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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掌門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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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2-07  作者:愛吃han燒白
 
康大寶沉下心來,再內視丹田,只見一汪澄清無暇的靈泉,正靜謐地躺在其中。

泉眼潺潺、水聲淙淙,悠揚之余似有道韻縈繞。

升起的煙波水汽,不間斷地沖刷著這處五臟六腑之本,十二經脈之根,使得其漸漸清澈若鑒、圣潔如玉。

康大掌門對于自己這處丹田的異變全然摸不著頭腦,只能判定得出,當是好事。

但丹田作為修士的性命之祖、生氣之源,若是不將這其中的異變深究查清,這好事也未必不會變成壞事。

康大寶沉吟一陣,服下辟谷丹來,聚精會神的研究了月余時間,除了發覺丹田逐漸轉為玉色之外,還并未發現有什么別的異常和變化。

但康大掌門卻隱隱有種感覺,這汪由靈露化成的靈泉和玉色丹田,或對自己筑基大有裨益。

這混元葫蘆是曾救過康大掌門的命的,康大寶不信這葫蘆會害他,遂也放下心來,開門出關。

康大掌門出門便見康榮泉正在院中,用掃帚一絲不茍地打掃庭院。

如今后者已經十八歲了,這孩子長大之后抽了條,當年的胖娃娃而今已經長成了個面如徐公的俊朗青年了。

三靈根的資質當真不俗,哪怕是康榮泉還兼著門稼師手藝,現今也已修行到了練氣六層。

這等速度,比起當年的蔣青都還要快上些許,穩壓修行比康榮泉還要早上不少的段安樂、裴確一頭。

因了修行一路順遂的緣故,這孩子身上還帶著些跳脫性子。

不過康榮泉個性雖不怎么穩當,但依著修為和那份稼師手藝,在重明宗卻實打實的能算個青年俊彥了。

“叔祖爺爺出關了!”康榮泉登時露出喜色,歡悅念道。

“你小子怎么在這里?”康大寶言語一句,也不待康榮泉答,便自顧自走進了灶房里頭,隨意拿了幾樣吃食。

辟谷丹雖然好用,但對于康大掌門這般好口舌之欲的人而言,著實有些寡淡了。

“才將茶色谷收割了回來,周師說今歲行情不好,便要孫兒先將這些靈谷帶回宗門儲備。孫兒這才從倉房交割完回來,想著叔祖爺爺這院子無人灑掃,便過來看一看。”康榮泉嘻嘻笑道。

“嗯嗯,修行才是正途,這些小事,不要記掛。”康大寶對康榮泉這份孝心雖很受用,卻還是開口告誡言道。

“好了好了,敲鐘,召宗門之內,身有職司弟子入堂議事。”

“鐺鐺鐺”

天色已沉,重明宗內鐘聲悠揚,康大掌門出關的時候正巧,門中骨干盡數到齊。

議事堂中數百根獸油大燭燃得極旺,青煙繚繞之余還將這堂內照得猶如白晝。

康大寶端坐主座中,先請傳功長老裴奕出列唱名,待確認諸弟子皆到齊過后,裴奕才整衣斂容,率先大禮拜道:“拜見掌門!”

“拜見掌門!”

康大掌門起身揖首回禮,掠過眾人之后,才淡聲說道:“兩年未歸,宗門大事盡勞諸君操持,倍感慚愧。今日議事,還請諸君就事論事,不虛談、莫拘禮。將這過往兩年之中之事,不消隱瞞、盡數講來。有過糾、有功揚,暢所欲言、百無禁忌。”

“諾!”

