾滾洪流落下。
王察靈更是好像在那滾滾洪流中聽到了一聲怒吼。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巨浪消失,陸海遠像是在海浪中翻涌而出,拍打在沙灘上的魚。
在浪潮消失后,接連翻滾幾下,滾到了那怪娃娃的面前。
惡鬼看著這新奇的一幕,高興地直歡喜,看著那落在他面前的老頭就像是遇到了全新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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