“裴師弟任傳功長老,掌門中弟子訓導考教之職,便請師弟先言。”康大寶想了想,勿論從何種角度來言,都還是讓裴奕發言為好。

“稟掌門師兄,賴師兄勵精圖治,這二年又有六名仙苗入宗,計有四靈根五人、五靈根一人,先都安排在雛鷹殿,由督導開蒙弟子張楽統一教導。

而今本宗計有筑基弟子一人、練氣后期弟子五人(康大寶、葉正文、裴奕、袁晉、儲虎兒);

練氣中期弟子一十八人(周宜修、段安樂、裴確、康榮泉、靳世倫、張楽、賀元稟、明喆、周昕然、野瑤玲、野平水、魏古、杜青、牛匡等山都崗弟子四人);

練氣初期弟子七人(墨兒、袁長生、宋誠、劉雅、朱云生、山都崗弟子兩人);

未引靈入體仙苗六人。

至乾豐四百三十二年冬月,門中在冊弟子共計三十七人,宗門之興復已成,全賴掌門師兄殫精竭慮之功。”

裴奕收好笏板,正色拜道。

“好好,師弟辛苦。”裴奕這類方正君子拍的馬屁可比那些趨炎附勢之徒所拍的值錢多了,加之這宗門發展速度確實不錯,令得康大掌門心中舒暢至極。

遂也直接把剛才自己所言的那些告誡拋到腦后,強忍笑意,將視線轉到了周宜修身上,問道:“周師弟,靈田靈植一事,還請師弟詳細說來。”

“稟掌門師兄,而今本門成型靈田(都是一階下品)分布在以下幾處:清溪山靈地三十畝、琴葉林靈地二十六畝、小環山本山二十一畝、橫山靈地一十六畝、房室山靈地四畝。

成型靈田共計六處九十七畝。其中除了清溪山三十畝靈田是熟地,師弟種了陽靈草,四年一熟之外。

其余靈地皆是新墾,地力不足,哪怕是本山這二十一畝靈田,開墾時間最長,也仍需用白苜蓿跟茶色谷輪種之法,才能保證收益。

也因各處靈田地力不一、氣候靈脈皆有不同之故,遂互相之間的收成也略有偏差。師弟只以過去兩年的所得粗算,若將還未成熟的陽靈草收益一并算上。

那么平均下來,往少了算,除去靈肥、種子、人力、畜力這幾樣成本,本門這九十一畝靈田,每歲約合能賺得五百四十塊到六百二十靈石之間。

于此之外,師弟還與榮泉、莫苦勘探了六處靈地,明年之內,或可再定下二十畝靈田新辟,屆時還要請師兄定奪。

至于靈植,大槐樹元氣恢復得愈發快了,以師弟目測,怕是不消十年工夫,就能恢復到一階極品的程度。

師兄仁德,至今陸蕓娘來驅蜂采蜜都還未漲過價錢。

不過她家靈蜜這二年卻是更值價了些,而今靈蜜分成一項我們也要賺得多些,約合能掙一百五十塊靈石到二百一十塊靈石之間。

槐的品質卻要高些了,師弟去歲大半賣給了翡月單家在重明坊市開設的百芳齋,小半留在重明小樓供昕然與世倫售用。

這兩處加起來,約合能掙得一百五十塊靈石上下。

大榆樹移栽回來時日還短,但此樹根基不差,師弟選用《靈植九論》的換壤之法,現在看來效用不錯。想來不出五年,便可使得此樹入階,又多一門產出。

除此之外,師弟去歲還求了筆款,了八百靈石收了桃、梅、桑、棗四株一階下品靈樹移栽本山,明年當有產出,每歲或能增加六十到八十塊靈石收益。

師弟還在房室山新辟了一畝靈地,試種‘素雪蕊’,目前進展不錯。想來再過個五六年,本門便能有一樣獨門靈植穩定出產。師弟從前與掌門師兄所說的,養蜂、釀蜜亦也可行。”

康大掌門越聽心頭越喜,當年他要代師授藝,收周宜修做四師弟,門中其實還是有人反對的。

而今再看呢,粗聽下來,便是往少了算,由周宜修負責的靈田靈植,每歲也可為宗門賺得九百靈石的凈收益。

若往多了算,便要一千靈石往上了。

更何況,周宜修來重明宗才不過十年左右,重明宗而今正是興復之際,將來定還有大片靈地、靈地可供周宜修施展拳腳,屆時其會給重明宗帶來多少收益,還尤未可知呢!

莫看在大衛仙朝,稼師的地位要比丹師、器師等光鮮百藝矮上不少、那些沒有正經稼師的勢力也照舊在開墾靈田,種植靈物。

可耕作靈田其實是個易學難精的事情,門外漢就算學得了些把式皮毛,真做起來卻是事倍功半。

那些將種子、靈肥拋掉,用出產靈物換得靈石,再減掉自己的人力,最后還能剩得下來幾塊靈石的人家其實都還算好的。

更多的門戶,特別是其中那些好高騖遠的,上來就要種植入階靈藥的,落得個賠光底褲的下場卻也正常。

明家二爺前次許給重明宗的清溪山莊子便是明證,好好的三十畝下品靈田,被四體不勤的明家子弟管成了個入不敷出,后又由青竹幫接手,賃了十年。

后者勤勤懇懇地耕作了十年,到頭來也沒掙得多少靈石,連做慣了敲骨吸髓之事的同修會,都榨不出青竹幫上下多少油水。

可周宜修接手過后,卻就是可以試種陽靈草這樣的一階中品靈草的熟地了。

二者之間,不消多言,高下立判。

康大掌門聽得有所意動,他雖回宗不久,可周宜修近來的煩心事他卻也耳聞過幾句。

眼見這師弟如此能干,過些時候,怕還是要蔣青抽空出來,帶上飛劍往翡月單家走上一趟,給單晟加深些印象才對。

這筑基門戶出來的小寡婦從哪來養出來的這般大脾性,還跟潁州費家學起來了。

好的不學、偏學壞的,進門這么久,連個手都不讓碰,這像個什么話?!

康大寶心頭打定主意,若是單家連這點小事都料理不好,那兩家這樁婚事便退了算求。

畢竟翡月單家而今在新云盟中處境也越發不好了,前番好幾個風險頗大的任務,盟主葉真都點給了翡月單家去做,以致于單家殘存不多的那些出色后輩又死傷了不少。

也就是這一二年,因著跟重明宗結成姻親的關系,這才有所好轉。

這樁姻親看起來是單雪容這個雙十年華的小寡婦嫁給了周宜修這老鰥夫,可翡月單家卻沒吃虧,他家實則才是占便宜的那方,康大掌門不怕吃不住他家。

至于周宜修的脈,康大掌門也把好了的,無非就是年輕、漂亮、女修這三個條件,他不怎么挑的。

由康大掌門出面讓單家給他換一個更年輕些的,周宜修說不得還更開心些。

“即日起,遷周師弟為本門靈植長老,其下輔佐弟子,依次擢升,一應待遇,即刻就位。”康大寶面上的欣喜壓抑不住,門派發展,財地法侶,道家四決缺一不可。

四決排名先后或有爭議,但有一點康大掌門卻是清楚的,這個“財”萬不能是橫財。

重明宗先前靠著一堆儲物袋攫取了初始資本,剩下來要做的便是如何開源節流、穩扎穩打了。

有恒產者才有恒心,整日想著靠殺人奪寶發展壯大的宗門,要么是外道邪宗,要么旦夕而亡,萬不可取。

“謝掌門師兄!”周宜修激動之色毫不摻假,他之前可也從未想過,自己能成為重明宗繼裴奕、蔣青、葉正文之后的第四位在任長老。

畢竟連袁晉這位預備掌門,都還只是掛著練器執事的名頭罷了。

這可是筑基大派的長老之職!說出去誰不高看一眼?

周宜修現在回首望去,只覺自己當年在年近古稀之際,脫家舍業地投身到了重明宗這個微末小宗來,當真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待堂內其他弟子道賀完后,康大寶也將內心的欣喜掩藏下來,再點起了自家二徒弟的名字,輕聲問道:“安樂,你也出列,與在座長輩說一說罷。”

“是,師父。”段安樂淡然出列,朗聲言道:“弟子自接手重明商隊迄今已逾五年,帶隊出門行走也有一十七次。期間刨除修行聘資、物資損耗、人員撫恤、各家分成等等耗費,共計賺得靈石千五百枚、新辟商路一條。”

康大掌門聽得這話頗為滿意,重明宗與賀德宗之前定下來的兩家協議年期已滿,那么段安樂說的利潤里頭自不消扣除這部分來。

其實早在賀德宗身歿過后,賀德工便已經來信與康大掌門講過,言稱這十一之利就此作罷,還要將過去所得盡數還回來。

康大寶雖然喜歡靈石,可又怎么可能做得出來這等事,自是一口回絕,令得賀德工又好生感動了一場。

拋去了這部分影響,康大掌門心下暗暗算了算,如此一來,這支只有段安樂帶隊加之一個杜青湊數的重明商隊,除去各項成本,每行商一趟就可為重明宗八九十塊靈石。

當然這個平均數并不具備什么可靠性。

畢竟行商路上風云莫測,前一趟或許能賺得數百靈石,下一趟因著天災、流寇、獸群等等境況,出現了貨物遺失與人員折損,少賺、甚至多賠,也都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不過這支重明商隊也不過是在賀家商隊的幫助下才草創出來的而已,有如此境況,已經大為超出了康大掌門的預期了。

況且段安樂管理商隊也不過五年,自比不得那些老鳥,定還有好多能夠提升之處才對。

屆時段安樂若能將自身管理短板補足,重明宗人手充足過后,再給商隊配備齊精兵強將,這商隊的收益,想必也會更為可觀才是。

“再說說獸苑吧。”康大掌門又提起同樣由段安樂負責的另一樁事情來。

“回稟師父,獸苑之中,徒兒除又將一階下品荒牛收攏七頭之外,烏血駒、老驢都未新增。

師父前些年交由徒兒馴養的一窩火彘幼崽,安樂失責,本是初有見效,后卻未能養好,都未長成;至于草鹿繁衍一事,徒兒迄今也還未摸到頭緒,獸苑中至今也只還有一公六母。

至于未入階雜畜,在獸苑中繁衍已逾十年,現今存欄已有三百之數。

其中大半不甚健壯公畜每年發賣,小半由重明商隊租賃使用,也偶有幾頭撥入重明小樓供作肉用。這一塊三方加起來,約合能為門中掙得六十五塊靈石,堪堪能將獸苑中的入階靈獸馴養資糧抵平。”

段安樂說起獸苑來,心中不由有些引咎自責,畢竟這獸苑弟子的名頭,可還是掛在他的頭上的。

十余年過去了,獸苑也未見什么起色,他內心有愧。

康大寶聽得卻只是跟著嘆了一聲,他心知此事怪不得段安樂。畢竟這老實孩子一年中的大半時間要用在行商路上,剩下的時間里,還要抽出大半時間出來修行。

這獸苑一事,繁瑣難弄得很,他如何還能做得好。

若不是幾個年歲小的,感念他這個二師兄仁義,在家修行之余還去獸苑亂幫了些忙。

而今獸苑還能不能有方才段安樂所說的這副光景,都還是未知之數呢。

康大掌門看著正抱罪懷瑕的乖徒兒,一時陷入了兩難之境。

“商隊才有起色,按說是不應該調安樂回宗,可獸苑也不是雞肋存在,做得好的也有生發。當要找個人弟子盡心操持才是。

只是現今小的之中也無此道人才,嘖

是了獸苑離不得安樂,商隊那頭,后續試著由確兒或是元稟、明喆三人中挑選一人接手。”

康大掌門厘清思路,打好主意。面對段安樂也未見苛責,只揚手虛抬,讓后者先行退下。

若段安樂是其他師兄弟門下弟子,縱算獸苑管得不好,卻也是事出有因,康大寶因著這商隊的成果,說不得也會拔擢段安樂做個執事。

但段安樂是自己門人,卻不好太過寬宥了。

擢升得慢便慢些,康大掌門自己私下多多給些好處貼補,左右不讓自己這老實徒弟吃虧就是了。又轉頭言道:“昕然侄女,你也說說。”

“稟掌門師伯、各位師長,本門重明小樓而今在坊市口碑極好,去歲一年售賣法器共計盈余有百二十塊靈石、售賣丹藥盈余二百一十六塊靈石,經營酒肆食宿盈余百五十塊靈石。

僅重明小樓所得,一年便可獲利四百八十六塊靈石。

另有商稅所得五十一塊靈石,每歲會經由市尉官寺派主計送來師侄手中,二者相加,宗門每歲在重明坊市便可獲利五百三十塊靈石上下。”

周昕然繼承了周宜修的好腦子,康大寶選她做這重明小樓的貲貨弟子,卻是沒有選錯人。在靳世倫的幫扶下,重明小樓的收益也算是節節攀高。

至于州廷曾經承諾的重明宗可從整個重明坊市的商稅中分潤一成的事情,則是在原先重明墟市未曾升格成坊市的時候定下來的。

包括二位司馬在內的州廷大員們都不辭辛苦做成此事了,怎還舍得讓重明宗這點分量就分潤這許多了。

于是這些大員們的官字兩個口上下一合,原定的一成就直接變成了一分。

至于商稅明細。康大掌門自然驗看不得,市尉官寺中送來多少便是多少,哪有膽子過問。

重明小樓一事也問詢清楚了,總得來說尚算興旺,周昕然與靳世倫合力的效果不錯,還有霍櫻也去幫忙。

說起來現在這盈利還是受了裴奕、袁晉二人都正處在需要潛心修行的階段的影響,丹藥、法器一直不足,若不然,重明小樓的生意當還要再好些才是。

康大寶心中有數了,轉頭點了儲虎兒出列。

葉正文的外事長老現在只是掛名而已,而今外事弟子這一攤大半都交由儲虎兒在管。

究其原因,一是前者傷勢才將養好,費不得許多心力用在此處;二是葉正文若長期留在宗門內,那他這一身靈鑒的本事可當真可惜。

康大掌門有意將他派到重明坊市去開個鋪面,定期鑒寶撿漏就是,不大耽誤他修行,也能賺得大把靈石回來。

既如此,儲虎兒自要出來挑起來這個擔子了。而今重明宗的外事弟子只是個名頭,從前那些山都崗弟子經歷過小吳山一役,大半逃散,只有五人被裴奕收到飛梭之中救了回來。

后續回來的七個弟子中,經過儲虎兒的甄別,最后也只又收進來了一人,便是牛匡。

這六人已經由裴奕代師收徒,拜在了李師叔門下,成了正式弟子。儲虎兒這個外事執事要管的,其實就是他門下這些師弟罷了。

其中被裴奕帶回來的五人資質本事都只平平,若不是僥幸被裴奕收進了飛梭里頭,也未必不會跑不會死。

他們進了重明宗后,就算有宗門典籍用以修行,各項本事進境照舊不大,足可用難堪大用來做評價。

是以認真算下來,這六人之中,也只有牛匡一人本事稍強,勉強可用,這也是康大寶將其放置在重明城的緣故。

重明城已由聘來的地師引了一汪靈眼,規模雖不大,可也能供二三名練氣中期弟子修行。

依著康大掌門所想,牛匡入駐重明城做鎮守之后,庇護門下凡人之余,也能不耽誤修行。

可儲虎兒而今提起這除他之外唯一有職司在身的山都崗弟子,卻是有些難開口,但也不敢虛言,:

“自牛師弟擔任重明城鎮守已逾兩年,這期間,打殺邪修一人、生擒一人,驅走數人,除一階中下品妖獸三頭。而重明城下凡人遭邪修所害七十二人、妖獸所害二百六十人、私下.械斗一千三百二十余人,共計”

這事情議到這么久,眾修終于在康大掌門面上見到些不悅之色了。

儲虎兒額頭上冒出些細汗,說到一半見到康大寶那眼神,便說不出口了。

裴奕也是心下一嘆,于他看來,山都崗這些而今還留在重明宗這些師弟,除儲虎兒之外的其他人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愛護凡人之心和本事一樣,都是半點沒有的。

是以他當初同意儲虎兒的提議,屬意莫苦和魏古一道去重明宗坐鎮守也是出于公心,沒有半點門戶之見。

只是倒未想到,牛匡能將這鎮守做成這副模樣。

邪修、妖獸或還可說是預防不得,但如此大規模的械斗,足稱得上是血流成河了。這牛匡居然還不管,這就無論如何說不過去了。

裴奕后來才曉得,是因了牛匡當時在屋中服了榔片,香糊涂了腦子,這才未能去管。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給李師叔一系丟了大臉

裴奕看著被掌門師兄盯得不敢抬頭的儲虎兒,暗道師兄這積威似也養成了。

要知道儲虎兒可不是外間坊市里常見的那些沒骨頭軟腳散修,居然都被康大掌門這眼神壓得說不出來話。

裴奕剛想出來為儲虎兒解圍,卻被康大寶施以眼色止住,只聽后者淡聲言道:“罰牛師弟一歲年俸,儲師弟失了監管,便也罰三月,如何?”

“謝掌門師兄寬仁!”儲虎兒如蒙大赦,當即應道。

康大掌門又看向蔣青,這位重明劍仙對于堂上這些事情并無什么興趣,見著康大寶視線過來,卻也只輕輕搖了搖頭。

畢竟重明宗歷來門風就嚴,他這執法長老也真無有什么事情可講。

堂內該問的都問過了,好消息壞消息也盡都聽完了,康大寶最后才點起袁晉說道:“老二,把每年用度好生講一下。”

袁晉應聲出列,拿起帛書來緩聲講道:“如今宗門內開銷對比過去已然增多了不少,大頭仍是各弟子的年俸與職司津貼。”

“本門筑基弟子,年俸八百靈石,每歲需得八百靈石;練氣后期弟子年俸四十塊,每歲需得二百塊;

練氣中期弟子年俸二十塊,計三百六十塊;

練氣初期弟子年俸十塊,計七十塊;

未曾入道六根仙苗,未發年俸。

迄止乾豐四百三十二年冬月,未及舞象之年(十五歲)的入道弟子每年還發五塊靈石補貼,計一十五塊靈石。

年俸一項,合計一千二百四十五塊靈石。”

“除年俸之外,擔任職司弟子各有津貼如下(不計康大寶堂內臨時拔擢):

掌門一年一百塊靈石(往下省略一年);

傳功長老六十塊靈石、外事長老五十塊靈石、執法長老五十塊靈石;

煉丹執事二十塊靈石、練器執事二十塊靈石、靈植執事二十塊靈石、外事執事一十五塊靈石;

商隊主管弟子十塊靈石、重明城鎮守弟子十塊靈石、靈植弟子五塊靈石、坊市貲貨弟子五塊靈石、獸苑弟子五塊靈石、庖師弟子五塊靈石、督導開蒙弟子五塊靈石。

自此職司津貼一項,每歲共計三百八十塊靈石。

另,初期弟子每年凝氣丸兩瓶,只以原料算,計兩塊靈石;

中期弟子每年練氣散一瓶,半買半發,計十塊靈石;

后期弟子丹藥自理,加撥十八塊靈石;

筑基弟子,宗門暫不補貼。

丹藥開支一項,宗門共計需費二百八十四塊靈石。”

由此,加上每年需得交給平戎縣衙的六十塊靈石,本宗每年的固定開銷,便是一千九百零九塊靈石。”

而今重明宗的家業、人丁對比從前都已有明顯提升,袁晉用了好一會兒才將這封帛書念完。

康大掌門算賬的本事尚佳,袁晉方一放下帛書,他便算出了而今重明宗的各項收益縱算都往豐年多的時候算,也離一千九百零九塊靈石這個數字有個大幾十的缺口。

方算出來的時候,康大寶還有些憂心。但轉念一想,其中大約有半數靈石皆是發給蔣青的。

重明宗府庫里頭的東西,蔣青自己其實已經不大看不上眼了,由此康大掌門便真拿了一枚筑基丹于他。

那么蔣青這五萬善功卻也實打實地欠下來了,他的年俸、津貼,只以善功相抵便是了,不消發下去。

至于剩下來的一半靈石,弟子們多半也會將其中的大半折算成善功,以兌換宗門府庫中的合用物什。

特別是儲虎兒、葉正文這些已經著手準備筑基的弟子,為了求筑基靈物,肯定是一枚靈石都不領的。

是以重明宗的財政壓力,其實不怎么緊張,一年少說也能存下來八九百靈石入賬。

細細一捋,重明宗雖在兩年之前才有蔣青這一位筑基真修出世。

但宗門之富裕、人才之繁盛,早已經不遜于那些已經衰落,似翡月單家這樣的筑基勢力太多了。

康大掌門了近三十載春秋,著實掙下來了好大一個家業。

再閉目將這些于腦海中一一過過,康大寶再睜開眼睛,隱有金芒浮現,緩聲言道:“諸長老、袁師弟暫留,其余弟子,各歸其處、各司其職。”

“諾!”兼著職司的弟子們一一退下,堂內又只剩下來了五人。

康大寶未賣關子,直言說道:“你們將宗門看顧好,我要閉關筑基了。”

其中三人先是驚訝,旋即又平靜下來,畢竟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唯有蔣青面色不變,非止是因了他并不覺筑基一事有多艱難、有多兇險,而是就像師兄信他一樣,他也信師兄。

康大掌門這一路上行得磕磕絆絆,資質雖差、出身雖微,卻已將一眾條件遠勝于他的同輩修士甩在身后了。

四十五歲便可嘗試突破筑基,手握數份筑基靈物,還有筑基丹傍身,這等條件,足以羨煞九成九的大宗弟子了。

蔣青不覺有什么需要擔心的,“師弟等師兄回來喝酒,去妙云齋喝也行。”

眾兄弟聽了都笑,康大寶也覺放松了些,再偷偷將這些師弟一一看過,行禮別過,再未多話。

整衣斂容駕著飛舟駛出宗門,康大寶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決一松一緊,飛舟行到青菡院的時候,還是慢了稍許。

掠過之后卻也未停,康大寶一路疾行到了碧蛤洞府。

康大寶已有兩年未見過黑履道人了,在他看來,后者的氣息似是又漲了一大截,幾可用浩瀚如煙來形容。

黑履道人見了康大寶未露喜色,只上下打量一眼,淡聲問道:“可怕?”

康大寶沉吟片刻,“不該怕。”

黑履道人頷首,緩聲開口:“那么筑基一道,我再為你講一遍吧,認真些聽。靈氣化液.”

康大寶屏息斂神,不敢怠慢。

叔侄二人誰都言不清這場講法講了多久,重明掌門只聽得黑履道人講法之聲倏地一停,后者沉聲念道:“去吧。”

康大寶睜開雙眼,默然再拜,便頭也不回地鉆入了閉關石室之中。

黑履道人未見異常,合眸靜聽,直聽得石門合攏,禁制生成,才眉頭稍緊,落在石室之外,修行起來。

康大寶進入石室之中,不知為何,依著他謹小慎微的性子,突破筑基之際,當是會很忐忑難安才對。

可康大寶內心卻是澄清如鏡、古井無波。

再用半月時間將身心調理到最佳狀態,康大寶將六合正陽棗、乙木青柳心等筑基靈物與那枚上品筑基丹一一擺開,沉思良久。

若按康一龍當年所說,服丹筑基乃是下乘之道,于大道有礙。

他那等存在,怕是連大衛太祖都不會放在眼里,更不消與自己這個練氣草芥虛言了。

可這上品筑基丹足能使自己提升五成的筑基概率.

康大寶想到此處,也不知怎的,居然未猶豫太久,心中不知從何升起一股子豪氣。

拿起兩枚筑基丹來,卻看也不看,只干脆利落地收入了儲物袋的最要緊處。

康大寶專修木法,那么剩下的靈物之中,自是乙木青柳心最為合適。誰料康大掌門才將拿起,心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試一試吧,試一試吧。”

“那就.試一試吧。”康康大寶倏地將乙木青柳心放下,他又想起來了黑履道人所問的那句“怕嗎”。

此時康大寶嘴角微翹,喃喃言道:“哈,中興之祖都已做成了,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康大寶手結蓮印,舌抵上腭,閉目觀心,心中默念:“清靜無為,謹守本命,密調呼吸,陰陽鼎煎。”

誰料此番下來,要比康大寶之前預想的,要順利許多。

精游百脈,一往無前、一揮而就;

靈氣化液,幾無關卡、一氣呵成;

康大寶雖覺蹊蹺,卻始終謹守心神,無悲無喜。

待到神爐生蓮,以靈氣所化靈液,在丹田之中正要生出道種,那本來涇渭分明的那汪靈泉卻瞬間沸騰起來。

幾滴泉水落入靈液之中,靈液須臾間被凝練成數片細小靈晶,又被泉水納入,重新投入靈泉之中。

靈泉漸漸平息下來,一枚純色道種正從泉水中脫出,落在玉色丹田之上。

真靈之氣漸漸于道種之中析出,徐徐將整個丹田填滿。

赤色豐潤的瓣從道種中緩緩綻開,片刻過后黛色的蕊也已生成,自此道蓮已成,蓮葉呈翠綠之色,蘊有道韻,神圣非常。

“青葉?”康大寶此時喜怒哀樂并交、心緒起伏如潮。

“罷了,終是好的,總算盡力了就是。”心中這聲慨嘆過后,康大寶卻見靈泉又沸騰起來。

蓮葉立于靈泉之中,慢慢由青到冰、化冰為金、金滿成紫.

“紫紫葉道基,如此.如此輕松?”康大寶心下一驚,而于此同時,變故又生。

丹田之中彌漫起一股仙靈之氣,道葉之上的紫色隨之漸次褪去,直至道葉色如瑩玉。

“玉色,玉葉筑基?”康大寶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也算是在練氣修士中有些見地的了,可這玉色筑基,當真聞所未聞。

康大寶歷來求穩,心知這事若被他人察覺,不知要生出多少風波。

遂也不喜這突生的變化,只在心中喟嘆:“怕還不如成個冰葉來得輕松。”

似神物有靈一般,道蓮隨他心意輕輕一顫,一股清風拂過道葉,瑩玉之色瞬間化作冰清之色。

“難道.”康大寶心頭起來個大膽的猜測,紫、金、冰、青一一試過,不出所料,盡數能化,旋即心下一喜。

想著就算這玉葉筑基一時摸不清神效,但有這掩飾之能,倒不消怕生出接踵而來的那些麻煩了,正合康大寶心意。

認真思索片刻,清風又來,道葉化作冰色。康大掌門雖未想過此次筑基竟如此的唾手可得,若釋重負,收功出關。

可待再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已不在閉關的石室之中了。眼前是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眼前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這是心魔劫?筑基怎么配有心魔劫呢?!”

恍惚之間,一個深深埋在腦子里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康大寶的眼前,令得他已有些分不清哪邊是真,哪邊是幻。

“不對,這絕不是夢!”他心中倏地冒出些癲狂來。眼前這人他熟悉無比,四十五年來從未忘記。

他顫巍巍地伸出了手,卻又不敢去碰,雙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字終于從喉嚨中艱難地擠了出來,它沖出牙關,它滾過嘴唇,它細若蚊聲、卻又鏗鏘有力。

“媽!”

也不知過了多久,康大掌門終于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眸中含淚,展顏笑道:“呼,謝我自己選對了,謝我自己!”

“轟隆隆”緊閉多日的石門忽地打開了,黑履道人看著康大寶,滿眼驚詫。

比起成就冰葉而言,反倒是后者身上散出的那股出塵之氣,令得黑履道人更加吃驚。但只一轉眼,卻又消散不見。黑履道人便只當自己是了眼,頗覺古怪,也未多問。

再坦然受過康大寶正色一拜,二人自結伴回到重明宗中。

半刻鐘后,鐘聲遠揚。

大衛仙朝乾豐四百三十二年三月廿五,重明宗第七代掌門康大寶筑基已成,滿州皆驚!

(祝大家中秋快樂!生活美滿!)

感謝她不懂老哥的四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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